克洛伊莱博士忽然一怔,继而某种升起的炽热情感驱散阴霾与冰冷。
因为郁此握住了他的手指。
“您误会了。”他说,“我并不讨厌您。”
他的目光是那么的诚挚动人,现在在他面前的新人展露的姿态与面对赫克托和其他团员一样,是柔软无害且热烈动人的。
克洛伊莱脸上的笑容有了一丝真实,他仍然道:“你不会觉得反感吗?我想你们这些孩子私底下都会认为我们这些科研人员是一帮怪人。”
是的。且非常该死。
“我从来没有那么想过您。克洛伊莱博士,我对您的回避仅仅只是认为您是Omega,而我是Alpha。无论从哪方面来说,我都不能冒犯您。”
新人道:“而且我非常尊敬您。”
“请不要妄自菲薄,您的成就无论在哪个领域都是顶点。帝国颁发给您的荣耀我早就在早年间的报道上见证过了,我记忆犹新的是您曾做过一场实验,是论证奇行物种的繁衍性能。也正是多亏了您的开创,开发了物种的饲养市场,让帝国的经济也得以飞速发展。”
“靠着您的研究成果为帝国赚取的资金,已经足够造福太多像我这样无知的学生,我们星系的悬浮铁路便是以您的名字命名建造的。”
“克洛伊莱博士,如果让您产生其他不好的想法,我很抱歉。”
新人说:“请原谅我在您面前的羞涩内敛,我实在不敢跟在报道上听闻过的研究学家产生交谈。”
这番话坚定佐证了对方的回避确实不是建立在讨厌上,而是两个人不同的性别,以及身份悬殊过大的差距。
克洛伊莱博士刚才的不愉烟消云散,甚至心满意足。与此同时他再次确切了一点:这名叫郁此的新生可能会在之后的一段时间里持续掌控他的心神。
瞧瞧,对方说了一番多么令人神魂颠倒的话,即便是再心如磐石的人也会为之所动,更何况是这段时间一直默默注视着对方的克洛伊莱。
这名新人在训练场上展现出的动人身姿与不屈意志令许多团员都不免为之动容,对方的眼眸里始终都闪烁着坚定的光彩。
这多么迷人呐,那为了抵达目标而呈现出浓烈到灼热的情感,怎能不叫其他人被他所吸引。
克洛伊莱忽然释放自己的信息素,就像一只感到愉悦并为之动情的动物。他道:“你的发情期紊乱可能是因为施莱恩团长不能很好的为你进行缓解,不如让我来帮你吧。”
郁此没想到尤金虎带来的事件最终导致的后果竟然会是这种局面。克洛伊莱一改先前的态度,甚至是有些强硬的展示出上位者的姿态,驳回郁此的挣扎。
情势发生颠倒,高等Omega占据了主动权。
“可怜的孩子,第一次感受到Omega的信息素吗?让我来帮帮你吧。”他捧起郁此的脸,感受到对方的信息素对他进行的抵抗,失笑道:“害羞了吗?”
克洛伊莱发出了第一次他们见面时的叹息:“可我是Omega啊。小朋友,你不愿意也得愿意。”
高等Omega的信息素结成一张蛛网,牢牢的绞住猎物。不低于Alpha的精神力也无声无息蔓延在这个空间,缠绕在郁此的身侧压制。
透过克洛伊莱的身后,郁此看见太阳西斜,窗外的光影绰绰,最后一缕金色的光湮灭黑暗。他漆黑的瞳眸注视着光影的消失与爬上枝头的渐沉天色,冰冷裹挟着一望无际向他袭来。
他闭上了眼。
第98章 放飞
天蒙蒙亮。训练场上已多了一抹身影。
厄休恩未想到新人竟勤勉至此,他看了看天色,完全是还可以再睡个回笼觉的时间。
新人一如既往使用模拟重击枪进行训练,他戴着护目镜令人看不清他脸上的神色,可多少从他的动作上足以推测出对方此刻心绪不佳。
比起训练倒不如说是发泄脾气,靶子被射击得乱七八糟。
在对方又打烂一个靶子后,厄休恩认为自己不能再旁观下去了,他敲了敲玻璃窗示意对方自己的到来。
新人沉默片刻,放下重击枪看向他。
这回厄休恩看清新人护目镜下的神色了,他失笑道:“怎么了,一大早有谁惹你了?”
新人很少在他们面前起伏心绪,更何况是流露不快。此时对方的面孔上隐隐透出先前从未见过的冷冽,这令厄休恩颇为新奇。
他不知在赫克托的庇护下竟还有人去招惹新人。尤金虎除外,这人一向有点问题。
厄休恩的思考方向也往尤金虎身上打了个转,他见新人沉默不语,视线停留在对方被汗水浸透的湿发上,干脆就先拿了块干巾为对方擦拭。
然而在他伸手即将触碰到郁此的瞬间,对方猝不及防的应激了,只见他迅速后退姿态防备,一副看上去很是警惕的模样。
厄休恩拿着干巾的手僵在原地。
他……那么招新人讨厌吗。赫克托不是也每场训练结束后帮新人擦拭吗,还揉对方头发。他看新人从没有过那么应激式的抵触啊,难道这个业务只专属赫克托一个人吗?
厄休恩大为不解,厄休恩颇为纳罕。
他干脆打了个直球,直接问道:“你讨厌我?”
为什么都要问他这个问题,难道他的喜欢与否对这帮人来说很重要么。
在厄休恩看不到的地方,郁此的灵魂索然无味的咀嚼着这句话,短暂的倦怠向他内里侵袭而来,而表面他已经打起精神开始应对。
“抱歉,我还没有反应过来。”
解释为训练之后身体残存的防备意识还稍微说得过去一点。
厄休恩唔了声,再次确认,“那就是不讨厌的意思,对吗?”
这个问题的回答再三得到新人的论证后,厄休恩轻轻放过,转而高高拿起另一件事。
他淡淡道:“那就走到我的面前来。”
厄休恩展开那块干巾,意思再明显不过。这件小事引发的是随之而来的压迫感,曾担任帝国航路局的指挥少尉在大多数时候都是亲和的,一个总是恰到好处递台阶和打圆场的老好人形象。
剥去这层外壳,他也是隶属于施莱恩军团长麾下的一台战争机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