Alpha的性别促使身体快速成长,他的模样在短时间内发生了改变。他褪去同龄人的稚气,五官较之从前更具有惊人的美感,筑成这一切的源于仇恨的诞生。他噬人的美丽外表下怀有的,是惊心动魄的破碎。
审判开始。
雷伽区长不明白,他只是杀了一个他连名字都不记得的卑微蝼蚁,居然会招致追杀。
这个从异世界来的少年为了替同伴复仇向魔鬼交易,魔鬼给予了他毁灭一切的力量,代价是他的灵魂。而人类的身躯是无法承载这些力量,他所付出的代价只会更加沉重。
每使用一次他的肉身就会刻上一层黑色印记,当印记蔓延到心脏,人类也会迎来自己的终点。魔鬼等待着那个时刻,它告诉人类,“我的力量无时不刻的侵蚀你的身体,即使你什么也不做,它也会蚕食着你。”
“你的寿命最多只剩一年。就算这样,你也不惜一切代价施行你的仇恨?”
而他说:“我的死亡会是这个世界的终点,从我同伴死去的那一刻起,他们就要做好流干每一滴血的准备。”
曾担任斯托帕卡区长的雷伽·多门,神父莱乌特诺,歌剧夫人佩瓦尔。还有,D军团。
与魔鬼的交易一旦成立就不可撤销。
世界意志在他的脑海中疯狂警报,在魔鬼的干预下它无法直接抹杀这个叫郁此的人类,它一遍遍在对方脑海里弹窗要求他退出。
无济于事。剧情已发生重大偏离。
雷伽区长死了。
伊尔简直不敢相信那个折磨了他那么久的男人死的那么轻而易举,他一点都不觉得这个虐杀新区长的少年有多可怕,他激动的要爬到对方的脚边,去亲吻他的鞋子。
少年却俯身半跪在他身侧,他呆住了。对方的手指搭在他的额前,这一刻他肉身上所有的痛苦都消散了。
伊尔不再觉得疼痛,他喃喃道:“这是神迹吗?”
“求……求求你,求求你救救我的姐姐。”伊尔语无伦次,他残缺的手指抓住少年的衣服,眼泪从他饱受苦难的眼里溢出。
他的嘴里无意识涌出鲜血,雷伽区长踢烂了他的内脏,使他缩在角落像野狗一样奄奄一息。现在疼痛消散了,身体却因过于激烈的情绪有所反应。
伊尔的生命之火摇摇欲坠,而他的眼里却饱含希望。为他带来希望的少年拭去他脸颊边的血迹,和母亲抚摸他脸颊的那个动作重合。
他睁大了眼睛,同母亲那般温暖的触感降临了。
“我答应你。”
伊尔吃力的吻了吻少年的手指,欢欣道:“谢谢您。”
他感到没由来得困倦,即使想同这个好心的少年再说点什么,却还是不可避免的昏睡过去了。
他看见了修补船只的父亲,坐在窗边编织渔网的母亲。海岸码头傍晚的晚霞映照着波光粼粼的海水,远方的岩石也镀了一层金光,闪烁迷人。
他闻到海风咸腥的气息,姐姐赤着脚踩在不远处的沙滩,向他招手:“伊尔。”
“伊尔”
母亲问他,“你怎么不应姐姐?”
伊尔看着面前的一切,不知该怎么开口。他站在原地想了一阵,小声道:“妈妈,我做了一个噩梦。”
那个梦好可怕,姐姐被坏人抓走了,父亲也……连他也死在了那个梦里。
母亲放下手里的活计,叹了口气道:“整天想东想西的,我看你是生病了。”
伊尔走到母亲的身旁,伸手抱住了她。他再一次感受到母亲的手指抚摸他脸颊时,那微微刺痛的触感了。
他的心底涌上满足的叹息。
伊尔死去了。他的脸上带着微笑与安详。
作者有话要说:
第78章 他的自白
歌剧夫人已不再年轻。她换了一个新名字。不知从什么时候开始她不再登台,青春的逝去固然令人缅怀,可她的歌喉仍旧动听,令人为之着迷。
可她不再登台。
年轻时的野望步入衰老,支撑生命的欲望之火正将熄灭。舞台上的灯光变得刺眼,台下观众的簇拥令她厌倦,曾几何时她渴求的欢呼与掌声像浪潮一样向她涌来,绚烂事物在顷刻间足以淹没了她。
可潮水褪去之后的沙滩斑驳凌乱,一如镜子里她正望着自己的那张苍白面孔。
一切是从那孩子死后发生改变。
曾经的她不过是一个生活在下等星系的卑微少女,野心驱使着她不错失任何一个改变命运的机会。她舍弃了亲情,爱情,只为了能换取一张去高等星系的船票。
无数人拥戴在舞台上歌唱的她,她的视线却不知不觉留意躲在观众席的绿眸男孩。
仍旧是那句话:她的孩子要是没有死去,年纪应该和那个做杂工的少年差不多大。
她忽然想起自己为什么会来到斯托帕卡区,她出身在这个地方,对她而言这只是换种方式故地重游。
做杂工的少年有一双碧绿色的眼睛,他悲伤的望着她。当时那双眼睛里流露出的真挚情感没能打动佩瓦尔夫人,在那孩子死后,她出演的每一场表演都不受控制的想起那个孩子,她记得她是为什么去同那孩子搭话。
因为他总是偷偷藏在观众席里,用那双和她如出一辙的眼睛看她。
之后的表演她无法再继续下去。她总是下意识搜寻一道承载着柔软情感仰赖凝视她的目光,这曾被她鄙薄不屑的情感在后知后觉的吞噬她。
她不再表演。
歌剧夫人改了新的名字。可某天夜晚,一个少年无声无息来到她的房间,他喊出那个死去的称呼:“佩瓦尔。”
死去的那个孩子叫阿佩达南,他死亡前也在呼唤她:“佩瓦尔夫人。”
这个称呼缓慢的渗成一根尖锐的刺,深深地扎在佩瓦尔夫人的心底。她的内心不可抑制的翻涌上痛意,那个少年对她说:“你身上有和阿佩一样的气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