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实纪茗心觉得问题最大的就是王爷和继妃的这段姻缘。
两人的态度都很奇怪。
王爷在北疆一待就是十几年,偶尔回京一趟也不过是为了面圣,好像全然忘了自己还有一个妻子,更不用说王妃生的二公子这个儿子了。
王妃就更奇怪了,安安分分地在定北王府守活寡,这些年连一句怨言都没有,也难怪盛京城的人对她的评价十分的好。
不管穆连城怎么不成器,也很少有人觉得是王妃的问题。
因为她让自己的儿子走从文的路子,便从根本上断绝了兄弟两人相争。
绕了一圈,问题又回到了王妃身上,不过这次纪茗心有了新的想法:“若王妃也是身不由己,受制于人呢?”
虽然身为信阳王府的郡主,王妃的出身足够高贵,几乎没有什么人和事可以制约她。
但这种事情,谁说的准呢?
穆连城还是摇头:“这也不可能,若是她背后还有人,那为什么这么多年都没有动静?”
对于一个阴谋来说,用二十几年的时间来布局似乎有些让人不可思议。
但纪茗心一时半会儿找不到其他合理的解释,便只能顺着这条路想下去。
若是穆连城的母亲并不是死于难产,而是死于阴谋,那所有的事情又都不一样了。
她揉了揉脑袋,觉得有些头疼,如果是那样的话,事情就更复杂了。
穆连城见她如此,伸手帮她揉额头上的太阳穴:“别胡思乱想了,都这么多年过去了,事情真相如何,也许永远都不会有答案了。”
纪茗心并不这样认为,如果她想的是真的,那对方不达目的又怎么可能善罢甘休。
而且看王妃如今对穆连城的态度,纪茗心有一种直觉,事情还没有完。
不过现在确实不是说这些的时候,她看着自己的肚子,虽然还什么都看不出来,她也没有什么特别的感觉,但那里有一个小生命的存在本身就是一件非同寻常的事情。
她看了看穆连城问:“我怀孕的事情,要告诉王妃吗?”
穆连城摇头:“前三个月不宜声张,而且你当真以为王妃是吃素的?这些日子她早就将这庄子上的人手都理顺了,这事她现在怕是已经知道了。”
纪茗心有些意外,她是当真来散心的,也从来没有将定北王府的庄子视为自己的产业,所以从一开始就没有上心。
但在她眼中,王妃也是个佛系的人,没想到人家该做的事情没有都没有少做。
穆连城似乎看出了她在想什么,笑道:“你也太小看王妃了,当年她在那样的情况下嫁进来,名声毁的一塌糊涂,不得父王喜欢也是人尽皆知的事情。但你看现在,王府中哪个下人敢对她不敬?”
纪茗心了然,身份是一回事,能不能自己撑的起来是另一回事。
王妃显然已经将自己能拿捏到手中的东西都拿到了。
至于王爷的喜欢,或许那一开始就不在她的预期之内。
“所以这也是一个契机,我有了身孕这件事,对很多人来说都是件重要的事情吧?”
纪茗心歪头看穆连城。
定北王府下一代的子孙,不管皇室,还是那些对定北王府手中的兵权垂涎欲滴的武将世家,都有非凡的意义。
穆连城闻言身子僵了一下,搂着纪茗心的胳膊骤然收紧:“我就算拼死,也会护你周全的。”
纪茗心不是不相信他的话,而是这世上就没有万全的事情。
当年的定北王必然也想着拼死护王妃周全,可没有用,该发生的都会发生。
纪茗心想着孟听白听到她怀孕的消息时,脸上那晦涩难懂的神情,心中就有一种难言的不安。
第351章棘手的家事
纪茗心和穆连城虽然没有打算宣扬,但这一日,纪茗心有孕的消息还是隐晦地从各种渠道传了出去。
别人倒还没什么反应,平王世子妃上门赔罪连人都没有见到,原本一肚子怒气,接到消息诧异了一会儿,无奈道:“竟然还真是身子不舒服。”
她现在甚至有些庆幸,这身孕不是在宴会当日查出来的,不然纪茗心若是想借此做些什么,她真是有嘴都说不清。
平王脸色却不怎么好,他也是皇室子孙,即使平日在人前没什么架子,也没人敢这样怠慢他。
此时面上也不复人前的和善,冷哼道:“运气倒是好。”
张婉茹的笑僵在了脸上,她成婚也快三年了,膝下却只有一个女儿,连后院那些姬妾都没动静。
她知道丈夫对此不满许久了,若不是她的娘家得用,她怕是早失宠了。
正失神间,突听萧长嬴道:“我最近时常听外头人说,你们家长房的那位姑娘当年并没有丢,而是被人害了,如今还活着,这到底是怎么一回事?”
张婉茹听的心尖直跳,但在他面前不敢露出半分马脚,连忙道:“世子这是听谁胡说八道的,外头那些人,成日里听风就是雨,别人家的事情,倒比人家自己还知道的清楚,也不知他们是哪来的信儿,世子倒是肯信。”
萧长嬴深深地看了她一眼道:“你也别在我跟前弄鬼,你们家的事儿,你比我清楚。可别怪我没提醒你,这个节骨眼上,出不得差错。”
他又不是傻子,岂会看不明白护国公府的那些事。
前护国公去世后没多久,大房的儿女就陆续出了事,谁会信都是意外?
张婉茹脸色白了起来,终究没敢再说什么。
萧长嬴也只是提醒她一句,没有就这件事再说下去,转而道:“定北王府那边还得去一趟,这次也顺便给世子妃贺喜,礼物上你用心些。”
张婉茹应了下来,等萧长嬴走了,才腿一软,坐在了一旁的椅子上。
身边的大丫头红杏连忙上前帮她按捏肩背,心疼道:“世子也太小心了,平白让世子妃受这些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