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又不是什么要命的药,不吃等着饿死吗?公主放心,我是最识时务的,绝对不会拿自己的性命冒险,所以你不必这样防备我。”
纪茗心喝了一口茶,蹙了下眉有些嫌弃的撇嘴:“这个茶我不爱喝,我只喝庐山云雾。”
诺敏听着她理直气壮的模样,不满地哼了一声:“世子妃是不是忘了自己现在是阶下囚?喝个茶还挑三拣四的,你们大夏的权贵就是毛病多。”
“我不是公主请来的客人吗?我都这样配合了,公主为什么不能在可以的情况下满足我的一些要求?我想公主也不希望我从现在开始不吃不喝吧?”
纪茗心声音清淡,但诺敏却被她话中的威胁意味气笑了:“世子妃真是让我大开眼界。”
真是个厉害的女人,不过来了一个晚上,便将事情想了个七七八八,知道自己抓她的目的,还知道反过来以此威胁自己。
“不敢当。”
纪茗心也不过是在试探诺敏的底线。
“你的婢女和你要的茶我会很快派人送来,也希望你能安分一点,毕竟我也不想对你做什么不好的事情。”
诺敏扔下这一句话,转身离开了。
纪茗心看着她的背影,含着笑意的眼底宛如凝了一层薄冰。
第196章纪茗心的不同
诺敏倒是利索,很快就将白菊亲自送了过来,发现纪茗心竟然十分悠闲地在屋中看书,忍不住道:“你一点都不担心自己的处境吗?”
纪茗心抿了一口茶,几不可见的皱了下眉才忍着咽了下去:“有什么好担心的,公主又不会杀了我。”
越接触,诺敏就越发觉纪茗心当真是个有趣的女子,一般人被抓起来关着,无论有没有性命之忧,都很难如此坦然。
她注意到了纪茗心喝茶时勉强的样子,上前几步坐在纪茗心的对面,给自己倒了杯茶尝了尝,只觉满嘴苦涩,所有的茶在她口中都是一个味儿:“你要的茶这里没有,要遣人出去买,估计得等到明日了,就先委屈你了。”
纪茗心无所谓地摆摆手:“那就先给我喝白水吧。”
没有自己爱喝的茶,就宁愿不喝茶吗?
诺敏怔怔地看向她:“你真的一点都不担心吗?我若是用你来威胁定北王府……”
“定北王府不会因为我受你威胁,我和世子虽然成亲了,可这婚事是皇上赐的,定北王压根没见过我,对他来说我就是个可有可无的人。而世子,”
说到这里,纪茗心抬头看了诺敏一眼,才轻笑道,“你知道的,他长这么大都没有去过北疆,便是有心,怕也做不了了。所以公主抓我完全没有用。”
“我看未必吧,你好歹占着名分,定北王府便是为了脸面,也不能置你于不顾。”
诺敏一只手托着下巴,歪头道。
她这副样子,像是来找纪茗心谈心的一般。
纪茗心目光在手中的书上徘徊,想了想道:“若是为了脸面,王爷应该想法子让我死在这里,以成全定北王府的忠烈之名,而不是向你妥协。”
“便是这样,你也不怨恨吗?”
诺敏好奇地问。
她觉得自己隐隐能够明白楚凌云为什么会看上纪茗心了。
表面上看起来,她确实跟大夏随处可见的那些大家闺秀没有区别,甚至不跟她接触,你也发现不了她的不同。
可现在这个女孩子静静地坐在那里,口中说着让人心惊的话,面上的表情依旧平淡。
她突然想起来,不管是在宫中遇见自己当着她的面刻意羞辱穆连城的时候,还是在皇帝面前,她请求要嫁给穆连城的时候,更或者是昨日自己带人截杀她的时候。
在所有这些普通人该有情绪波动的时候,这位纪大姑娘都没有。
她永远端着这样一张似乎含笑却并没有真的在笑的脸,让人看不出任何情绪。
“有什么好怨恨的,我若是王爷,大约也会这么做。边疆那么多战士都可以死,我为什么不能,我的命凭什么比别人高贵呢?”
纪茗心从来不是怨天尤人的性子,不说还没有到那个地步,便是真的,她也能够理解定北王的抉择。
在家国天下面前,一个人的性命微不足道。
哪怕这个人是她自己。
诺敏突然有些无言以对,纪茗心是跟她认识的无论漠北还是大夏大楚的女子都全然不同的存在。
她知道自己是不可能从纪茗心口中套出什么了,反而说的越多,对方可能得到的信息越多。
等她离开后,白菊眼疾手快地将门关上,对纪茗心愧疚道:“都是我不好,平日里不努力练功,拖了小姐的后腿,害您被俘。”
纪茗心手指抚在书脊上,不知在想什么,听到她的话笑了下:“既然知道自己的不足,以后就努力一点。不然以后出门连自保的能力都没有,可怎么好?”
白菊痛定思痛:“我这次回去一定刻苦练功,可如今咱们该怎么办?”
她口中说着话,放在身前的手却悄悄对纪茗心比了个手势。
纪茗心漫不经心道:“在哪里不是过日子,既然有吃有喝,就先在这儿待着吧。”
“可这里……”白菊不满道。
不过话还没有说完,就被纪茗心打断了,“这里挺好的,清静,我早上没吃好,你先帮我去做点吃的来再说。”
白菊无语,这都什么时候了,自家小姐竟然还惦记着吃。
她跺了跺脚,转身出去问人厨房在哪里了。
纪茗心在屋内定定地看着手中的书,这是她随手在屋中找的,是一本风物记,记载了北疆的风俗习性,地形地貌,不止详细还很全面甚至不少地方配着插图。
书并不是印刷版本,是手抄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