平和正色的声音,让凝烟恍惚回到了最初找叶忱教自己雕玉的时候,下?意识正襟危坐,把注意力全放到了玉石上。
叶忱不动声色的侧目,看着怀里一本正经的小?姑娘,无声笑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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离上元节过去快半月。
方嬷嬷守在叶老夫人寝屋的外?间,听?到里面老夫人起身的动静,赶紧挑了帘子进去,愁容满面的说?:“老夫人又醒那么早?”
“我哪睡的好。”叶老夫人揉了揉额头说?。
自从上元夜后,她就?没能安睡过。@无限好文,尽在晋江文学城
方嬷嬷道:“赶去楚家传话的下?人已经回来了,说?是楚老爷安排完衙门里的事宜就?会进京,应当也快了。”
叶老夫人又是一声叹,楚家眼看要来人,叶南容那里还是一副消沉样子,倒时都不知如何与楚家人交代。
除了叶南容之外?,还有一事也让她忧心不已,她看向方嬷嬷问:“昨夜六爷又没回府?”
方嬷嬷点头,心中奇怪老夫人怎么忽然留意起六爷是不是回府,她想了想说?:“六爷过往若事忙,直接宿在内阁也是常有的事,老夫人是有事要见六爷?”
叶老夫人摇头,眉心却?始终紧锁,叶忱不归不是奇怪的事,可她就?是心里不踏实,她并不愿意往凝烟身上做猜测,可之前的疑虑一直压在她心里,让她不多想都不行。
她左右越想越不是事,对方嬷嬷说?:“你找个?稳当的人,让他暗中在宫外?等?着,看六爷的马车有没有出来。”
方嬷嬷惊道:“老夫人是要跟踪六爷的行踪?t?”
叶老夫人摇头,叶忱身边的人身手都好,若是跟踪一定会被发现,想到凝烟如今住在城南的旧宅,于是道:“另外?再找一人,守在凝烟如今的住处附近,切记不可离太近,让人发现。”
方嬷嬷闻言眼中满是震惊,“老夫人莫不是觉得六爷会去沈凝烟那里?这,怎么可能。”
叶老夫人也希望不可能,可若是万一,她光是这么想,手心都发凉,“你照做就?是。”
*
暮色渐沉,凝烟还在湖心小?楼内浸心雕刻玉牌,听?到门被推开,以为是下?人过来,便没有抬头。
脚步声走进屋内,却?没有人说?话,凝烟奇怪的抬起一些?视线,印入眼帘的是一袭绯色官服,再往上,就?看到叶忱似笑非笑的睇着她,“昨日?有人是如何答应的?”
凝烟眼中闪过窘迫,她实在喜爱摆弄这些?,有时专注起来就?忘了时辰,在楼里一呆就?是一整个?白天,叶忱原也不多干涉,昨日?她起身时忽然头晕目眩,险些?跌倒,被凝玉告了状,叶忱便不许她过度,每日?只?准碰两个?时辰。
她原打算在叶忱回来前就?收拾了,哪成想今日?他来得比以往都早一些?。
叶忱还在等?她回答,略带严肃的视线让凝烟有种头皮发麻的感觉,走过去拉住他的衣袖轻轻说?:“是你来得不巧,之前我都是在看书,你冤枉我了。”
叶忱低眸看了眼捏在自己衣袖上的根根细指,再看她努动着糊弄人的小?嘴,旁的事上小?姑娘都老实,唯独在这方面,他都难说?她究竟是有多少热爱。
“意思是才开始雕了?”叶忱说?着伸手去拿起桌上的玉。
凝烟赶忙去夺,要是让他看到自己雕了多少,就?证明她在瞎说?,可她这一抢,更说?明问题。
她拿玉的手背在身后,抿唇望着叶忱,大有一副豁出去的架势,反正她心里笃定,他不会舍得真对她生气?。
叶忱即好气?又好笑,拉过她说?:“你可知,审讯时狡辩说?谎之人要如何责罚?”
凝烟反而不怕了,“你要那么对我吗?”
“真胆大。”叶忱笑说?着朝她的唇欺去。
凝烟以为他会吻的凶,却?只?是轻轻碰在她唇上,叹声道:“我都后悔给你布置这处了,不是不准你弄,这半个?多月,你哪日?不是要到眼酸手疼为止,我舍不得。”
轻柔的触吻,伴着如哄如慰的耳语,凝烟整个?人都软了,这里的每一日?她都十分满足欢喜,叶忱不说?,她都快忘了原来已经过去半个?月。
而再过半个?月她就?要离开,想到此,凝烟心里顿生出浓烈的不舍。
感觉到叶忱要放开自己,她慌急的抱住他,主动深切的去追上他的唇。
叶忱微怔,感觉到柔腻娇嫩的小?舌探进口?中,眼眸蓦地一暗,不客气?的勾缠,深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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怀里的小?姑娘很快脱力,可却?丝毫没有要躲闪的思议,似乎急切的想要把自己贡献给他,叶忱无疑想要她,他已经等?了太久,可他想不出小?姑娘这般不管不顾,究竟是出于什么。
脸颊被轻轻捏住,凝烟就?再吻不到他,无法合上檀口?微张着缝,瑟缩的小?舌藏在贝齿间,叶忱眼睛看着的,却?是她那双噙着悲楚而不自知的双眸。
“怎么这般急切?”叶忱意味不明的笑问。
凝烟视线避闪藏下?心绪的举措,让叶忱更加确定自己的疑虑不是空穴来风。
凝烟沉浸在即将诀别的哀伤里,没有注意到他的眼里透出的莫测,抬起手臂抱住他的腰,将自己的脸靠近他胸膛。
依赖的动作将叶忱心上的不虞抚平一些?,也将人轻轻抱住,说?了声“乖”。
宝杏来请凝烟与叶忱去用晚膳,看到相拥在一起的两人,不自在的把头低下?。
叶忱低眸看向还赖在怀里的小?姑娘,拍了拍她的后背,笑说?道:“走吧,先吃饭。”
吃过晚饭,叶忱会习惯在这里处理完公务再走,凝烟却?想让他留下?来,她一会儿透过窗外?望天色,一会儿悄悄去看叶忱。
反复纠结许久,一直到叶忱搁下?手里的纸笔,吩咐杨秉屹去备马车,她也没想出要怎么办。
她已经知道他的自持力和克制,永远都会在沉迷的前一刻打断一切。
眼看他就?要走,日?子又要少一天,她心里快速想着法子,看到手边的茶盏,有了主意。
只?是这主意实在太大胆,她深呼吸想要平定下?乱跳的心,却?徒劳无功。
于是干脆也不管了,端起茶走到叶忱跟前,“小?叔喝盏茶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