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来上一次抢夺实验体的事ioa还耿耿于怀,同时也发现了他们对实验体不同寻常的执着,这个主意大概率是白楚年想出来的,他那么记仇,不会轻易放过整他们的机会。
人偶师也有些犹豫。被集中销毁的实验体能力都不会太强,所以看守者的实力和数量应该不会太离谱,但假如这是一个陷阱,他们人手不多,遇到麻烦很有可能得不偿失。
可三万只的数量让人偶师很心动,毕竟国际监狱现在的典狱长和ioa是一伙的,言逸这次参加国际会议拿出的提案极有可能通过,一旦提案通过,那未来一年内研究所就会停产实验体,今后再想得到任何实验体都不容易了。
厄里斯想不到那么多长远的事儿,拍开霰弹枪管上了子弹:“你等着,不就是一群实验体小崽吗,我去给你弄回来。”
“嗤。”奇生骨懒懒靠在沙发里,用小扇子扇凉,没什么想说的。
人偶师摇摇头:“我再考虑考虑。你们先回去休息吧。”
奇生骨站起来,拿着手包踩着高跟鞋从后门走了。
“去去去,你也走。”厄里斯把傻了吧唧的魍魉从板凳上提溜起来推出门外,魍魉从门缝里挤进一只手:“我的……沙漏……”
“快走吧你,真碍事。”厄里斯捡起沙漏扔了出去,把娇小的魍魉小o砸出好几步远。
人偶师合上电脑,拿起还没上完妆的娃头继续描摹起来。房间里没开大灯,只有茶几上的三叉烛台燃着忽微的火焰,米白色台灯只照亮了工作台这一小块地方,人偶师低头工作,灯光映在他侧脸上。
厄里斯坐在工作台边的板凳上,把枪戳在地上,趴在台面上看着人偶师给娃娃上妆,灯光在他眼睛里因为眨眼而闪动。
“你怎么不走。”人偶师问。
“我不困,我不想睡觉。”厄里斯趴着说。
“这次要是真的决定去,可能很危险,行动结束或许就要离开这儿了。你想去么。”
厄里斯挠挠头发:“我不知道。你说去就去,没有我你也办不成吧,我是你的使者。”他有点得意地笑起来,露出一排整齐的白牙,牙尖尖的。
人偶师摇摇头:“算了,不问你。你没事做去帮我把垃圾扔了吧,墙角那个麻袋里面的东西不要了。”
“哦。”厄里斯欣然答应,从凳子上跳起来,到墙角提起那个沾了粉尘的麻袋,里面都是一些人偶娃娃的肢体,还没打磨上色。
“都不要了?”厄里斯从里面拣出一个小臂,“这不是还挺好的吗。”
“烧制坏了。有的有裂纹,有的碎了,还有的颜色不对,有的放久了,天气又湿,发霉了。”
“嗯……”厄里斯扛起麻袋,从后门出去找到垃圾堆扔了。
人偶师继续给娃头上妆,做这样的工作能让他完全静下心来思考事情。
没一会儿,厄里斯又推门回来了,坐回凳子上,这次他把凳子拉得近了许多,贴着人偶师坐。
人偶师嫌他挡手碍事,抬头瞥了他一眼,然后愣了一下。
厄里斯的浅绿色眼睛哀哀地看着他,唇角耷拉成一个向下的括号,但他本质是个人偶娃娃,没有精密的泪腺,不会像人一样哭出眼泪来。
人偶师笑出声:“什么?”
“我不想被你装进麻袋里当垃圾扔了。”厄里斯说。
“我为什么要把你扔了。”
“我不知道。我觉得你会把我扔了,当我旧了,发霉的时候。”
“我给你身上上过油了,发不了霉。”
“啊。”厄里斯舒服了许多。
人偶师沉默着给娃娃上妆到深夜,人偶店门外漆黑,厄里斯坐在地上靠着他的腿,头枕在他膝盖上睡得很沉。
第199章
卧室里半拉着窗帘,墙上的挂表指向半夜两点,白楚年趴在蚕丝被里,赤着上身,两条长腿叠搭在一起,兰波只穿了一件灰色的无袖背心和居家短裤,跨坐在他后腰上,从鱼缸里捞出一只蓝光水母,挤出一坨散发蓝色荧光的粘稠汁水在白楚年背上,然后把瘪水母扔回鱼缸,搓了搓手,把白楚年背上的水母油推开。
王竟然在给一只普普通通的小白狮子按背,鱼缸里的鱼和水母都吓呆了。
“嗯……疼,轻点。”白楚年闭着眼睛哼哼。
兰波放轻了些手劲,双手扶在他肩头轻按:“剿杀一伙毒贩而已,有这么累吗。”
“有啊。一百多号人呢,两个a3的毒枭头子,剩下的都是m2,我清完了人警署警员才敢往里冲。”
白楚年趴着伸了个懒腰,手掌心和前脚掌的粉红肉垫闪现了一下又消失了。
“发工资了,两万五,另外还有三百五十万的奖金。”白楚年拿出一张卡递到兰波面前,“给你,你去海洋馆买大扇贝吧,这个月活儿多,够买几个大的了。记着给我剩二百的烟钱。”
“en。”
“我不在这几天你在干嘛,一直不回我消息。”
“从蚜虫海开始向东看了看。言逸拨去了一队人,和狂鲨部队一起出海检查深水潜艇感染药剂泄漏之后的残留情况。”
“嗯?你不在家啊。那还顺利吗?”
“技术部研发了净化设备,他们抽水进来,再放出去,感染药剂浓度就降得很低了。只是他们太渺小,和万顷海洋相比,几台机器能挽救的并不多。其实只要我跳下去,水就干净了。”
“啊?”白楚年翻了个身,往床头蹭了蹭,靠坐起来,扶着兰波的腰,“你别管,这点东西我们能搞定。等研究所被取缔了,从老板到研究员全得进去蹲局子,到时候就让他们到船上劳改,抽水换水捡垃圾。”
“我还是下去了。”兰波理着白楚年睡乱的发丝,“我也不想迁怒ioa,几个月过去,他们一直在挽救,沿海渔民在海神塑像前参拜请求尽快解封海域,我已经宽恕他们了,看在你的面子上。”
“那你去收拾潜艇残骸了啊。”白楚年坐直了身子,抱着兰波的后腰让他不会向后倒,鼻尖贴近他嗅了嗅:“有没有碰伤。”
“这里,刮破了。”兰波指了指自己的手肘。
皮肤光洁,即使有伤也片刻就愈合了,留不到现在。
“老公亲一下,不痛了。”白楚年抬起他手肘亲了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