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以为我准备做什么?”庄景安将她微敞的领口一拢,挑眉,“嗯?”

辛懿得意的笑容蔫在唇边,咬着拇指目送某人一边整理被她拨乱的衬衣一边走到门旁,将空调又降了两度。

要不是今天姨妈到访,她非得逼着他亲口承认被她撩得不能自拔!

辛懿一边恶狠狠地瞪他,一边从窗台站起身,没想到居然脚底发软,差点崴着,被某人及时援手扶了一把。

她刚要甩开他,就听见庄景安低沉磁性的声音:“明天你妈和弟弟就要动身了。”

“哦。”

“你回去收拾收拾东西,他们离开期间,你跟我住。”

“为什么?”她抬眼,见他正在擦拭镜片。

“只剩你跟那个酒鬼在家,”庄景安垂眸,“我不放心。”

第19章 男朋友

“那天晚上你在?”辛懿想起和耿重年冲突的那夜,巷子里那辆熄了灯的车,“你都看见了?”

“一半一半,”庄景安一边将领口袖口整理妥当,一边说,“舟舟治疗期间,你搬出来住,不然我怕那酒鬼活不到老婆孩子回来。”

辛懿瞪了他一眼,敢情是怕她揍耿重年?

她原打算周舟他们前脚走,后脚就把家门锁给换了。可转念一想,以耿重年的无耻,一把锁还真挡不住他。

那男人,喝醉了就跟不定时炸|弹似的。

“……好。”她说。

离开公司的时候,庄景安说送辛懿回条市口拿生活用品,她先是下意识地拒绝,却被他挑眉瞥了眼,终于认了都打算搬一块住了,还矫情个P?

“要不,先陪我去买个行李箱吧。”坐在车上,辛懿沉默了一会儿才说,“家里就一个,被舟舟他们用了。”

“东西多?”

“换洗衣物、化妆品,不算多,”辛懿说,“但你家也没地方搁,我弄个行李箱,还能当化妆凳。”

庄景安从后视镜看了她一眼,她说得很自然,并不是在套他话。

看来,这小妮子真以为第一晚带她去的就是他家了。

“东西先放我后备箱,”庄景安也没解释,“你不用管。”

辛懿是直性子,对细枝末节向来不在乎。既然他说无所谓,那她也就不较真了。

倒是周兰,见女儿被豪车送到门口,又说要收拾东西搬出去住一阵子,顿时七拐八绕脑补了一出大戏:“那个先生到底是什么人?你跟他……什么关系?”

辛懿不想她操心,一边将衣物叠好,一边说:“男朋友,起码,现在是。”

“人家那么有钱,会不会……”

“你是想说会不会就玩玩?”辛懿坐在床边,眼尾微挑,勾出一丝冷淡的笑,“这都什么年代了,你情我愿的事,他是男人,就一定是我吃亏?退一万步说,我到底哪儿不如人,凭什么他找了我,就是玩玩而已?”

周兰被她一顿抢白,又急又气。虽说是母女,两个人的底线却截然不同。而她一直觉得身为女人自尊心过高,不是件好事。

“我不是那个意思……”

“你就是那个意思,”辛懿将衣裳抱在怀里,站起身,已经比周兰高出半个头,“你觉得我没念过大学,在酒吧工作,还有个目不识丁的妈妈和酒鬼继父……”她顿了顿,把“有病的弟弟”吞回了肚里。

周兰被她顶得嘴唇直颤:“我就问你,女明星大把大把都是美人坯子,人家大老板为什么放着明星不找,要跟你耍朋友?你是比人家美,还是比人家红?”

“是比人家好搞呗。”

耿重年突然插话,他本是彻夜打牌,几天没回过家,今天打算回来拿几件换洗衣裳再回麻将档,没想到家门没关,就听见母女俩的争执,顿时看热闹不嫌事大。

周兰似惊似喜,毕竟,他又好些天没人影了:“你怎么回来了?”

耿重年反问:“这是老子的房子,老子的家,难道回来之前还得打报告吗?”

“跟我妈说话客气点!”辛懿坐在床边,叠着衣服,眼皮也没抬。他骂她,她可以当他放屁,但听他对周兰恶言相向,就想抽他。

耿重年把嘴里牙签一吐,凑近看看地上的行李箱那是周兰母子的行李,可他以为是辛懿的:“终于钓着凯子了?哪个不开眼的,看上你啊?是不是家里红旗不倒,外面彩旗飘飘,有钱就是他妈的好,漂亮妞随便泡,我们这些穷光蛋就只能成天跟黄脸婆呆一块……”

周兰说:“若若是正经谈的男朋友,老耿你不要乱说……”

“正经?”耿重年黄牙一呲,“正经人能找她?知不知道她”他是抬着左手,一脸不屑地食指戳着辛懿的方向讲的,话说了一半,就被人掌心将食指一掰,捏了回去。

食指折了似的疼,耿重年嗷嗷直叫,抬头瞪着从身后进屋来的穿着衬衫西裤的年轻男人,比他整整高出一头,顿时萎了:“……你谁啊?怎么乱闯民宅!”

庄景安不搭理他,朝里又走了两步,周舟才从他身后探出脑袋。

刚刚周舟从澡堂回来,路上看见耿重年上楼了,慌乱里拽着在路边沉默抽烟的男人衣角:“大,大叔……能不能陪我上楼?”

庄景安这才看见耿重年的背影,二话不说将烟头踩灭了。

果然,上楼就听见耿重年在污言秽语。

“阿姨好,”先看了眼坐在简易布帘旁红着脸低头忙碌的小姑娘,庄景安朝瘦小的周兰微微躬身,“我是小懿的男朋友,我姓庄,庄景安。之前我们见过。”

周兰这才想起,这个一身讲究的男人就是某天清晨她在巷口撞见的那个,那天辛懿踢了他的大奔,他却说“不好意思,女朋友不懂事”,原来……真的是在谈对象啊!

周兰唯唯诺诺地说了句你好,又心虚地去看女儿,难怪她刚刚那么生气明明是堂堂正正的谈恋爱,却被揣测得各种不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