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当然要为自己辩解:“我从始至终想搞清楚的都?是你究竟怎么想的。”停顿几秒,“在今天之前。”
现在已经是凌晨。
那都?是昨天的事了。
冯成则t?继续洗澡,任由水淋走身上?的泡沫,他闻言蹙眉道:“现在为什么又不想知道了?”
“因为……”季清羽拉长音调,“男人的心思我不猜。”
猜久了,琢磨久了,会逐渐忘记自己的心思才是最重?要的。
冯成则没说话了,扯过毛巾,擦头发以及身上?的水珠。
季清羽的注意力很快地就被?吸引,她觉得空调开的温度可?能?有点高,不那么凉快,盖被?子都?有些热,“你在干嘛呢?”
“洗完了。”
还能?做什么?冯成则随便擦干后,围上?浴巾,拿起手?机走出来?,他来?到沙发前坐下,茶几上?也有一个纸袋,从里拿出药膏盒,拆了包装,“不用猜,你想知道我怎么想的,随时都?可?以问。”
“行,你现在在想什么?”
“五年后科技也没有很发达,”他拧开药膏,往棉签上?挤了点,又是低低地说,“还是算了。”
把她从手?机那边拽过来?,看到他身上?的这点伤,估计也会吓着。
“说什么啊?”季清羽没听懂,但为自己刚才那句话又添了一个有力的证据,连他有时候说的话她都?听不懂,还要时时刻刻去猜他的心,得了吧,她有这样的能?耐跟毅力,花在公事上?会很值得吧?
冯成则:“废话而?已。”
季清羽觉得,到了凌晨,她的笑?点也很低,被?这四个字逗得笑?了好久,她才说道:“我洗过澡了,听不了废话,抱歉哦。”
“睡不着可?以去洗。”
“呸!”
-
隔日清晨。
冯成则还在对镜刮胡子,门铃声就响了起来?,他洗了脸后,不疾不徐地来?到门口,开了门,腿便被?冯嘉沅冲过来?抱住,低头对上?女儿?那过分灿烂的小脸,心下一软,还没伸手?摸她的脑袋,她就放开了他,直瞪瞪地冲了进来?,大?喊一声,“妈妈!!”
套房也不小,她迈开小短腿横冲直撞,在床上?没看到妈妈,还以为妈妈又在跟自己玩捉迷藏。
她赶忙捂着嘴,鬼鬼祟祟,探头探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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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会儿?拉开窗帘,没人。
一会儿?跑到浴室,还是没人。
冯成则见?女儿?甚至拉开抽屉、掀开马桶盖去找,他抬手?按了按额头,对这圆圆的脑袋里究竟在想什么感到费解,“别找了,你妈妈不在,她回了你姥姥家。”
冯嘉沅傻眼了,吃惊地问道:“什么?”
“……”冯成则佩戴腕表,略一思忖,委婉回道,“姥爷不太舒服,你妈妈有点担心。”
“季师傅怎么啦?”
冯成则淡声道:“说是老毛病。”
冯嘉沅“哦”了一声,皱着眉头,退到一边,抬起手?操作手?表电话,熟练地拨出姥爷的号码,套房的门是敞开的,没一会儿?,走廊外面传来?高昂的电话铃声,越来?越近,越来?越洪亮。
下一秒,季明志的声音在门口响起:“沅宝?”
冯嘉沅仰起头,困惑极了,姥爷不是不舒服吗?
季明志同样也是很有边界感的长辈,门开着,他也没进来?,而?是站在门口,冲里喊道:“沅宝,姥爷来?接你了。”
冯成则:“……”
他只好牵着女儿?往门口走去,季明志没有半点不舒服的样子,五十出头的年纪,看着比三四十岁的人还要精神,可?以在工作岗位上?再发光发热二十年不成问题。
“季师傅!”冯嘉沅冲了过去,季明志弯腰接过,顺势抱起了她,她关?切地问道:“我爸爸说你不舒服,你生病了吗?打针了吗?”
季明志:“……”
他笑?着摇了摇头,回答得有些勉强,“姥爷没生病,好多了。”
至少在冯嘉沅那小小又大?大?的世?界里,是没有父母吵架这个说法的。季清羽也好,冯成则也罢,很早前就约定好,不会在她面前发生争执,成人世?界一句气头上?的话,落在小孩心里便是一把刀。
也正因为如此,冯嘉沅开开心心地抱着姥爷的脖子,扭头跟爸爸道别后便催促道:“驾!我要快点见?到我妈妈!”
季明志语气里满是疼爱,“好,姥爷出门时你妈妈还没醒,太阳都?快晒屁股了。”
“妈妈是小懒猪。”冯嘉沅喜滋滋地说,“妈妈肯定是等着我去叫醒她!”
等他们走远以后,冯成则坐在沙发前,看着摆在桌上?的咖啡杯,像往常一样喝了口,却觉得苦得难以入口,他思索几秒后,破天荒地夹了块糖放进去。
这可?能?是他这辈子头一回主动在他的咖啡里放糖。
他拿起手?机,给季清羽发了一条消息:【沅宝出发了,最好还是躺在床上?装睡,等她把你叫醒。】
对于季清羽来?说,最安全的地方就是她自己的小卧室。她折腾到凌晨快三点才睡着,根本不需要冯成则通风报信,季明志牵着冯嘉沅进屋时,她也还没醒,不是装的。@无限好文,尽在晋江文学城
冯嘉沅纳闷地问:“姥姥,现在几点啦?”
汪云莲指了指时钟,“十点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