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一娘见徐令宜还没有出来,抱着徐嗣诫和他闲聊,问他吃过早饭没有,都吃了些什么,什么东西好吃之类的话。
徐嗣诫口齿非常的伶俐,根本不像三岁的孩子,一一答了十一娘的话。
正说着,徐令宜洗漱出来。
徐嗣诫立刻变得有些心不在焉,目光随着徐令宜转。
徐令宜到没有注意这些,只见十一娘抱着个粉妆玉砌的孩子,目光温柔,笑容璀璨,看着十分的舒服,让他的心情变得安宁而平和。
“谕哥还没有过来吗?”他笑着整了整衣袖,示意春末帮他披了斗篷。
十一娘知道这是要出门了,把徐嗣诫交给滨菊抱了,起身道:“应该和谆哥在一起吧!”
徐令宜点了点头,领着十一娘和徐嗣诫去了太夫人那里。
三房的人早就来给太夫人辞行去了忠勤伯府,徐嗣谕正立在太夫人炕前看着太夫人一面给谆哥整理衣裳,一面细细地嘱咐他一些礼节上的事。看见父亲和母亲进来,他忙上前行了礼。谆哥则高兴地喊着“诫哥儿”,徐嗣诫见谆哥喊她,望着谆哥儿抿着嘴笑。
太夫人见两人亲亲热热的,呵呵直笑。
徐令宜却煞风景地绷着脸训斥谆哥:“诫哥儿是你喊的吗?要喊五弟!”
气氛立刻一凝。
谆哥像霜打得茄子似的焉了,喃喃地朝着徐嗣诫喊了一声“五弟”。而徐嗣诫见徐令宜板了脸,吓得往十一娘身边直躲。
太夫人直摇头,忙在一旁解围:“大过年的,怎么开口就训。你就不能说两句好听的话?”
徐令宜欲言又止,一副对太夫人的干涉无可奈何的样子。
十一娘看着就笑着把谆哥儿抱下了炕:“时候不早了,我们早些起身吧!”
徐令宜趁机下台,和十一娘带着孩子起身告辞。
刚走出院子,迎面碰上了徐令宽和五夫人。
大家打了个招呼,徐令宽和五夫人去了太夫人那里,徐令宜等人则去了弓弦胡同。
罗家门前挂了大红的灯笼,贴了对联,门上贴着大红的“福”字,墙角、院子的花树都系上了红绳,喜气洋洋的。
徐家报信的婆子早他们一步到,罗振兴和大奶奶在垂花门前迎接他们。看见徐嗣诫,两人都不禁打量他。
十一娘不动声色,按长幼让三个孩子给罗振兴和大奶奶行了礼,接了两人的压岁钱。
罗振兴领了他们去拜见大老爷和大太太。
大奶奶凑在十一娘耳边道:“想着孩子总是要走外家的,就委婉地跟娘说了。娘知道孩子养在佟姨娘名下,到也满意。”
大太太关心的是谆哥的利益。既然他的利益不受伤害,也就没什么不放心的了!
十一娘点头,随着去正房拜见了大老爷和大太太。
大老爷留了徐令宜说话,大奶奶则十一娘和孩子们留在大太太屋里。
许妈妈代大太太赏孩子们压岁钱。
待到徐嗣诫的时候,她一双眼睛死死地盯着孩子,吓得徐嗣诫无论如何也不愿意上前。
十一娘看着眉头微蹙,上前牵了徐嗣诫手,帮他接压岁钱。
一旁的四奶奶看着立刻哈哈一笑,掏了红包出来塞给徐嗣诫:“这是四舅母的。”又和徐嗣谕打招呼:“这是二少爷吧?长得可真是俊。”给了徐嗣谕和谆哥一人一个红包。
她这样一番闹腾,屋里的气氛又活跃起来。
看来,自己的这位四嫂也是个机敏人。
十一娘看着心里暗暗点头,将早就准备好了的压岁钱给庥哥。
庥哥喜笑颜开地接了,刚给十一娘作揖说了声“恭贺新禧”,就被谆哥拉了过去,指了徐嗣诫道:“这是我五弟!”
庥哥好奇地打量徐嗣诫:“他长得像小姑娘。”
谆哥立刻纠正他:“他是弟弟,不是妹妹。”又指了庥哥对徐嗣诫道,“这是大表弟。快喊大表弟。”
一本正经,像个小大人似的,惹得满屋女眷都笑了起来。
四奶奶笑得尤其爽朗:“四少爷,庥哥可不是五少爷的表弟,是表哥。”
谆哥这才意识到自己的错,赧然地笑了笑。
而徐嗣诫望着满屋子陌生的笑脸却显得有些惶恐。他不知所措地顾目四盼,看见了一旁的十一娘,这才安静下来。
十一娘感觉到他的不安,上前摸了摸他的头,笑着指了庥哥:“这是你大表哥。”
他这才轻轻地喊了一声“大表哥”。
“五表弟的声音真好听!”庥哥眼睛瞪得大大的。
“那当然。”谆哥很得意的样子,“他可是我五弟。”又道,“你屋里有没有松饼。他最喜欢吃松饼了!”
“没有!”庥哥显得有些不好意思,“不过我们家有核桃酥、栗子糕、窝丝糖。都挺好吃的。特别是栗子糕,是我们家自己做的。”说着,挺了挺胸,“十一姑母在家的时候也爱吃!”然后眼巴巴地望着十一娘,一副寻求她支持的样子。
十一娘怎么能伤了孩子的自尊心,立刻点头:“不错,我们家的栗子糕绵和又香甜,很好吃。”
庥哥听了小脑袋啄得像吃米的小鸡似的:“我没骗你吧!十一姑母也说好吃。”
大奶奶看了“扑哧”地笑,觉得大太太病着,几个孩子在这里待久了不好,喊了杭妈妈来:“把几位少爷带到东次间去吃点心去。”
杭妈妈笑着曲膝应“是”,庥哥却大声道:“不行,不行,五姑母还没来。我们还没有收到五姑母的压岁钱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