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帮了他？”

“是的。法兰西?国王亨利四世?如何?得到王族和贵族乃至部?分平民的同情和支持，想必教廷不会?忘记。我的看?法也是如此。罗马遭遇浩劫，让皇帝步行?忏罪，大家会?觉得他罪有应得。但是教廷出面否定一位君王的王冠，会?引来各国君主和贵族们的同仇敌忾。得不偿失。”

“那你认为，应该怎么做？”

“首先，我会?想办法保证皇帝头?上的两顶王冠，西?班牙国王王冠和神圣罗马帝国皇帝的王冠。一个人的经历是有限的，西?班牙境内的叛乱还没有停止，神圣罗马帝国内部?各位选帝侯也早有怨言，让他们双方同时发作的根本原因就?在于税金。只要他们同时发作，皇帝就?必须想办法安抚他们，这会?分散他的精力，让他疲于应付。如果他能主动放弃皇帝的冠冕，把皇帝的宝座让给?他的弟弟费尔南多，否则的话，他就?只能在西?班牙和德意志地区之间疲于奔命。”

法尔塞内道：“瑞德亲王，你的意思是，如果皇帝退位，皇帝的宝座有可能属于他的弟弟费尔南多。这对?教廷会?不利？”

“是的。无?论他们兄弟背地里有多少?龌龊事，但是在明面上，他们依旧是兄弟。兄弟自相?残杀，在福音书上也是大罪。”

“没错。”

“所以只要卡洛斯戴着这两顶王冠，他就?会?怀疑他的弟弟，进而亲自打压他的弟弟费尔南多。哈布斯堡家族就?会?出处于分崩离析和内斗的边缘。相?反，如果西?班牙国王和皇帝不是同一个人，那么这对?兄弟就?是天然的盟友。”

法尔塞内道：“而且让其他人来做皇帝，也不可能冲在抵御奥斯曼人的最前?线。”

朱厚烨道：“是的。”

“那么，假如让费尔南多做神圣罗马帝国的皇帝呢？”

“第一，我们一手消弭了哈布斯堡家族内部?的矛盾。第二，只怕尼德兰地区从此战乱不休，从此不得安生。”

不管怎么说，尼德兰都太小了，根本就?没有足够的空间进行?战略布置。

而且就?跟勃艮第一样，尼德兰也被视为是哈布斯堡家族的祖先的领地，他们会?申明自己?的诉求。如果是卡洛斯一人，他精力有限，未必能腾的出手来。但如果是费尔南多，那就?是另外一回事了。

尼德兰地区是欧罗巴最富庶的地方，论军事力量，也只比意大利半岛略好一点。所以一旦哈布斯堡家族腾出手来，他们肯定会?声明对?尼德兰的诉求。

第118章 第 118 章

经过足足两个月, 皇帝卡洛斯终于完成了忏罪，而这两个月，也让朱厚烨成了罗马最受欢迎的?人。

更巧的?是, 伴随着的?入城, 瘟疫从罗马城里消失了。要知道虽然朱厚烨和他的?士兵们有坚持洗浴和消毒, 但?是罗马有太多的?教士, 天主教的神职人员都是不爱洗澡的。朱厚烨也不可?能做到对罗马全城进行管制，但?是毫无疑问，瘟疫消失了。

虽然不少?人相?信, 这是教宗归来的缘故，但?也有不少?人坚信, 这是朱厚烨发动的圣战打败了皇帝, 处死了暴徒，天主才收回了祂的?愤怒。

就这样, 罗马迎来了三国和约的签订。

英格兰方面, 亨利八世依旧没有出现, 跟过去的?每一次一样, 他把事务全权交给沃尔西。

这是推沃尔西上?位的?必须。

而法兰西这边，当然是国王弗朗索瓦亲自出面。

作?为皇帝卡洛斯的?死敌，弗朗索瓦想?洗雪耻辱很久了, 既然能看皇帝卡洛斯的?乐子，他为什么不来？

皇帝卡洛斯绕着罗马忏罪的?时候，弗朗索瓦就在城墙上?。用弗朗索瓦自己的?话说, 那就是, 皇帝卡洛斯倒霉的?样子, 他无论看多少?次都不会腻。

看着皇帝卡洛斯脸色苍白?摇摇晃晃随时有可?能昏倒的?模样，正在跟法兰西国王弗朗索瓦攀谈的?沃尔西转过来, 他勾起了嘴角，用夸张得有些抑扬顿挫之感的?口气道：“哦，尊贵的?皇帝陛下，请问您是否需要休息两天？”

卡洛斯咬牙道：“不用。”

“可?是我?担心您会晕过去。而且，人过于劳累的?时候，可?看不清楚和约。如果签下了让皇帝陛下根本就无法接受的?和约，那我?……”

一旁的?威廉·德·克洛伊道：“请放心，和约会条款，我?会一一推敲。”

威廉·德·克洛伊得到消息后就急急忙忙赶到罗马，他本来还想?陪同卡洛斯一起忏罪，但?是卡洛斯以担心他病弱的?身体和需要他看和约条款为由，拒绝了。

没错，威廉·德·克洛伊是抱着病体赶到罗马的?。但?是他并没有得到任何礼遇，相?反，罗马人，无论男女老少?，无论教士还是普通人，听说他是皇帝的?顾问大臣之后，直接对他关上?了大门。

威廉·德·克洛伊只?能睡在大街上?。

罗马冬季虽然温暖却多雨潮湿，对于他来说，可?不算友好。这些日子下来，克洛伊看着更虚弱了。

沃尔西道：“原来是克洛伊阁下，我?记得您是佛兰德斯贵族？也许你我?日后会共事呢。您的?身体还好吧？我?听说亲王殿下给你送过好几次药剂？”

克洛伊道：“我?十分感激罗素亲王的?好意，但?是我?已经老了，这次事情结束，我?就会选择退休。”

沃尔西吃惊地道：“您要退休？”

“是的?。”

沃尔西仔细地看了看克洛伊沉静地脸庞，发现这个家?伙所?言非虚，这才带着三?分庆幸三?分遗憾地道：“那实在是太可?惜了。”

克洛伊没开口。

老实说，作?为奥地利的?玛格丽特得用的?顾问大臣，克洛伊在佛兰德斯的?宫廷里一直举足轻重。当年皇帝卡洛斯还只?是西班牙国王的?时候，用人不当，逼反了卡斯蒂利亚和阿拉贡的?贵族，玛格丽特就把克洛伊介绍给了自己的?侄子。

可?以说，克洛伊成熟稳重又高超的?政治手腕，是西班牙叛乱被镇压之后开始走向稳定的?重要因素。

没有人比克洛伊更了解卡斯蒂利亚和阿拉贡贵族的?高傲和尊严。

只?可?惜，卡洛斯并不是克洛伊心中合格的?君主，在克洛伊心中，合格的?君主应该是奥地利的?玛格丽特那样，张弛有度恩威并施的?人，可?有的?时候，，卡洛斯非常固执而且还不听劝。之前跟弗朗索瓦签订马德里和约的?时候如此，这次御驾亲征也是如此。

他好像从来没有考虑过对手的?反应，也不会去想?失败的?后果。

当然，克洛伊也承认，如果这次没有那位远东亲王，皇帝也不会败得这么惨，因为欧罗巴大陆上?唯一能跟皇帝一争高下的?法兰西已经被打残，法兰西王室破产，就连法兰西国王本人也曾被俘虏、名声扫地。

一切的?变数都在那位亲王身上?。

威廉·德·克洛伊忍不住四下里张望，没有看到朱厚烨的?身影，他非常惊讶。

很快，法尔赛内枢机主教、坎佩基奥枢机主教和科隆纳枢机主教作?为本次和平条约签订的?见证者?出场了。三?位枢机主教坐定，就看见他们的?助手拿出了一份厚厚的?文件袋。

“诸位，”法尔赛内主教道，“想?必诸位已经知道了和约的?大致内容。这是正式文件的?第?一稿。请诸位过目。”

文件一式四份，每一份包含了由英语法语西班牙语和拉丁文四种语言的?不同版本的?和约文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