向暖开门见山的问:“是你带着你的工友挖的那个停车场?”

杜成海道:“是,我能肯定是刘树生背后的人让挖的,可没发现可疑之处,在挖的过程中我也让我信得过的人特意观察过,这个过程中也没有人有什么可疑的行动。”

“挖好后你的人都撤走了?”向暖问:“有人留下来吗?”

“那没有。”杜成海道:“留下来太奇怪的,但我自已找借口下去过,都没发现什么不妥之处。”

“后来装修的是你的人吗?”

杜成海摇头:“挖是我挖的,装修是刘树生手下的另一个包工头做的,这人叫胖子,以前刘树生很相信他,但他吃相太难看,后来我来了后,刘树生对我的信任多一点,但跟我说的也都是生意上的事,他自已的事很少说。”

跟杜成海聊了半天,向暖也没问出自已想要的答案。

好在三天后,刘树生的养母被接到了招待所。

在招待所休息了一天后,向暖过去见的老人家。

刘树生的养母就是一个完完全全的山里老人家,花白的头发,微驼的背,好在走路还算利索,那灵敏度还真不太像七十多岁。

一起来的还有他们村的村长,刘树生养母不会说普通话,得有个人翻译。

一番交谈下来,向暖大概知道了。

这位养母早些年结过婚,但丈夫死在了战场上,她没有改嫁,所以无儿无女,直到1946年。

“那孩子是战场遗孤。”村长翻译老太太的话,“当时一共有十几个孩子,刘树生因为最瘦小,没有人要,她于心不忍,当时年轻,也能养活一个孩子,所以就要了刘树生。”

向暖问刘树生名字的由来,老人家说了一大通,村长翻译:“刘树生一开始叫刘二娃,树生这个名字是他十六岁的时候吵着要改的,那时候打算给他说亲,他说这名字太难听了,人家女娃不喜欢,然后就去改名字了。”

“你问他第一次寄钱回家是什么时候啊?”村长又用方言跟老太太叽里咕噜了一番,然后就看见老太太从褂子口袋里翻出一个塑料袋,一层又一层,然后是手绢,最后终于拿出一张纸,颤颤巍巍的递了出来。

向暖接过,上面是一张汇款单,日期写着的是1979年,汇款金额是二十五块,一个月不吃不喝的工资了。

老太太忽然又跟村长叽里咕噜了几句,村长有些为难的看着向暖:“老太太问她家二娃是不是做错事了,不然政府不会大老远把她接到这里来。”

向暖没说话,老太太又说了几句,村长翻译:“她说要是二娃子做错事了,那就请政府严厉的惩处他。”

一边说一边又把整个手绢里的东西递给向暖。

村长翻译:“老太太的意思是这是她全部的钱,都给你们,补偿二娃子犯的错。”

第974章 收网(12)

向暖拉着老人家的手,“老人家,您能跟我仔细说说您认领二娃子时候的具体事情吗?”

向暖说的很慢,老人家能听得懂,她仔细想了想,开始叙说。

村长翻译,其实也没什么特别的,毕竟当时一起被认领的有十几个,都是战争遗孤

所谓的战争遗孤,就是全家死的就剩下那个孩子了,所以刘树生的父母老人家也没见过,他是被当地的民政部门抱来认养的。

向暖又侧面问老太太,当时生活的地方有没有小日子的部队。

老太太听完后就开始哭,哭够了才说有,当时他们那边有一群小日子在撤退额时候经过他们那,还糟蹋了不少村子的女人,她当时因为家里就她一个,进山打柴逃过一劫。

村长年纪也就五十多岁,没有经历过那一遭,但他的家人都经历过,他本家的一位小姑姑,就是因为被糟蹋后想不开把自已给吊死了,这些他是听家里老一辈讲过的。

向暖又问:“老人家,当年逃荒的时候,您家是怎么熬过来的?”

六十年代大饥荒,凭她跟刘树生,不出来逃荒是如何生存下去的?

老太太擦擦眼泪,她说完后村长翻译:“说是树生每天进山都能找到吃的,就靠着他每天找点回来,两人没有逃荒,那时候村子里大部分的人都出去逃荒了,我们家当时有两房也出去逃荒了,前些年有一房回来过,说是去了关外,还有一房至今没有消息。”   村长最后说的是他们自已家的情况,说完又道:“二娃子虽然书读的不多,但脑子灵活,有本事,要不然也不能挣下这么一大片的家业……”

说到这里村长才想起来二娃子现在被抓了,他赶紧闭嘴了。

事情过去太多年,很多事情都已经无法追踪了,但有了老太太的这些口供再加上向暖以前的调查,她已经肯定,刘树生肯定是小日子的种。

对刘树生的身份,向暖有两个猜测。

第一,这些狗日的在撤离途中还不忘糟蹋女人,有些姑娘倒霉,怀孕了,可不就留下了孽种。

那时候没有哪个女人愿意养这样的孽种,所以孩子生下来被丢弃了,幸运的被人捡了当成了战争遗孤请老百姓收养了,不幸运的就被山上的狼或者野狗给叼走了。

第二,刘树生亲生父母都是小日子,当年在入侵的时候,很多战争贩子是连家带口的都生活在国内。

在无条件投降撤退的时候,他们也是拖家带口的撤退,有一些人就开始布局,他们会装扮成普通的老百姓,或者直接装成红!军,然后以被坏人追杀为借口,给钱委托当地老乡收养孩子。

有些人为了钱,有些人心地善良,会把孩子养大。

这些被故意送养的孩子,这些人都是有标记的,就等着他们长大后找到他们,利用他们这些无懈可击的身份为他们所用。

向暖更倾向于第二种,但凡其中一方是国人,他都不会这么一心一意的为小日子干活。

向暖把老太太找来,就是为了弄到一些信息来诈刘树生的,她又跟老太太聊了一个多小时,这才让老太太去休息了。

第二天,向暖亲自去提审了刘树生,按照惯例,她肯定是不太适合的,但刘树生对她有恨,还有向暖当年让崔经理录制的一些录音,这些向暖都还保存着,所以她来审,是最合适的。

只是有些事,不太方便让人知道,向暖跟上级提要求,她要先跟刘树生好好谈一谈,先破他的心理防线,这个过程不允许外面的人听到,等把他的心理防线谈崩溃了后,再让他们听。

上面答应了,他们现在迫切的需要刘树生或者谭宗平的供词来扳倒张培铭。

张培铭大概已经听到了一些风声,这段时间更加谨慎,除了工作就回家,不参加任何的聚会或者饭局,不让任何人抓到把柄。

要不是谭宗平跟刘树生都被保护着,说不定也被灭了。

所有东西准备妥当后,向暖坐在审讯室,等了五六分钟,刘树生一身囚服被两个干警给带了进来,双手跟双脚都带着沉重的铁链子,最后被固定在了特制的椅子上,两个人才离开。

看到向暖刘树生先是吃惊了一下,然后笑道:“恭喜啊,你这又是高升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