邵九莉自然知道,她那时可是唯一目睹了全程的目击者,也算是那些马仔命大,流那么多血,居然还活着。
“他们两个的恶战在所难免,你夹在他们两个中间,千万要小心。”
邵九莉垂着眸点点头,半晌,突然抬起头紧紧盯着卓铭的眼睛,“卓sir,你能保证你们警察内部真的没有一点问题吗?”
卓铭沉默不语,过了一会,郑重的抬起头来,看着她,“四年前的那件事的确是警察内部的问题,但是我可以向你保证,我卓铭做过的事绝对对得起我身上的警i徽。”
……
半山别墅,夜色将至。
邵九莉一进门就听见吴达华教训手下,狂暴的怒喝声,“这么点小事都办不好,都去食屎吧!”
看见邵九莉回来脸色更是臭到极致,在他邵九莉居然背着他居然勾搭上赵奕飞,本来准备好好教训她,然后卖到南洋做鸡。
谁知这贱人不知什么时候又勾搭上陆伯仁,被他警告不要想动不该动的人。
而前些日子他派人去杀赵奕飞失败,眼看着事情早晚会暴露,倒不如先下手为强,把握先机。
他先假意和解,叫社团里的老人出面牵线,明天聚集社团所有人员,明面上摆和头酒亲自向赵奕飞赔罪,实际上收拢手下所有人拼死一波。
本就是穷途末路,不如赌上命,拼一把,成王败寇,在此一举。
他在幕后扶他上位的老板陆伯仁也答应明天帮他,但是奇怪的是,陆伯仁却叫他明天把邵九莉也带上。
真是奇怪,打打杀杀的场面,带一个女人做什么,莫不是陆生等的性急……
“喂,明天社团堂会,你也得跟着去,穿靓一点,别让我看见你穿一身白招晦气。”
邵九莉冷瞥他一眼,只敷衍地点点头便头也不回的上了楼,看来交锋那一天真的要来了。
第二天一早刚醒,果然,看见玛利亚那一叠颜色艳丽,样式性感的礼服过来,邵九莉盯着一副,眼神里是毫不掩饰的厌恶。
吴达华那个家伙,果然把她和陆伯仁想成那种关系,迫不及待的把她奉上,想借此换取利益。
却不知道自己早已是被弃的棋子,无论怎样挣扎,都逃不过执子人无情的抛弃。
旁边玛利亚还不忘提醒,“老爷叫你换上这些衣服好好化妆打扮。”
邵九莉自然不会听,大玛利亚走后,便把那些衣服都丢在地上,连自己平时所穿的那些常服都不穿,只如平常一般换一身校服。
只抓起梳妆台上一瓶未开封的香水喷了一点,这是阮兰珍送给她的礼物,圣洛朗的黑鸦片香水,个人风格与侵略性极强,如此她便构成她坚不可摧的伪装。
0056 55.斗蛊
西贡向来被誉为“港岛后花园”,在邵九莉看来这种描述显然是不准确的,称作富商名流的“后花园”还差不多。
西贡繁忙鼎沸属于码头,热火朝天的海鲜档,简陋纯朴的渔村。隐秘僻静则是上位者独享的超凡脱俗。
就如眼前被碧水幼沙,丛林森森环绕的离岛别墅,坐落在西贡不知名的小岛屿上,背山环水,萧索避世,隐私性极高,原本是英属官员花大价钱买地改造成的一处桃花源。
后来港岛情势有变,未到97,那人便早早处理资产回国,而这处离岛别墅则被吴达华接手,平时若看上哪个小明星便带往这里金屋藏娇一段时间,即便是鼻子灵敏过警犬的港娱狗仔也拿他没辙。
而如今堂会选择开在这里,吴达华的心思可见一斑。
邵九莉站在游艇甲板上,双扶着栏杆,半个身子危险地探出去,却毫不在意。
朝阳照得小小一张脸透着粉白光泽,给脸上细细地绒毛镀上一层金,颊边细软下垂的发丝随风调皮的摇晃,清晨的海风亲吻过她微微翘起的,莹白光洁的小腿。
眉眼低垂,清透的眼眸带着一丝愁。
突然眼前光影不见,邵九莉直起身,刚想摘下那顶未经她同意便被带在头顶的巴拿马帽,身后传来低沉而磁性十足的声音。
“戴着吧,就算是冬天,海边的阳光也很毒辣。语气温和,她却听出了里面的不容置疑。
她转过头,果然看见陆伯仁温文尔雅含笑看着她,他今天着一身做工考究的白色西装,贵气十足,风度翩翩,无端令人想起《情人》中梁家辉饰演地富家阔少。
而她此刻仿佛变成那个头戴男士平帽落魄却倨傲的法国女孩,只是此西贡非彼西贡,这里没有湄公河,而陆伯仁更不是软弱的南洋少爷,唯一相适应的大概只有被当作情人转手于人的自己。
“谢谢uncle关心。”她故作卖乖讨巧,却似完全不记得他要她见面叫他陆生这件事。
“叫陆生这么难吗?放心,是吴达华那蠢货曲解,我对你没有那种意思,只是你叫我想起一位故人。”陆伯仁轻易看穿她的心思,笑得无奈。
后也来到她身旁,斜靠在栏杆上远眺,眼神柔和,“我曾有过一个女儿,若顺利长大,应该和你一般年纪……”
“是陆生同那个‘故人’的女儿?。”邵九莉貌作不经意地问道,在此之前她曾委托过阮兰珍帮她调查过陆伯仁,而调查得到的仅有的一点资料显示这个神秘男人无妻无子,而从当事人这里获得更多的信息,对她来说很重要。
“今天不是个适合讲故事的日子。”陆伯仁笑着看向她,轻轻巧巧一句便避开她探寻的,眼底却是瘆人的阴冷,似吐信的毒蛇冰冷冷盯住猎物。
邵九莉不自觉得打了个寒噤,用乖巧识趣的表情过渡,故作无所谓地摊摊手,“OKOK,如果赵奕飞真的坐上了龙头,你要怎么把我放到他身边?”
“不要心急,只要他能变成龙头,那时候你自然就知道了。”
邵九莉看着他运筹帷幄的样子,忍不住问,“这盘棋你究竟下的有多大?多少人成为你玩弄股掌之间的棋子?我也早在你的计算之内吗?”
“误入陷阱的兔子为什么会有这样的疑问,你只要记住自己的任务就好。”游艇已经停泊在岛边,陆伯仁绅士地搀住她,登上海岛,却发现原来他们是最后一个到的。
各个社团元老各大地盘话事都已经到全,黑压压一片,凶神恶煞好不威风,而吴达华正同他们握手言欢,此时姗姗来迟的陆伯仁和邵九莉二人像乱入其中走错片场的演员参加完舞会的绅士淑女错入黑绑片高i潮,真真滑稽。
人不可貌相,海水不可斗量,在场各位“老鬼”都是风雨里来去,泥淖穿梭练就一身油滑,洞明世事的能力无人能及,自然不会因此傲慢轻看。
当然,这自然不包括邵九莉,头顶那男性化十足巴拿马帽足矣讲明一切,一片暧昧的眼神自然谈不上尊重,向来“疼爱有加”的契女都送出去陪客,足可证明陆伯仁的见其分量而她也被物化的明明白白,成为男权证明的华丽配饰。
吴达华见两人过来,忙向其他人介绍,“这是陆生,往常我们社团最大的主顾。”陆伯仁顺势与其他人寒暄。
邵九莉自觉地退后转身让出主场,转身前一秒突然听到陆伯仁在她耳边轻声说,“三只蛊虫相斗,你猜你压不压得对宝。”
转身那人已经与其他人谈笑风生,像是午夜恶鬼骤出,一秒的出场便赠人人冷汗尖叫无限梦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