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后来我考上警校在cib任值,整理牺牲的线人资料时才发现他,才知道原来他说的都是真的,我后悔不已。”
邵九莉蹙了蹙眉,看着他眼神复杂。
“我承认,我说那些不是因为正义,完全是出于个人情感,我想弥补自己的过错,无论是社团的事还是赵奕飞,都危机四伏,我不想他唯一的妹妹陷入危险。”还有,我好像有些钟意你,叶畅元还是未说出口。
邵九莉轻叹,“既然你都知道,就该明白我不会放弃调查的。”
叶畅元皱着眉,手轻摸着下巴思考,“当年的任务的详细情况只有警署的十位高层知道,其中一位宋德广督察在那次行动中牺牲,照你所说,应该在其余九人之中。”
“那卓sir是不是也在其中?”邵九莉作貌似不经意状问道。
“……的确是”
……
赵奕飞把自己关进车里焦躁的抽完快一包烟才看见两人悠悠走出墓园,待两人走远,才开车门出来,怀抱不知几束白菊,呼吸新鲜空气。
当年被灭门后,他的父母尸骨无存,凶手为了掩盖犯罪证据,一切早被一把火烧的干净,他每年也不知去哪祭拜,祭拜什么。
后来妹妹也因心脏病突发离她而去,乔莉告诉他,她将九莉的骨灰葬在此处。
走到没有任何注名的墓碑前,沉默的在百合旁放下一束白菊,声音清冷低沉,“放心吧,哥会替你报仇。”
又在旁边乔屹墓前放下一束白菊。
寻寻觅觅,来到僻静处终于寻到那人的长眠之地,大理石碑上的照片中精神矍铄老头,分明其他警官拍证件照个个正襟危坐,严肃非凡,而他却笑的脸颊的肉堆起,一脸慈祥,无怪资历那么高也镇不住警校一群后生仔。
宋德广警督,广其一生,德配天地,破获多次国际组织犯罪,是社团势力的眼中钉,可最终却在自己人手里翻船。
赵奕飞献上白菊,又点一根烟放在坟头,当为昔日的老师敬烟。
“宋sir,我今天换了装扮才来见你,但我知道肯定骗不过你,索性先坦白。”
“抱歉,这么久才鼓起勇气来看你,那些人让你失望,可让你最失望的会不会是我,昔日得意门生变社团大佬,做那些你最痛恨的事,我没想我也会变成他们中之一。”
“但宋sir,我不会后悔,亦不会奢求你原谅我的决定。”
一阵风吹落香烟,火星明灭,似在诉说什么话语。
“臭老头,谁许你抽烟?”一个头发花白的老太太挎个竹篮,蹒跚走来,只是眼神空洞,混混沌沌神志不清的模样。
赵奕飞记起,老太是宋sir的夫人,得知宋sir死讯后受到打击,才变成这个样子。
“靓仔,你长的好像被老头捉弄的后生仔,总被他说传授经验骗来帮加班办案的那个斐仔?”
赵奕飞瞥见老太眼中一丝清明和狡黠一笑,一愣,没有否认,“师母,我是。”
“嘘!靓仔,我等你好久了,跟我回家,老头生前有东西留给你。”
0036 36.表白
左拐右转,右转又左拐,兜兜转转不知穿过几条陋巷,长而狭,幽而深,如暗绿色薄荷酒里插着的吸管,走在其中流淌的都是冷凉的风,提神醒脑,混沌的大脑终于被吹的清醒。
街巷内停放着几辆破车,男人皱了皱英挺的眉,眼神复杂,别过头正好瞥见车窗里的自己的身影西装革履,官骨仔仔正经好似ICAC(廉政公署)探员,无怪令人误会。
“师母,我不在联署工作,也不是差佬。”
宋太背过手走在他前面,篮子一晃一晃,脚步一点也没慢下来的意思,“看你那么光鲜也知不吃那碗饭。”
他以为宋太又误会他是中环坐班的精英人士,想开口解释,却莫名烦躁,抬手揉了揉太阳穴,察觉眉骨间眉钉不知去处,才想起是自己换装时一顺被取了下来,故暗自暴躁,
叼,平白无故换什么正装,谁说古惑仔没制服,皮衣背心牛仔裤,伏龙卧虎肩上跑,管他什么人见你都绕行百里。
从烟盒里倒出烟丢到嘴里叼住,用手拢住烟挡开风,眼眸深沉,啪嗒一声,金色打火机开合声音清脆,火苗窜起,蓝青色烟喷出后瞬间被风吹散。
待尼古丁过肺,终于开口,
“刚才忘说,我早改混社团,现在是兴义安堂口揸fit人,师父怕是把东西留错人了。”
哪知宋太头也不回,腿脚麻利,一刻不停地在前面带路,“留不留错人是他的事。”
“走快点,管你是揸fit人还是龙头,等会进屋都给我把烟掐掉。”
风风火火,丝毫不给人面子落,记忆里师母的样子好似丝毫未变,赵奕飞无奈,步伐却未落下。
即使多年未至,这条熟悉的路却早已深刻在脑海中,循着熟悉诱人的卤肉味,闭着眼都知道尽头已离的不远,老旧的二层小楼,一楼作店面租出卖猪脚饭,二楼才是住处。
上楼进屋,拮据的空间只有简简单单几件家私,虽然布置简单但胜在干净温馨,宋sir只有一个女儿,如今在银行上班,为支持女儿买房在寸金寸土的行港有自己的立身之处,夫妇两一直居住在此多年未换。
宋太点三支香插在屋子正中香案上黑白遗像前,然后转身去书橱埋头寻找什么。
赵奕飞走到遗像前深鞠一躬,起身时宋太已寻到东西,“斐仔,过来,东西找到了。”
他闻声走过去,却见宋太从书橱中拿出一本封皮古旧的老书,暗红色的封面,烫金花体英文 ? William ? Shakespeare ? ,厚厚一本大部头书,原来是本莎士比亚作品集。
宋太把沉甸甸的书交到他手里,又送他出门,在他转身离去时才听到她说话。
“你是那老头看过眼的人,我相信他不会看错人。”
赵奕飞身体一僵,终究没有回话,亦没有回头。
回到车上,赵奕飞仔细翻看那本书,可惜翻遍每一页都没有留下什么信件或是有用的信息文字。
若说字迹,除了扉页几句摘在莎士比亚作品原文的话之外再无其他。
除了知道这句话是出自复仇王子哈姆雷特,赵奕飞暂时未能看出其他什么。
他蹙了蹙眉,修长的手指翻动纸面,来到书籍中记述这句话的地方,铅字方方正正,散发着淡淡的油墨味,纸面洁白,并无异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