池榆牵着小红到了另一侧的小隔间,那是她专门洗澡的地方,她放好了洗澡水 ,手把?手教导小红洗澡的步骤。小红虽然不?情不?愿,但还是照着池榆教的做了。

“小榆,等我出来一定要给我吃花蜜。”

池榆点头,叮嘱它?一番后便出来了。

在这兵荒马乱的夜晚,这一刻一切都平静了下来,池榆坐下捶了捶自己的肩,橘黄的烛火落在她的睫毛上,沉默令思绪在这片空间中延展。

陈雪蟠看?着池榆,没有发出声音。

突然,池榆站起来叫道:“我还有口?诀没抄,明天得交啊!”池榆急急忙忙从储物袋中拿出小本子?,弄好墨,用毛笔一笔一划地写着。

差不?多写了半个时?辰,响起了敲门声。

“池榆,回?来了吗?”

是师尊的声音,池榆继续写着,师尊经常这样不?打招呼过来,她已经习惯了。她说着:“我”马上反应过来,她现在房里?可是有一只酒虫和?一个男人,怎么可能?让师尊进来。

她连忙蹬了鞋爬上床,裹上被子?,把?陈雪蟠扔进被子?里?。陈雪蟠怒瞪池榆,池榆恶狠狠瞪了回?去。

接着池榆装作刚被吵醒的样子?,语调低软,“师尊,我已经睡下了,有什么事情明天过来吧。”

晏泽宁回?道:“师尊看?你还未熄灯。”

“我怕黑,喜欢点灯睡觉。”池榆回?道。

晏泽宁在门前沉默了一会儿,“今日为何没来找师尊?”

池榆咬唇,“今日我和?紫苏姐姐约好了出去玩,所?以就……”

晏泽宁低笑,池榆的背脊却无端伸出几分寒意,他说道:“池榆,今日师尊一定要见到你。”

可我今日一定不?能?见到你啊!池榆急得抓耳挠腮。

她一定得快点把?师尊打发走,就见一面,见了很快就走的。池榆舌头顶住上颚,“师尊你进来吧。”

晏泽宁应声而进,见池榆裹了一层厚厚的被子?,上半身靠在床头。他眼眸下垂,见着的是一双散乱的绣花鞋。

他心中有了计较。

池榆不?知自己已然暴露,催着晏泽宁赶快走。晏泽宁冷冷问着:“你口?诀写完没有,今日我就要检查了。”

现在已经过来凌晨十二点。

池榆点头忙回?道:“写完了,写完了……”

“光顾着玩乐,真?的写完了吗?”

池榆举手,对天发誓,“我真?的写完了。”她的袖子?露了出来。晏泽宁没有声张,坐到椅子?上,看?着桌上池榆胡乱摆放到的笔、写到一半的字,他脸上全?是寒意,“下来吧。”

“现在?”

“对。”

“那师尊你先出去,我要换衣服。”

晏泽宁听闻此言,走到床边,掀开池榆的被子?,池榆衣物完整。

他道:“你需要换衣服吗?”转头看?向一旁的陈雪蟠,“这是……酒虫?。”晏泽宁冷笑说着,“这就是你要藏好的东西……”

池榆都快哭出来了,急忙胡编,“这不?是酒虫,师尊,它?虽然跟酒虫长得像,但它?根本不?是酒虫,是我捡回?来养的小宠物罢了……”池榆拉着晏泽宁的衣摆。

“那你为何藏起来不?让师尊看?见。”晏泽宁捏起陈雪蟠,陈雪蟠连忙低头,害怕让他看?出破绽,“你当师尊是个蠢的吗?”

晏泽宁捏着池榆下颌,“你喝过它?酿的酒吗?”

“没有,师尊,我只是看?它?长得可爱,想养一养罢了。”

“从何时?开始养的?”

“从杜康城回?来后。”

晏泽宁用灵力过了一遍小红的身体,眼睛里?全?是寒冰,“它?已经吐过六次酒泡了……池榆……你说你没喝过?”

“真?的没有喝过……”池榆抵死不?认,虽然她确实喝过了,但她如果承认了,小红今日在这里?就是一个死字。

“不?管你喝过,还是没喝过,今日它?一定得死。”

“不?行!”池榆急红了眼,迅速抱住晏泽宁的腰,脸贴在晏泽宁的胸膛,“师尊,我养了它?好久,已经有感?情了,你不?要杀它?好不?好,我向你保证,它?以后都不?会酿酒了,你就饶它?一命吧。”

晏泽宁的手插入池榆的长发,“你的保证没有一点用处。为着它?,你还对师尊说慌。”晏泽宁眼眸下垂,“你到底还瞒了师尊多少事……”

池榆将双手挂在晏泽宁脖子?上,眼眸湿润,“师尊,真?的,除了这件事就没有了……”

小红这时?从隔间里?走出来,低着头系腰带。池榆看?见了,杀鸡抹脖子?冲小红使眼色,可惜小红看?不?懂池榆那么复杂的感?情,以为池榆跟它?玩闹,便大叫着:

“小榆,你过来呀,我不?会穿衣服,穿好衣服我们一起睡觉好不?好,我还是要睡你旁边……”

天啦天啦天啦!

池榆几乎要放声尖叫。

池榆五官拧成一团抬眼看?晏泽宁,晏泽宁回?头,看?见了穿着亵衣的“陈雪蟠”。

被晏泽宁捏在手中的陈雪蟠发誓,他在晏泽宁眼中看?到了赤裸裸的杀意,即使只是一瞬即逝。

若不?是出来的人是他名义上的徒弟,只怕他陈雪蟠已经横尸当场了吧。

陈雪蟠在心中冷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