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74章(1 / 1)

她不敢声张,证明事态出现了大变化。

而能导致江雪处境彻底翻转的人,只有董事长。

“被父亲看到自己偷遗嘱,或者说,误会了自己谋杀,会发生什么?”简静绘声绘色地描述江雪的心理,“答案毋庸置疑,失去继承权。你马上找到了自己的母亲,告知了她原委江太太,下一个就是你了。”

江太太神色淡漠。

“你很清楚,自己从董事长手上得不到多少东西,所以无论如何,都要保住女儿的继承权。为此,不惜杀人。”

简静的语速渐渐变快:“你在1点左右到达案发现场其实我很怀疑,江莲你真的看到她了吗?不一定吧,从你的房间下楼,好像不路过江麒,是你推测出来的,对么?”

江麒瞧她一眼,没承认,也没否认。

“江太太,你进入现场时,董事长清醒了吗?还是昏迷?”简静提出问题,却不需要她解答,自顾自说,“不重要,你必须做点什么,可你是会计,不懂医学仪器,万一弄错了发出警报,吵醒俞护士,事情可就大大不妙,最简单也是最有效的办法,就是断掉房间的供电。”

她摊摊手:“就这样,氧气管也好,监护仪也罢,都没用了。你知道他肯定会在今夜死去,女儿的继承权,保住了。”

现场鸦雀无声。

“最后一个,江麒。你知道姐姐做的事,当然要替她遮掩,而最好的办法莫过于嫁祸仇人,让对方失去继承权,这样,无论股份在你们三兄妹谁手里,都不算是辜负了母亲。”

简静望向江麒:“你给江水集团做过一套内部系统,而江太太在集团就职过,现在所有的公司都需要录入指纹,你就是这样拿到了她的右手食指指纹也只有这一枚指纹,不然有拇指会更完美然后,用3D打印机打印出指模,进入父亲房间,打开保险箱,留下她的指纹。

“想来,如果我没发现保险柜,你也会引导李律师发现,对吗?”

江麒不得不开口:“简小姐,你很聪明,我小看了你。”

“还没到称赞我的时候。”简静做了个暂停的手势,“应该是你恢复了供电,所以你才第一个警报后就到达现场,但这里还有一个漏洞。”

她环视众人,微笑:“是谁打碎了药瓶?”

第247章 第七人

蒋月和局促的俞护士不同,同样被叫去大厅,她却不等招呼,主动坐下了。

“听说有问题要问我?”她落落大方。

简静问:“案发当天,12点35分,你看到江雪匆忙离开后,做了什么?”

蒋护理十分自然地说:“我回去休息了。”

“不,你进去了。”她说,“和江雪一样,你也发现董事长的情况不太好,但以你细心与专业,肯定注意到缺少的吗啡注射液很难断定死者当时的情况,他是吗啡中毒,还是呼吸抑制?是快要咽气了,还是在苦苦挣扎?反正,你做了一个决定,嫁祸给其他人。”

江雪恨得牙痒痒,张口就想骂人,却被江太太死死掐住手臂,辛苦地缄默。

蒋护理摇摇头,反问:“如果是我干的,为什么我之前要专门提醒你,不是太明显了么?而且,虽然江雪小姐对我呼来喝去,我不喜欢她,也没有必要栽赃她杀人吧。”

简静冷下面孔,问道:“蒋小姐,你是认为自己很聪明,还是觉得我太蠢?”

“我不明白你的意思。”蒋护理满脸惊讶。

“假如你仔细留意过俞护士和陶医生,就知道自己的第一个破绽在哪里了。”简静喝了口红茶,润润嗓子,音色蓦地转凉,“我首先问了医生和护士,他们对董事长的称呼是‘病人’或‘患者’,而你称呼死者为‘董事长’。”

语言习惯是最容易出卖一个人的。

方言和口音出卖地域,用词习惯出卖职业,就好像网络梗调侃的“这个report会议前check一下,老板对这个很care”,假如谁这么习惯说话,不是在外企,就是留学回来装X。

医生和护士不会特别称呼某个病人为某某先生,某某总,口头上都是“病人”“家属”之类的通用称呼。

但蒋护理一上来,就和其他人一样,称呼江广泽为“董事长”。

可她并不是江水集团的员工。

当然,仅仅凭借一个称呼,并不能断定什么,说不定她是因为被私人聘请,才会这么叫老板的,但却足以引起简静的一丝丝注意。

“你认为自己的身份很安全,适当给我一些‘提示’没什么关系。”简静轻笑一声,“第一次,你提醒我注射液损毁了,第二次,是江雪进入房间,第三次,是江莲作为一个普通的医护人员,你是不是太上心了?”

患者死亡存疑,面对家属的调查,陶医生的明哲保身,俞护士的谨慎小心,才是的合理反应。

但蒋护理太热心了,留意到的事也太多了。

蒋护理却道:“你不能因为我细心,就怀疑我从中作梗。”

“还有药剂的数量。”简静面朝众人,“容我向大家说明一下,吗啡的致死量为200-500毫克,损失的注射药剂为60毫克,这数值不大不小,正好能引发急性中毒。”

她说:“如果是外行人做的,为什么不直接打碎全部药瓶,让人无从猜测究竟打碎了多少?数值控制得这么微妙,不多不少,刚好是会产生问题的剂量,又能巧妙地伪装成意外,这个人一定知道吗啡的特性。

“此外,药剂放在门口的五斗柜上,玻璃就落在门口,那里并未铺设地毯。如果药品是自然摔碎,俞护士应该会听见声音,可她没有听到类似的动静,那必然是后面有人小心碾碎了它我在床边的地毯下面,找到了一点安瓿瓶的碎片。”

简静将一个密封的塑料袋拿出来,拍到茶几上,里面是与盐酸吗啡注射液同款的玻璃碎片。

江麒拿起来看了一会儿,目光如刀掷向蒋护理。

“蒋月,你进入房间后,发现董事长情况不妙,同时,意识到吗啡的剂量不对劲,便猜测有人做了什么,但损失量未到标准值,你就‘帮’了他们一把,碾碎了剩下的几支药剂瓶,模糊了真正的注射剂量。”

蒋月耸耸肩:“听你这么推理,好像确实是我最有嫌疑,可我还是要问,我为什么要这么做?是谁收买了我?”

“没有人收买你,你这么做的理由很简单解决对手。”简静道,“因为,你是拥有继承权的第七个人。蔡律师,我说得对吗?”

蔡律师抿嘴,默认。

江太太微蹙眉头,狐疑地打量她。

“狐狸精。”江鸥冷嗤,“是疯了,居然搞这种事。”

“不不,你们猜错了。”简静勾起唇角,“这位蒋月小姐,算年纪,应该是江家老四,对吧。”

蒋月抬起头,眉间浮现倔强和疑虑:“你怎么知道的?除了蔡律师,应该没有人知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