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的感觉你已听不见

你的转变像断掉的弦

再怎么接音都不对

你的改变我能够分辨”

恢……

别了……

第二十四章　诀别

唱罢一曲，我已是泪流满面。

褚玄走上前来轻轻的拥住我，抱我在怀，在我的耳边轻轻的说耳语。我空洞的眼睛毫无焦距的对着空气中慢慢散开，听着他与我的耳语，我的泪更像是断了线般的挥洒而下。

好一会儿，褚玄才静静的放开了我，“怎样的选择，全在你一念之间。蓝，我只是不希望你再痛苦下去。”

“小湛，带我离开这儿。”我闭上眼，回想着刚刚他在我耳边的那一番话。

“好。”他二话不说，上前扶起我便要向外面走去。

“喑迭……”恢闯了进来，他果然在外面听着一切。

“诸葛先生，我与蓝这就告辞了。”褚玄淡淡的说着，扶着我的手更像是昭示般的搂得我更紧。

“喑迭，你当真不听我的解释么？”恢心痛的看着我，眼中尽是痛苦。

“多说无益，诸葛先生，十年生死两茫茫，往事如烟；若真是要追究过去的情份，也只能说是我们有缘无份。我一介女流，尚且放得下年少时的儿女情长，睿智如先生者，怎会放不下呢？”我忍住情绪，轻轻的说着：“若先生还是不明，那喑迭送你几句话：一向年光有限身，等闲离别易销魂。酒筵歌席莫辞频。满目山河空念远，落花风雨更伤春。不如怜取眼前人。”

恢听得动容，他眼中的神色更是落寞，听怕他已听出我言中的绝诀。

“喑迭，当真就要如此结束我们的情份么？难道你就不愿意……”他神色痛苦的看着我。

“什么情份？你还想再续什么情份？”我有些微怒：“诸葛恢，我从不知道你是如此薄情之人，负了我也就罢了，如今你还要负了你的妻儿么？”

“可是……”他急急的想解释，却被褚玄打断。

“先生若再要纠缠我的未婚妻子，那么我也顾不得先生的身份了。”褚玄将我揽去了身后，语气深沉的说着。

“你说什么？”恢不置信的问着：“什么未婚妻子？”

“诶……”我靠在褚玄的后背轻叹。“走罢，我累了。”

褚玄不语，只静静的掺扶着我，越过恢，走出了门外。

而恢，亦只是愣在了原地，我唯一能感受到的，是他伤痛的目光在我的背景中留恋。

走出了这个院落，走出了太守府大门，我与恢，当真就永远的诀别了。

坐在马车之上，我的脑海中满满的全是恢哀痛的神色与小湛在我耳边的密语。回想起再来到这里所发生的事，想到我所碰到的所有人，想到我所触及的那些错乱的时空，我的思路开始渐渐的清明起来。

“小湛，”我轻唤着他。

他侧首看我，目光中尽是温柔。

“你是司马睿钦封的盟主，但他为何封你做盟主，却没有给你封官拜爵？”我静静的看他，他知道我是在恢的面前假装失明，所以我与他独处之际，并不需要假扮。

“大哥已官拜元帅之职，作为帝王，哪会任某方势力过于的强大？”他轻笑，“纵使封了这个盟主之位给我，他亦是无奈之举，总不能什么都不做，那是封不住众人之口的。”

“当初你为何会帮他？”我提出自己的疑问。

“原本我也是要应父亲之命投身朝廷的，但皇上察觉了司马邺的野心之后，便要我以江湖人士的身份探入天下山庄的内部，所以我一直是隐形存在的。”褚玄轻叹着，显然对前尘往事亦诸多感慨。

“为何会找上我？”我心里隐约知道原因，但我想听个明白。

“我也不知道，是大哥暗中嘱我。”他微笑着看我：“但他并没有说你是女儿家，也没有说你与我们褚府的关系，更没有说你差点成为当今皇后。”

“卟哧”一声，我失笑了出来，“所以当年你很是介意我看光了你的身子么？”

“不，我很高兴。”他浅笑，一手搂住了我。

“那现在呢？”我没有推开他，只静静的看着他。

“亦不后悔，我说了，我这里永远是你的港湾。”他神色认真的盯着我：“所谓港湾，你想停靠的时候随时都可以来；可若你想离开，没有人会真的阻你的离去。”

“这辈子，我对不起的有两个人，一人是大哥，一人便是你。”我靠入他的怀中轻叹。

“那他呢？”褚玄很是聪明的问着，他知道即便他不明说，我也能听得懂。

“对于他，我不知道该如何面对？”我的脸上浮了上淡淡的愁容，“我想去找他，他因我而落得如此下场，即便没有爱，他毕竟为我付出得太多了。”

“去还债么？”他微愣，低头看我。

“不，爱情的世界里没有谁欠了谁的债，我不爱他，却曾经给了他不该给的。或许，当年的我太过任意妄为，又或许当年的我变心太快，总之我也理不清当年为何会执意爱上恢，可是，这一辈子，只有恢才是我命定之人，纵使他现在与我再无任何交集可言，但我已经不可能再将心交给谁了。”我摇头，思绪飘回了当年。

“我不懂，潇洒如你也有如此放不下的时候？”他怔怔的看我，神色有丝不解。

我凄凄的一笑，他如何能明白？连我自己都不明白，他又如何能明白？

当年之所以会爱上恢，并不因为他的容貌或是因为他的身份，而是因为他的爱宽容而温暖，没有一丝的杂念；当年的我对爱极为不信任，可他眼中的纯净却打碎了我心底最坚强的盾牌。没有掺杂一丝欲念的爱，还有那抹淡孺深深的打动了我，让我的心在不自觉的情况下就这么沉沦了。

我从不知道我自己的爱可以深到哪种程度？但当我回到属于自己的世界的那一刻，我才知道，我的世界已经不在21世纪了，而是在这遥远的东晋朝代。

恢给我的爱伴随着我穿越了上千年仍能深镌在心中，这样的爱已经将我溶在漩涡之中再也无法抽身。尽管很心痛，但我无惧这样的结果，至少恢仍是好好的活在这个朝代，我与他至少仍活在一同片天空之下。

“蓝……”褚玄犹豫着，似乎想说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