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章(1 / 1)

“我……”一时紧张,我都忘了自称奴才。

他目光闪烁的盯了我好一会儿,才松开了手转回去头:“用力些。”

我点头,又觉不对,他看不见,连忙应了声,便用力的推拿着。

好久,好久……

我的头几乎点到了他的后背,严重的瞌睡虫在滋扰着我。一只,两只,三只……越来越多,我最终闭眼,倒在了皇帝的身后。

累啊……

第八章 太后召见

呆坐在暖室里,我傻傻的回想着早上醒来时的尴尬。按理应当是我先起床再请皇上起身,谁知我竟是在他的臂弯之中被他捏醒的。

没从睡梦中清醒过来的我低哑着嗓子质问他干什么的时候,我分明的看到了他眼中的爽朗神气。

伺候他穿衣的工作由宫女落到了我的头上,这一弄便是一大早上。

结果他责罚我跟着小宫女们学习如何帮他穿衣,害得我在那帮宫女面前羞得抬不起头来。

正想着出神,门外传来了脚步声与轻咳的声音。

“小言子公公,早安啊。”掀门帘进来的常公公阴阳怪气的唤着我。

“常公公早,合该是奴才向您请安,怎好地劳您开口?”语气虽是恭维,但我并没有起身,仍是半靠在塌上,眼皮不掀分毫。

“得宠圣恩的言公公,比起后宫那些个怨妃们,自是身价高出百倍。洒家怎敢受你的请啊?”常公公啧啧嘴,目带凶光的瞥了我一眼,继又收回。

“常公公有事?”我也不想多事,只想一个人静静。

“太后娘娘有请。”拉长的语调听得颇令人生烦。

“太后?”我一惊,太后怎会想着召见我?莫不是有人去嚼了舌根,我怀疑的瞅着常公公。

“这就跟洒家来吧。”常公公横了我一眼,慢慢的踱了出去。

冷笑一下,我坐了起来。还真是会矫情,又不是得了老人痴呆症,做什么走得这么慢?活像捆了脚的小脚老太。

走过清平殿,便是太后的凤仪殿。原是该给皇后住的正殿,却被这不甘寂寞的老太婆霸着。无奈的皇后只有搬去东暖阁,连一主正殿都没住上。

这是打秀织嘴中听来的,想来这太后是不满皇后的身世。据说当年封后,太后意属自家外侄女芸贵妃,但偏偏皇帝不允,硬是自己找了个。至于以后的种种,秀织没有详说,只怕事情远不止如此简单。

想这老妖婆不简单,也不是我能得罪得起的,且收起喜欢耍大牌的心性吧,低调些好。

“启禀太后,小言子带到。”到了太后殿,常公公不再在言语上对我客气。

“带进来吧。”臃散的声音淡淡的传来。

“诺――”常公公领命,瞥我一眼,示意我跟上。

什么嘛?狗仗人势。

垂下了头,我跟在他后头进入太后殿。一进去,便被那不怒而威的尊贵感给逼得抬了头。我的妈呀,先前还说人家是什么老妖婆,这不挺年轻标志的一个美人胚子么?

看得我失了神,心里好是奇怪。这么年轻的太后,如何能生得出司马睿那种年龄的儿子来?

“大胆奴才,见了太后金驾,竟不知请安,反倒放肆起来。”太后身边的嬷嬷厉声斥道。

“奴才小言子,叩见太后金安。”被那老婆子一震,我猛然警醒过来。

“田嬷嬷这是做甚?如此对待哀家的贵客,不怕到时挑起哀家与皇帝的嫌隙么?”太后细声细气的说着,神态好是安详。

“奴才知罪,请太后责罚。”田嬷嬷一伏身,竟当真请起罪来。

好嘛,当着我这影后的面上演戏嘛。我要看不出,岂不枉得了那些个奖?兀自在心里偷笑,这古时的人还真爱演这种戏码。

“听说,皇帝很是宠爱与你,这嘛,也是你的福份。”太后对我开话,“不过,这后宫之事虽是儿女情长、皇帝的家务,但总是能影响前面朝堂的局势稳定。”

“回禀太后,奴才只是御前掌灯的小太监,哪能得皇上的宠爱。若是得宠,又岂会夜夜忍那烛泪之侵蚀?”不卑不亢的答着,还声情并茂的伸出双手,让她看清手背上的红渍。

那微的烫伤可不是假的,虽不至让我手不能动,但也是生疼的。打现在,我都不明白,这司马睿若是对我有意,又怎舍得我受此苦?难道只是为了要我亲自说出他想知道的事情?可到底是什么事情嘛,我根本摸不着头脑。

“还真是令人心疼啊,原来皇帝有此癖好?”太后眯起眼,神态闪忽不定。

我一怔,太后她……是说皇上有虐人癖?这是什么母亲嘛,听闻儿了的不正常,是不是应该先大发雷霆一番,再来治我迷惑君上的小人的罪呢?怎地这么的平静与事不关已。仿佛只想知道她的儿子哪方面的癖好比较大。

“听说从昨儿个起,换你去当伺夜太监了?”太后眯眼看我,细长的凤眼中看不出情绪。

“回太后的话,奴才有幸服侍皇上是上辈子祖上积了德。奴才只怕有心无力,伺候不好皇上,惹得太后操心可就罪过了。”我恭卑的答着,才不让那些个嚼了舌根之人得逞,令太后有机会整治我。

“嗯……”看来太后甚是满意我的回答,“小言子,好生伺候着,皇帝舒坦了,这后宫上下才会舒坦。”

“奴才尊太后懿旨。”我歪嘴笑着,分明的看到常公公的脸色有些发黑。

太后挥挥手,大抵是已经看过我了,觉得无话好说,便想打发了我走。

只是,这位母亲也忒开明了点吧,儿子的性取向如此的荒诞竟不闻不问,还要我这‘阉人’好生伺候。真是怪事年年有,今年特别多。

“诺――”不明就里,但只要别为难我,拿我小命开玩笑便是了。领命退下,忙不及迭的一路小跑回宫。

太后命得宠的阉人继续伺候皇帝,而且要尽心尽力?脑袋被驴踢了么?还是……思及这宫中所听到的不平常事,我开始思忖起整件事不对劲的地方来。

首先,这太后似乎太过年轻,即便保养得当也绝不像是生出司马睿这么大儿子的女人。那么,我可不可以假想一下:当今皇上并非太后所出,只是因为皇上生母早逝,所以才立了当时的皇后或是品阶最高的妃嫔来当太后。

其次,太后对皇上的歪行并不在意,甚至想纵容事态的严重。那么,我还可不可再假想一下:太后就是想要皇上激起众怒,从而达到她不可告人的目的?这一点,我是从这宫中宦官们的态度揣测出的。

其三,古书有云,自古后宫本是多秋之地。是非恩怨非三、两句能道明。无论哪一朝皇帝,其后宫的每一宫妃子的背后都代表着一方的势力。说的好听,这花花江山是皇帝的,其实,皇帝只是一个被架空了的空壳子。他最多擅运筹帷幄,即使是一代明君,也不免为位高权重之人制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