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来,跟我讲讲,这武林盟主是怎么推选出来的?在江湖中又扮演个什么角色?”我拉她回屋坐着聊。
“姑娘对江湖事不知道么?”冬荷不太相信的看我。
我摇头,不敢轻易的说知道了。小说里写的,电影里拍的,全是那些个作家编剧编造出来的,作不得准。先前听小湛说参加武林大会竟然没有请柬或信物什么的,可不就是与电影里的南辕北辙么?
“武林盟主是十年竞选一次,竞选的方法主要以武取胜。谁的武功高,谁就是盟主。”冬荷轻声说着。
“那被打败的旧盟主呢?”小说里那些个退休的老盟主即便金盆洗手也最终赢得江湖的赞誉荣归故里,但不知这里是如何?
“通常都会被新任的杀死。”冬荷撇嘴,似乎对此无可奈何。
“杀死?”我惊呼声来,“为何要杀死,赢了不就行了呗,干嘛要置人于死地?”
“姑娘不知,江湖中的胜利常常是要用失败者的鲜血祷成。”冬荷苦笑。
“不是点到即止,而是要终结对方的生命么?”我震惊不已,如果是这样,那么殷仲堪也是踩着前任盟主的尸骨登上现在的位置的。
那么,如果下一次的竞选中出现比他更为厉害的挑战者的话,是不是意味着他的生命也将被终止?短短十年的荣誉当真值得用生命去交换么,权利与身份当真如此重要么?
我有些晕眩,心里隐隐的有抹抽痛感。所以,他为了巩固自己的地位与权利,才要千方百计的找到我吧?找到了我,他也要不惜一切的赢得我的心吧?那么他现在所做的一切,是因为真心,还是因为算计?
这算什么?哪怕他真有一天会爱上我,当初的动机也已不单纯;我推断出的这一切,还能容自己毫无芥蒂的接受他么?呵呵,这在21世纪叫做情感投资哦。想不到在这个年代,也会有这样的事情发现。
而且,活生生的发生在我的身上。
我穿越了千年的时空而来,就只是为了被愚昧的古人利用我的身份与价值来完成他们的野心与目的么?
一股寒凉之意自背脊穿透全身,或不是冰冀锦蝉是穿在了里衣的里面,我真想扯落它狠狠的摔在地上去。
我大口的喘着气息,胸口似被堵住,我的模样大概吓坏了冬荷,她忙不及迭的倒茶递给我饮用。
“姑娘怎么了?”冬荷脸色发白,有些无措。
请来连皇上都请不动的神医织手为我调理身体、送我珍贵无比的冰冀锦蝉、还不辞辛苦的上雪山为我猎貂,这一切的举动究竟是因为爱我还是因为故意在抬举我的身份?若是因为前者,那他的爱可真是难能可贵了;若是因为后者,那只待我的身份在江湖中被抬到无可替代的地位后,他便能牢坐他的盟主宝座。
前提是,他必会迎娶与我――风光无限、轰动武林的那种。
我努力的控制着自己的情绪,不让自己的心思过于形于表。对于冬荷,我并没有十分的信任,她毕竟是殷仲堪派来的。我告诉自己要冷静,必须要理清自己的思想,冷眼看清事态的发展。他若是真情,那摆在我面前的便是唾手可得的有情郎;他若是假意,那么等待着我的将是前所未有的伤害与挫败。
因为很不幸的――
我觉得自己,已经让他闯入心中了。没有深浅的问题,而是没有出口。
“我的心口有些郁结,织手是不是明晚会来?”我岔开话题,提及明晚月圆之夜的约定。
“是,所以庄主才在今天去猎雪貂。织手大人说如果喝下雪貂血,会对姑娘非常有帮助。”冬荷见我无恙,这才安心下来。
“那我只有等着他的雪貂与织手的医术了。”我垂下眸子,隐去眼中的猜疑。
我会冷眼旁观的,只有置身事外,我才看得清这所有的一切。
第十八章 施针
诸葛恢独自走入我的卧室,冬荷被遣了出去,就连殷仲堪都没有进来。
我有些纳闷。
“姑娘无须疑惑,在下施行医术之时是不容许有旁人在场的。”诸葛恢看出了我的疑虑,淡笑着解释。
“这是因为……怕别人偷师么?”我眼珠一转,有些微讶。这倒稀奇,行医者还不允许旁人在场。
“呵呵呵……”诸葛恢低笑出来,“姑娘当真有趣。”
“不是么?”我点头,相当然应该不是因为这个原因。
“请姑娘除去衣衫,俯卧在床上。”诸葛恢打开医包,取出针囊。
“除去……衣衫?”我扬眉,双目质问着他:“全部么?”
“姑娘可曾见过谁人是隔着衣衫施行针灸的?”他浅笑,对我的提问不以为然。
“这就是你遣退旁人的原因吧。”我没有动,要在这样的美男面前解衣宽带还真有些害羞。
“不,是因为有人在,我会分心。”他垂眼,摆弄着手中的东西。
“是全身都要施针么?”我仍在迟疑。
“是。”他抬头,表情平静。
“哦。”我讪讪的应着,他的平静只彰显得我的心虚。人家根本就是来治病的,哪会在意自己身上有几两肉?再说了,自己根本胸前无货,哪怕想给他看,只怕他也看不到什么。
唉……想到这,我的心就有够拔凉拔凉的。
褪尽衣衫,我红着脸趴在了床上。终究是有些尴尬,我还是扯了条丝绢搭在臀部。
“你要用丹田来呼吸,就以你练功时的呼吸法来做,这样有助行针时减少针晕的现象。”诸葛恢来到床边,轻拨开我背后的长发,一只手的拇指轻轻的由我的后脖子开始,沿着脊椎向下推移。指腹的温度以及合适的力度立马让我的神经放松下来,闭上眼,深呼着气息,我竟感觉不到身后的人是男是女了。
针下来的时候,有微麻的感觉,头有些许晕眩,这大概就是针晕。可每当他刺下一个穴,我那处的穴道便像扭开的水龙头般畅快不已。他所施针的部位果真个个是我气息郁结的部位,暖流自他刺下的第一个穴位开始,融会贯通于全身的经络。
我练瑜珈时也有些经络按摩,但因为不懂而常常找不着正确的穴位。现下这样倒好,只是施针,便全身溢出汗来;热流在全身行走,仿佛全身的郁气都被散发出来了。
吁……
我长长的呼了一口气,身体明显感觉轻快了许多。
“现在我要收针了,你要继续这样放松全身。”诸葛恢一手抚上我的颈椎,准备收针了。
眯上眼,我似猫儿一样的懒散。他的手法极轻,我完全感受不到他在收针。不一会儿,针似乎已经全部收完,一股清凉的液体倒在了我的背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