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落英树,不然为何叫落英别苑?这山庄只有这里种有此树。”他浅笑。
“落英不祥,听着似乎住在这里的人终会凋落。我要改名。”我想好了,不仅要改树名,还要改苑名。
“只要你高兴。”他极是宠溺的看着我。
“霓裳苑。”我微启朱唇,看向远方:“渔阳鼙鼓动地来,惊破霓裳羽衣曲。”
“好,就叫霓裳苑。”他微笑。
“要不你干脆不要叫我言了,唤我霓裳好了。”我吃吃的笑着,到了这里我所扮演的却是最真的自己。
“霓裳?”他皱眉,似是不惯。
“名非名,人非人,何必如此执着?我是某人的小蓝,也是某人的言言,这样你还要叫我言么?我就是我,面对不同的人,我是不同的我。”我不拘一格的笑着,“想想你听我唱的第一支曲吧,体会体会曲中的意义。”
“就叫霓裳么?”他低叹,知是说不过我。
“潋霓裳。”风华而独立,艳绝而冷酷,我要像那个为爱而痴为爱而恨的狼女一般,让郡都城的主人来膜拜于我。
“潋霓裳……”他沉吟,眉间渐渐展开,“你是我唯一的潋霓裳。”
我得意的大笑,在他耳边着他以轻功带我飞起。我迎风笑着,当真是应了笑红尘曲中的那般快意人生,无牵无挂。
红尘多可笑,痴情最无聊……
目空一切也好……
此生未了,心却已无所扰……
只想换得半世逍?b……
第十五章 发如雪
风花雪月只是表面上的,我是演员,怎会看不出殷仲堪的热情低下仍是藏着极深的心机?他在演戏,至少有时是。
我蜷缩在软塌之上,有一口没一口的品着他差人送来的香茗。我立下了游戏的规矩,一时半会儿他倒不会要我的身子。可是,他除了我这身子想要,还想要什么?心么,我不由的在心底嗤笑,若当真给了他,他必不会珍惜。
武林至尊已是属他,他还有何所求?那日在塔顶,我讽他是世人口中的武林盟主,他却回答的模棱两可。莫不是……他的身份当真不是这般简单?面具,真的只是为了不让寻常女子见着?
我勾嘴笑着,对他,我可真是越来越好奇了。
“潋姑娘,奴婢是冬荷,庄主大人差小的前来伺候。”门外响起一女子的声音。
伺候?我冷笑,恐怕是监视。
“进来吧。”我垂下眼睑,隐去心思。
“潋姑娘,这是樱香白玉涎,庄主大人说姑娘嗅了可增强体质。”冬荷双手呈上一玉瓷小瓶儿,外表做工极是细致,看着就欢喜。
“不是说要差大夫过来么?”我并不去接,只着她放在桌上。
“奴婢听管家的说起,要家生奴去请织手大人前来为姑娘诊治。”冬荷放下瓷瓶儿,在我面前跪坐下来。
“你这是做什么?”我目光一凝,愣愣的看她。
“姑娘是千金凤体,奴婢怎好立于姑娘身前碍着姑娘?”冬荷卑恭的答道。
“是你的主人命你这么做?”我的怒火上扬,这不是糟蹋人么?
“奴婢甘愿如此。”冬荷微颤,轻声应着。
“你起来。”我沉声说道:“我需要人伺候,但不想糟蹋人。你是仆人,不是我的宠物。只有没思想的动物才会这等的没有尊严的匍匐在主人的脚下。”
“姑娘……”冬荷一震,眼睛不由自主的看向我。
“既然差了你来这里,你就是我的人。从此你再与这山庄无关,从今往后你只需听我一人吩咐,那些个没脸面做的事不要在我这里做出来。”我扶她起来,“冬荷,你也是人生父母养的,不要自己糟蹋自己。”
“姑娘……”冬荷眨眨眼,泪花转眼跌落出来。
“你只需忠心于我,尽心于我。或是你为你主子办事,那么你趁早去罢。”我目光一凌,暗暗警告着她。
“姑娘如此待奴婢,奴婢怎会生出二心?”冬荷抹去眼泪,脸色毅绝的举手发誓:“冬荷的命,是自己的;但冬荷的心,是姑娘的。若有违背,天打雷劈,不得好死!”
“好了,誓也无须发得这般歹毒,我只是不想你是一枚棋子摆在我这里罢了。”我轻笑,想起雷劈的典故:“千万不要想着被雷劈,那后果……可是很严重的。”
“姑娘笑奴婢。”冬荷一笑,表情软合下来。
“你开始说的那个什么织手大人是什么人物?”我起身,着她跟我去屋外。
“他是江湖中最高明的大夫,因为医术高明,又爱绣针,所以人赠‘织手’雅号。”冬荷轻声应着:“只是放眼江湖,能请得动织手大人的人少之又少,就连当今皇上也请他不动。”
“这么说你们庄主面子大过天?”我扬眉,诈舌不已。
“其中缘由奴婢不清楚,但就奴婢所知,庄主大人亦是第一次为了他人而请求织手大人。”冬荷掺着我的手,许是听说我身体不好怕我不知几时会晕了过去。
“那位织手大人仙居何处?”我也任她,身体的乏力确实令我疲倦不已。若不是心知不能老是躺着不动,只怕这会儿我都不愿起身出门。
“就在这雪魄山中,但究竟在何处,连庄主大人也不得而知。”
“那他去哪里找人?”我望她,有些不解。
“听闻只要在坠雪涧放出庄主大人特制的冲天响,织手大人三天之内必会出现。”
“是神仙么,这等的神秘?”我嗤笑,甚是不喜欢故弄玄虚之人。
“姑娘身子不爽,理应多休息。”冬荷轻声劝我。
“以前也有一位伺候我的丫头,我曾着她跟我学习瑜珈,但现在恐怕是实现不了了。”我突然来了精神,“不如我教你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