莉莉丝突然觉得自己憋了满肚子气,直接扭过身子去,卢卡斯闷笑,“你知道了什么?”半精灵跪在她的睡袋旁,垂下脸庞,热气吹在她的耳朵边。
[你和那个,阿里沙娜!]莉莉丝转过身来,气愤地捶打他。
卢卡斯一手抓住她的拳头,一手拢住她的肩膀控制住她,莉莉丝恼火地挣扎,“你在妒忌吗?好姑娘。”他忍不住低笑着,和她咬耳朵。
莉莉丝挣扎的力道渐缓,发出隐约啜泣的声音,卢卡斯贴着她的脸庞,两人安静了一会,莉莉丝依然不甘心地缓缓使力想要挣脱,卢卡斯握紧她的手腕。
“什么也没有,我只是和她说过几句话,可能有些玩笑。”卢卡斯认真回道,当时他是个无牵无挂的混蛋游侠,阿里沙娜撩拨过他几句,他也回了几句。但他并没有认真,只是开玩笑。
[因为你长得最好看。]莉莉丝盯着卢卡斯的脸,知道阿里沙娜为什么只和他开玩笑。
卢卡斯闷闷地笑了几声,不以为意,“可能只有你喜欢吧。”
莉莉丝有些被安抚了,她在睡袋里蜷收起双腿,依然眷恋地盯着卢卡斯的脸庞,卢卡斯笑着吻了吻她,嘀咕道,“心眼真小。”
莉莉丝又打了他肩膀一下,觉得他自己也半斤八两。
“你也少和其他男人说话。”卢卡斯低声道,“特别是塞里考。”他依然满心防备,觉得他们不对劲,虽然他自己掌握的证据也不比莉莉丝看他和阿里沙娜要多。
莉莉丝羞恼地撇过脸去,耳尖和脖子都泛着红。
他们的营地里搭了两个防沙帐篷,莉莉丝睡一个,受伤的塞里考睡一个,卢卡斯和德尔克轮流守夜,看护伤员。
次日一早,莉莉丝从帐篷中走出来,面前的篝火已熄,她张望了几下,没有看到其他人,便走入另一个帐篷,德尔克正咒骂着为塞里考更换草药,旁边的一盆水污浊不堪。
[怎么了?]莉莉丝有些紧张。
“那伤口有毒。”德尔克冷冷解释了一声,奇美拉的爪子带毒,他没考虑到。
莉莉丝忧心地跪在一旁,塞里考的胸膛裸露在外,起伏发烫,伤口污浊发黑,生出肿胀的水泡,德尔克扔过来一截绷带,让她按住,然后他用针开始给他挑破毒泡。
大概是太疼了,塞里考绷紧身体,昏昏沉沉地呻吟,用力地弹动了一下,“按住了!”德尔克烦躁地大吼,莉莉丝慌乱地按紧。
莉莉丝看着德尔克果断而毫不留情地将脓液挤出,再涂上药水,看起来又疼又吓人。
等到这一切弄完,莉莉丝满头大汗,德尔克捧着污水要离开,莉莉丝虚弱地坐在一旁,看着昏迷的塞里考。
[他会好起来吗?]莉莉丝问德尔克,她难以想象,昨天他甚至还意识清醒地和他们商讨。
“看他自己。”
[没有其他办法吗?]
“我不会治愈术和驱毒法术。”德尔克说道,那是光明的牧师才精通的,法师并不能掌握。
莉莉丝看着塞里考的脸,男人的脸庞被胡须掩盖,有些沧桑,嘴唇显着不健康的苍白,她很清楚的记得他帮过她,她低下头,从胸口摸出培罗的圣徽,顺着银链从头顶取下来。
属于少女的柔嫩小手将日之面圣徽放入男人身侧的掌心中。
代表太阳和治愈之力的培罗神,请帮帮他。
莉莉丝垂眸看着塞里考的脸庞,诚恳地想道,她走出帐篷,看到马车旁的卢卡斯和德尔克,他们似乎在商量着什么,莉莉丝走过去,听到他们在争辩要不要将马车丢弃。
因为若是再接着往沙漠中前进,滚轮的马车就不适宜了,很容易陷入流沙,可是若是没有马车,他们就不方便搬运受伤昏迷的塞里考。
他们有两只大型蜥蜴,可以替他们运行李,但是这样的话,就不够四人乘骑,卢卡斯最开始只考虑到他和莉莉丝,如果是两个人,加上行李的话,两只大型蜥蜴是足够的。
在冷酷的决断做出之前,莉莉丝打断了他们,[我知道,附近有个废弃的村庄,我们可以不丢弃马车。]塞里考如今的情况显然不适合长途跋涉。她和埃尔蒙特所宿的那处荒废村庄,离卡林湾不远,她大约记得是在南边的方向,他们可以先去那里,然后再做打算。
卢卡斯和德尔克都赞同,他们向着莉莉丝指引的方向转换前进的路线。
这一路偶尔遇上几只沙漠的魔物,德尔克的火球和黑暗腐蚀术,卢卡斯的箭为他们清出道路,又一个夜晚过后,在见到崎岖的岩石和熟悉的道路时,莉莉丝放松下来。
他们将马车停在村庄口,下车走入荒废村庄,卢卡斯挨家挨户地侦查搜索,最后推入最整洁完好的那间屋子,莉莉丝跟在他身后,看着屋子里几乎没怎么变化过的摆设,还有那个石砖硬床,上面铺着一层羊皮,她突然想起,曾经和埃尔蒙特在这个屋子中的记忆,极力压抑着不自在。
卢卡斯掀了一下那羊皮,“是个不错的地方。”然后他回头,看到莉莉丝脸上的神色,“怎么了?”他问道。
莉莉丝看他一眼,摇头。
平衡 <【西幻】不忠(艾尼尼)|PO18臉紅心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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平衡
大雪降落在城堡暗色的尖峰上,透过结霜的窗户,在办公书房内,穿着修长的银制骑士服的男子坐在桌前,翻阅下属呈上来的文件和证据,炉火照出他俊冷的侧脸容颜。
他叹了口气,将这些已经堪称确凿的仆人证词和染血毛毯布料扔到一旁,黑河堡里毋庸置疑发生过血案,亚瑟抚着额,如浅蓝宝石的眼眸盯着橡木桌面。
他没有收到莉莉丝的回信。
这些日子,他前前后后总共写了三封信,第一封信陈述事实和情况,第二封安慰且关怀,最后一封只要求她无论如何请回信。
可是三封信都如石沉大海,了无回音。
明日黑河堡公爵就要被押送到圣审判庭,他受邀出席,这并非他第一次出席审判案件,却有生以来第一次在前往审判之前迟疑不定,审判庭必须做出公正的裁决。
可是莉莉丝或许会哭泣,也许正是如此,她无法回信,亚瑟这样想道。
他希望,她不要因为过度悲伤而生病。
亚瑟过去的生活中曾经见过许多柔弱的贵族女性,他的母亲就因远亲的去世而啜泣不已,卧床不起,幼年的他也为母亲的悲伤而悲伤,可当他成年,在他明知母亲会因为他宣誓投身于神圣事业,远离一切权力争端,自愿脱离皇室而为此震惊流泪到昏厥的时候,他的心脏依然冷漠坚硬。
“请您坚强。”在他与母亲的最后一次见面的地方,亚瑟已身着圣殿骑士盔甲,庄严而肃冷地安抚这位皇后,那不是儿子对母亲说话的语气和神色,和他与任何一位农妇或任何其他中年妇女说话并无差别,这是圣殿骑士和民众说话的语气,仿佛在宣示她的儿子已然死去。
他残酷地对待了生育自己的女人,并理应就此过上禁欲离世的圣殿骑士生活,但……莉莉丝,她是个意外,她向他证明了,在圣殿银色铠甲之下,他依然是个温热的人类男人。
他逃离了亲情,却彻底落入爱情的掌控中,在无限的柔情和冲动里,他想要亲吻她,保护她……如果她哭了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