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他召唤过来的感染者。”左向笛飞快解释，装甲车以势不可挡的气势撞倒一片，黑色的碎肉铺出一路。空乡跳上装甲车车顶，半身在装甲车内部，上半身仍然暴露在外面。

“先别走。”空乡扒着围栏，想要看清尸王的位置。

左向笛笑得有些无奈，状似轻松的语气里有几分不易察觉的凝重：“我们只是来测试战力的，不要恋战。”

“他杀了我的鹰。”空乡语气执拗。

装甲车骤然停顿，两人都随着惯性往前一仰，空乡差点翻出围栏。车轮还在不停旋转，可车身始终停在原地。

左向笛打开后视频，视频里松辛齐的爪子刺穿装甲铁皮，以一己之力限制了整辆大型装甲车的移动。

感染者前仆后继地爬上车，又被空乡一个一个打下来，硬是营造出了纷纷扬扬的画面感。左向笛不断加速，松辛齐从最开始的不动如山到被缓慢地拉着前行。

“吼！！！”

吼声振聋发聩，带着强烈的攻击性直击灵魂。

空乡精神一恍，枪差点脱手而出，他用力晃了晃脑袋，精神的撕裂感才慢慢缓解下来。一股骇人的压迫感从头顶压下，因为刚才的恍惚，空乡现在才反应过来似的转头去看。

松辛齐早已翻上了装甲车，锋利的指甲和空乡相距不过半米。

一发子弹适时打断松辛齐的攻击，松辛齐一击未成，身体在半空一扭，落在车前玻璃上，不远处是拖着步枪从车内走出来的左向笛。

感染者在听到那一声吼后，仿佛打了鸡血一般更加不要命地扑过来，速度和力量和先前完全不一样。

松辛齐躲开一排子弹，极速向空乡冲去。空乡两支瞄准镜始终没有离开过松辛齐脑袋，可不论他倾泻出多少子弹，松辛齐依然在靠近。

护目镜前的数值不断暴涨，红色的感叹号占据了大半个视野，空乡一把扯下护目镜，向松辛齐丢出一个小球。

小球在接触松辛齐的前一刻张开一张巨大的网，一口把松辛齐吞下。松辛齐受到阻碍只停顿了一瞬，身体各处就瞬间被打入无数子弹。

这些子弹材质特殊，居然能突破尸王的体表防御。但尽管如此，这也不会伤及根本，松辛齐撕开纸片般将网轻易撕成两瓣。

空乡在短暂的拖延里重新和松辛齐拉开一段距离，持续火力输出。

松辛齐的攻击连续而伤害性巨大，空乡没一会儿就感觉到了吃力。

“空乡，回车里。”左向笛用枪托砸下一只感染者，清扫完最上一层的感染者后，毫不犹豫地把没子弹的枪往下一扔，压下两只爬到一半的感染者。

空乡并不是战斗型人员，比起依靠自己的身手，他更擅长利用手里的工具创造出巨大杀伤力的武器。

他也不逞强，在左向笛的掩护下翻入车内，开启自动驾驶功能，骤然启动间甩掉了不少挂在车上的感染者。

空乡爬到后座，把靠背往上一掀，装甲车内部立刻变成了小型机械库，地上墙面摆满了零件器具。

左向笛将光剑一手正握横在胸前，一手反握，作了个起手式。

“很期待和您的切磋，武装部准特等松辛齐。”

松辛齐速度很快，和左向笛接触一瞬就迅速撤离，间隔不到半秒又再次冲向左向笛。他灵巧地穿梭在左向笛和装甲车之间，神出鬼没几乎捕捉不到身影。

左向笛不动如山，松辛齐冲过来就用光剑格挡，松辛齐离开就小心提防下一次攻击。爪子和光剑相接，火花四溅。两人有来有往，一时僵持不下。

“阿左，数据怎么样。”耳机里穿来空乡的声音。

左向笛注意四方随时可能出现的攻击，闻言敲了敲护目镜，左眼处显示一连串不断跳动的数字，他扫过一组组数字，温声道：“数据有，不过不太可信。”

“毕竟他也在试探我们。”

装甲车在树林里疾驰，像只巨大的铁皮怪物一般硬生生撞出一条路，大部分感染者被远远地甩在了后面，少数能攀在车上的也被空乡处理得差不多了。

松辛齐稳稳地落在车顶上，车盖向内凹陷下去无数个小洞，松辛齐每落到一个点上，车盖上就多一个小洞。

松辛齐左脚往后移出半步，脚跟离地重心向下压，做出一个冲刺的姿势。风刮过左向笛的脸颊，松辛齐站立的地方已经不见了身影。

左向笛果断后撤，旋身向空气踢出一脚，在腿极速下落的途中刚好踢到冲过来的松辛齐。松辛齐顺势往后一仰，卸下了大部分力道，同时，头顶又劈来两道剑光。

光剑像是砍进了什么硬物，抽离不开，左向笛果然松开剑柄，没来得及完全脱离，腰侧被一股巨大的力道砸中，力量顺着皮肤直达骨骼，左向笛听到了骨头碎裂的声音。

松辛齐嘴里叼着两把光剑，剑身流窜着细小电流，短路般不断发出滋滋声。只听“咔”得一声，咬合处出现一丝裂纹，裂纹越扩越大迅速蔓延了整个剑身。

在不断加重的咬力下，光剑终于不堪重负，碎成了无数碎片，两只剑柄掉落在顶上，随着惯性轧入车轮里。

左向笛鬓角滑落一滴血珠，他捏着腰间，鲜血瞬间浸湿了布料，眼看就要蔓延半身。在松辛齐即将扑向他的时候，一颗红点对准了松辛齐的太阳穴。

子弹带起一串血雾，松辛齐随着冲击力猛地向侧边一倒。

“阿左，还好吗？”空乡一把拉住左向笛下坠的身体，望着松辛齐的眼睛里暗涌着怒火。

松辛齐慢慢撑起身体，手指深入太阳穴，抠出嵌在头骨里的子弹，金属撞击车顶的声音让两人遍体生寒。

“要撤退了。”空乡背起左向笛，身后腾起无数小型无人机，无人机围绕松辛齐，倾泄无限火力，烟雾腾起，空乡在无人机的掩护下带左向笛躲进车里。

“不用，我没被抓伤。”左向笛拒绝了注射抗感染血清，车顶是猛烈的枪火声，还时不时传来几声剧烈爆炸。

左向笛张开双臂，方便空乡处理伤口，他靠在椅背上笑得有些勉强：“尸王果然不好对付。”

“他生前的实力就和我们旗鼓相当，更别说变成尸王后，战斗力提升了不止一个高度。”空乡说完两人都沉默了，他们都清楚，他们再强也突破不了人类极限，人类只能依靠不断研发出更强大的新型武器，和感染者相抗衡。可如果有一天，他们的科技跟不上感染者的进化速度了，人类要怎么办。

不知何时，头顶的枪火声消失了。两人对视一眼，都看到了对方眼里的不可置信。空乡飞快调出外部监控，六个分屏里没有一个记录松辛齐的位置。空乡脑海里浮现出一个可怕的猜想。

仿佛为了迎合空乡的猜想般，车身剧烈一晃，四个车轮齐齐爆胎。自动驾驶系统紧急刹车，红色的预警灯打在两人脸上，报警声响彻整个车内。

“碰碰碰！！”左向笛转头，松辛齐爬到了车窗前，一下一下砸着防弹玻璃，玻璃发出令人牙酸的吱呀声，仿佛下一秒，外面的尸王就会破窗而入。

松辛齐的眼睛闪着晦暗的红光，此时他完全就像一个失控的野兽，满心满眼全是为了撕碎眼前的活物。

空乡把左向笛拉离车窗，他扛着光子炮筒，眼睛紧紧盯着外面的尸王。只要松辛齐打碎玻璃，他就会不顾空间限制，直接发射光子炮。只要把松辛齐冲下去就行，只要冲下去就能拖延时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