凌采薇偏偏和她娘相反,她只想学医,想要治病救人。她的娘亲为了逼她,约定好教一个治病的方子就要学一个用毒的方子,凌采薇想想也没坏处,大不了学会了只救人不害人,用来防身即可。这样,她自四岁便跟娘学一些药理知识和用毒技巧,到十岁时,她能当面神情自若地在她哥哥的茶里下药,看着哥哥喝下去嘴唇肿成香肠,然后再装模作样的为他诊治,变回最帅的样子。
犹记得哥哥拆穿她的鬼计量追着她满院子跑,一边跑一边笑骂她,长大了一定会嫁个比她腹黑的男人。
那时候,秦无涯正在军中帮她训练雪貂。她觉得长大了要嫁的人一定是秦大哥那样的,胸襟坦荡、光明磊落,肯迁就她、包容她、宠溺她,真心实意地对她好的人。怎么可能会嫁个腹黑男人呢。她的婚姻由自己作主。她娘答应过她。
可是,造化弄人。哥哥当初一句戏言竟然一语成谶。她的婚姻不仅不能自主,连亲人都失去了。
想到这些,她的泪水又无声的滑落到枕边。
南荣烈推门进来,一眼就瞧见她腮边的泪痕,默默地拿了绢子擦干净:“伤口又疼了?”
凌采薇不想让他看见自己伤心,忙收敛情绪,笑着说:“没,有灰尘进眼里了。”
南荣烈没有拆穿她,从怀里拿出药,在她面前晃晃:“该换药了。”
凌采薇明白过来,脸噌地红了。她知道自己伤在后背,所谓换药也就必须让他把她的衣服脱了,有肌肤相亲之嫌。
“不、不用了。我觉得好多了。”
南荣烈早就想好了说词。她昏迷时他上药还不算太难为情,如今她在清醒的状态,再换药就有些尴尬,为了让她觉得心里舒服,他只好按照事先想好的借口说道:“别扭扭捏捏的,本王可是作了自我牺牲才决定给你上药的。你不上药根本好不了,伤口如果恶化,将来留疤不说,估计还得残了。”
凌采薇估计他在吓唬自己,便试着动了动手臂,果然没有知觉。难道那一箭这么巧伤到了筋骨。如果是这样必须及时医治,她学医,当然明白延误治疗的后果。
“那我自己来吧。”凌采薇实在不好意思让他看到自己的身体。
“你自己怎么来?难道你后背长手了?”南荣烈生气的瞪着眼睛。
凌采薇沉默不语。她总不能说男女授受不亲之类的话。何况,名义上他就是自己的夫君。虽然有协议,他要是反悔,她也奈何不了他。
南荣烈似乎看透她的心思,讥讽道:“虽说你长得也算有几分姿色,但本王见过的女人多了去,身边也不乏倾国倾城之色,别自作多情本王会看上你啊。瘦得跟豆芽菜似的,本王不好这口。给你上药,是为了我们早日能走出这个山谷,履行你我之间的约定。还真以为本王饥不择食。”他背了一通在外面早就想好的说词,一边说一边在心里反驳自己。
凌采薇听完,脑海里首先浮现出倪小暖和玉晴的面容,她们个个都算是天姿国色,自己和她们比起来还真的是相差甚远。也许他说的是真的。她偷窥站在床边的南荣烈,瞧见他不耐烦的样子,的确不像是想占她便宜的人。
她不禁在心里嘲笑自己,他是太子,什么样的女人没有啊,怎么会觊觎她呢。如果真的想对她怎样,当初就不会和她订什么约定。本来她的性子就有些军中男儿的气概,此时想通这点,心胸反而开阔。
她笑了笑:“太子既然不嫌弃,那就劳您大驾,帮我上药吧。”
嘴上说得轻松,心里毕竟还是有些害羞,脸又红成了一朵花。
南荣烈得意地在心里偷笑。终于说服这个傻丫头了。别说她肌肤如雪,娇嫩得好似可以掐出水来,上次碰触完现在还真得有些想念。
他邪恶地冲着凌采薇露出了雪白的牙齿。
第四十一章 山谷
“我记得中箭后摔下了山崖,怎么还活着?”为了缓解尴尬紧张地气氛,凌采薇把心中的疑虑讲出来。
南荣烈轻轻地把她的外衣解开脱下,里面的衣服在第一次上药时就已经撕破,省了不少事。他正看着她的伤口发愣,听她问话,笑嘻嘻地回她:“那么高的悬崖,要没本王在,你早就摔死了。”
“是你救了我?”她想了想又觉得不可能:“山那么高你怎么救的?”
南荣烈用干净的帕子把伤口清理干净,一边查看愈合情况一边倒金创药,听她追问想也没想脱口道:“当然是我跳下去救……”他反应过来,忙凶巴巴地说:“你管我怎么救的,反正就是救了。”人真是奇怪,喜欢一个人有时候会渴望她能明白你的心,当知道对方心有所属时,又急于掩盖心迹,怕对方知道了看轻自己。
摔下山崖时凌采薇还未完全昏迷,隐约对外界有些感觉。现在听南荣烈提起,约莫猜出他救人的情景,心内顿觉温暖感动。
“谢谢你。”她发自肺腑。
南荣烈的笑意骤然逝去,郑重其事地对凌采薇说:“以后你我之间无需说谢字。下次再听到你说这个字,本王就在你伤口上撒盐。”他说得恶狠狠,凌采薇趴在床上虽然看不到他的表情,也能猜出他那副穷凶极恶的样子,张张嘴要反驳,想到自己目前的状况,觉得保持沉默才是上上策。
那日背着她从溶洞出来,一脚踩空跌进山谷。山谷四面环山,口小肚大,所以导致气候与外界相差一个季节。谷外是冬天,谷内却温暖如春,放眼望去一片郁郁葱葱、姹紫嫣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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替嫁太子妃 作者:唐优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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远处还有袅袅雾气升腾,仿佛到了人间仙境。
南荣烈走了半个时辰就把整个山谷转了过来。山谷里有一处温泉,雾气就是出自那里,还有一条小溪从溶洞流出,蜿蜒向另一座山流去。在一片桃花林深处,有一座小木屋,木屋里生活用具一应俱全,就像是特意为他二人准备的一样。
虽然落满灰尘,简单清扫后不啻为温馨。看样子这座木屋的主人应该是夫妻二人,所有用具都是双份,从厨房风干的肉类分析,他们离开时一定太过匆忙,案板上只切了一半,剩下的一半还未切就发生变故,离开了这里。
南荣烈跟随师傅偷偷习武时,什么事情都自己动手做,所以不出半日,这个小木屋就被他整理的像个家。屋子里里外外清扫了一遍,腐坏的木板用新的替换掉,锅碗都清洗干净,还在院子里扯了条绳子用来晾床上的被子,顺便采了门前一把野花插在树根挖空做成的花瓶里放在桌前。
一切收拾妥当,环视他的新窝和床上的少女,内心竟然十分喜悦。在这里没有权力的争斗,没有人心的算计,一切都是简单平和的快乐,如果不是当初的誓言,他真想躲在这里一辈子不出这个山谷。
三日后,凌采薇的伤势已经大好。这都要归功于九转丹的功效。
南荣烈扶着她在院子里散步,首先映入眼帘的就是这一大片的桃花林。米分里透红的桃花争先盛开,每一朵都灿烂夺目。凌采薇在屋里躺的久了,乍一看到美景,心情顿时舒畅,随口吟出一句诗:“苍山云雨逐明神,唯有香名万岁春。东风三月黄陂水,只见桃花不见人。”
南荣烈让她坐在树墩上晒太阳,他在一旁劈木柴,一阵微风拂过,吹落花瓣无数,打着旋沾到凌采薇头发上和已经破旧的衣服上,她笑着摊开掌心接住落花,有蝴蝶扇动无彩的翅膀,在她身边翩翩飞舞。
南荣烈看得呆了,喃喃道:“真像桃花仙子。”
“你说什么?”凌采薇没听清他的话,转头问他,不禁大惊失色。
“你的手臂怎么流血了?”她踉跄着三步并两步走到他身边,他赶紧扶住她。
“告诉你别乱动,摔倒了怎么办?”南荣烈责怪道。
凌采薇不介意他的态度,紧张地查看他的胳膊,鲜血从衣服里渗出来,她不由分说地把他的袖子往上褪,看到小臂处胡乱包着一块已经发黑的布条。
“受伤了还劈木头,不想好了?”凌采薇小心翼翼地解开布条,发现伤口已经有溃烂的迹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