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前?后个把小时，办公室里的梁穗还?在那个位置，还?是那个姿势，门打开的时候，她刚忙完工作，把调研素材导给同事。

母子?俩进来那会儿还?聊着天，梁穗耳朵一灵，立刻昂起头来。

艾琳娜话音停住，与不远的梁穗视线相接，只感觉这小姑娘挺惶窘。

陈既白往里看一眼就要走?在前?面，被?一只手臂横档，顺着侧目。

艾琳娜笑眯眯看他，要把他赶出去?：“我?想和你的小宝贝聊一聊可以吗？”

听见这话，梁穗先起身了，肃然起敬的，下一秒陈既白就跟人冷脸：“你想都不要想。”

艾琳娜笑出声，两个人都横在门口不像样?子?，梁穗赶紧说：“可以的。”

四目齐齐侧向她。

梁穗抿了抿唇，真心实意?说：“其实我?也很?早就想见您。”

“？”这还?挺崇拜的语气是怎么回事？

陈既白匪夷所思地揣兜打量他两幅面孔的小女友，合着刚才紧张什?么？

又让艾琳娜逮到机会嘲笑他，拍拍他说：“Elvis，看来这里只有你是多余的。”

“……”

艾琳娜侧身跨进去?，把秘书和他一起留在了门外。

真真变成两人相处，梁穗心情还?是有点悬乎，不仅仅是因为艾琳娜作为陈既白生母的身份，更是她强大的，不可向迩的地位与气场。

再一个就是当初资助的恩情，虽然主要原因是陈既白，梁穗还?是先开口对她表达了这方面的感谢。

“也不全是因为他。”艾琳娜听后这样?说，淡然提到：“我跟他父亲的事情你都知道?吧？”

梁穗微愣：“……了解一些。”

艾琳娜说：“那时我潜意识觉得他被?他父亲荼毒不轻，一派的祸害败类，而你总归无辜。”

梁穗就想明白了，大胆脱口：“您是影射了您自己，才想给我?一个退路？”

她说的这样?直白，艾琳娜反倒多看她两眼，对于这个女孩儿，总算起了些观察心思，“知道?我?第一次看见你是什?么时候吗？”

东窗事发时，安排出国事宜的过程，梁穗也只见过苏虹，真要清算起来，她们之间的面见似乎只有不久前?：“在他公寓那次？”

她说完不太好意?思，当时的场面说不上太好。

却?见艾琳娜摇了摇头，说：“是Elvis存下的你的工作视频。”

梁穗一怔，想到那个硬盘。

艾琳娜果然也说：“他去?伦敦找你的几次我?也都知道?。他毕竟是个危险人物，做什?么事，我?都得摸透他的想法才安心。”

她想起来都觉得好笑：“那时候我?一度以为你被?他囚禁起来了呢，真不可思议。”

但这话从“男朋友妈妈”的嘴里说出来，怎么听都有点奇怪。

梁穗还?不太适应艾琳娜这直言直语的个性，有点忸怩地憋了句：“他其实很?好。”

“只是他对你很?好而已。”

梁穗抬眼，艾琳娜坦然看着她说：“换个人他都不放在眼里，包括我?，他应该没少在你面前?说我?的不好吧？”

她这样?揣测，梁穗立马否认了：“没有，他不会说这些。”

“也许是懒得说，心里早就没有我?这个母亲。”这点艾琳娜还?是比较笃定的。

梁穗无言低头。

她想问的话都太冒犯，于是陷入纠结。

却?没片刻，艾琳娜主动说道?：“但我?不后悔。”

被?讨厌也好，母子?离心也好。

“在这种家庭出生，他做不了无所事事头脑简单的小少爷，他只能变成这样?，也只有这样?，他才能立足，才不会被?吞吃拿捏。”

话音停在这。

对视凝滞，梁穗呼吸都变轻了，她有点没想到：“我?以为您是……”

“我?确实也是为了自己，”艾琳娜抢先说，偏颌示意?她往窗外看，“十几年前?的我?看出去?，曼哈顿中城的天际线只能被?仰望。”

她冷漠绝对地说，生意?人做不了感性的交易。

“要往上爬必定绝情冷血。”

她不能完全说这是出于母爱，或是出于某种伟大的决心，她从来不避讳承认自己的独断自私，只是权衡利弊后，陈既白只能成为这样?的陈既白。

她以身试验，唯有此解。

梁穗听完忽然理解了他们任何一个，这是论不出对错的，没有说重?来一次怎样?走?会更好的道?理。

艾琳娜也没给过自己后悔的机会。

只是梁穗觉得可惜，也很?揪心：“那你们现在的关系，还?是很?不好吗？”

艾琳娜眉心一跳，想到刚才陈既白因为女朋友而回怼的那一幕，看着他无时无刻心思扑到别处的样?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