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4章(1 / 1)

得寸进尺的吻舔落到颈部,梁穗总算忍不了去推他:“够了、够了!”

扭动着屁股往后靠,这时候陈既白停下一声隐忍的闷哼。

梁穗没意识到,脑子都是混乱的,她横坐在他身上?,微微喘气,朝他抬起的眼瞳清润,泛红氤氲,不情愿了:“你?松开,明明都说就亲一下的,你?每次都反悔。”

陈既白微凝的眉稍松,抬指抚了她的眼周:“你?顶着这个表情,指望我信守承诺?”

得逞了就是这样的无赖样。梁穗气吁吁地冲他哼了声,又开始蹭着他试图站起来。

陈既白闭了闭眼,眉心一股火,摁着她腰腹坐紧,让她别动:“再蹭就完蛋了。”

梁穗心跳一颤。

异样感放大,将这句话明白得透透的,瞬间瞠目失语,震骇在她眼中停顿数秒,她猛拍他一下站起来躲远:“骗子!我再也不信你?了!”

她气得要?废除奖励机制,陈既白笑得胸腔震颤,看起来一点都不放心上?。

因为反正也没用,这个坏蛋是不讲道理的。

梁穗大步跨回?桌前埋头苦写?,其实半个字都看不进去,握着笔还抖,一手撑住前额,胸腔饱胀。但就是维持这个姿势。

陈既白盯着她绷紧的背影看,大剌剌敞腿躺靠,片刻就收了懒劲儿,过去在她身旁拉了张椅坐。看她纸上?分明写?不出?字,偏偏就维持这个姿势死都不动了。

等了一会儿,陈既白侧开自己的椅子,单手握住她的椅背,绷力一扭,将她往自己这边转,强迫她面对面,跟她说话:“下周五我生日,回?去吃个饭就来接你?。”

梁穗不大在意地敷衍:“找我干嘛,你?没有朋友组局吗?”

陈既白停了会儿,就没在这话上?耗时间,回?到她的脾气上?:“每次都要?上?当,每次都要?生气?”

她吹胡子瞪眼了,仍然别开脸,说他无理:“你?总是唬人,还怪我要?上?当生气。”

“那确实。”陈既白想了想,两手往她两侧撑,形成一个庇护圈,盯着她:“可这不对吗?每次都好像我在强迫你?,虽然好像就是,但是为什么?”

为什么是强迫,而不是双方享受,为什么名正言顺,反倒要较起劲来。

梁穗自发地陷入这种?沉凝,或许是被一语成谶地戳中,她显得有些茫然,但还是不悦的样子回他:“你每次都不给我准备的机会。”

“接个吻你要准备什么?”

“就……”梁穗不知道怎么说了。

陈既白看着她纠结的样子,直接说:“好,下次我等等你?。”

澄澈的眼呆然地与他直视了,陈既白凑身,亲了亲她的鼻尖,这次很轻又快,她甚至来不及感受他的冰凉触感,只看见一汪清潭落在他眼中,他前所未有地,温柔而不带其他意味地看着她。

前所未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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专业科目早就全部结课,一月初就开始了考试周,联谊晚会也悄然逼近,梁穗抽着复习的空把?采访稿审核二改了发给小?田确认,连带算了算日子,到时候应该能错开考试时间,不过有得忙了。

十八小?法一半儿都没考完,新?闻专业的期末论文还没摸半个字。但跟陈既白待着那几天,她已经被带着掌握了基本的复习攻略,后面套公式就可以条理清晰地进行?下去,避免再被陈既白哄着胡来,她以“扰乱民心”为由把?陈既白和他的公寓抬下去了。

陈既白没跟她犟,一是他真的学会听话了,二是他似乎也很忙,毕竟在这个时候。梁穗能猜到一点,他早就是硕博联培项目里板上?钉钉的人选,算算这时候也要?跟学院沟通启程日期,处理后续要?事?。

这让她多日来惶惶不安的心情稍加稳定。

自习地点重新?回?到令梁穗熟悉自在的宿舍和图书馆,俩人只在偶尔一起吃顿饭,再逛逛街,陈既白依然不守信,他还会亲她,或人声鼎沸,或无人问?津,在那些场景里,都让梁穗滋生出?他们仿佛就是在谈一场普通恋爱的感觉。

这让她无时无刻想要?逃避,又无时无刻不被他牵在臂弯里。

刚在一起的时候梁穗惶恐,她的暂时利用,在他那里又会是多长时间的消耗?因为这一层心理,梁穗从来没有平等关?系的概念,她始终觉得这是一段各怀鬼胎的荒唐感情,开始不对,过程不对,结果更不会对。

好像现在期限摆在眼前了,好像知道陈既白很快就会对她作出?取舍,所以心安,所以释然。

她不想再那么自厌下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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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月十日,新?媒体概论考试时间在下午三点四十,梁穗并没有记起来那一天是他的生日,陈既白却准点过来带她吃了饭,又掐点送她到了指定考场。

梁穗早上?出?门太急没裹围巾,一下车就冻得脸红脖子麻,她在冷风里哆嗦着看室友在宿舍群里线上?烧香,玄学作法,也跟着附和了同样的表情包。陈既白跟着下车的时候,她唇角还牵着淡笑。

脖颈间缠上?一圈羊绒围巾,Burberry的马术骑士徽标,很暖,比起她的棉织款,甚至防风,她微愣一秒,而后抬眼看见细心给她系围巾的陈既白,说是中午看她没戴,中道托人买的。

“记得我是怎么说的?”他粗略裹了一下,确定她暖和了,这么问?。

梁穗晃了下神,点点头。

“出?声。”他看她。

梁穗:“……发信息要?回?,打?电话要?接……晚上?要?等你?。”

这回?才满意了,看眼表盘时间,“走了。”

那会儿整座校园都陷进了青白混沌当中,她眼中映出?空茫,一会儿在远一会儿在近,却在转身踏进楼厅的第二步,不知缘由地回?过身去。

颈部慢慢回?温,她看见漫天雪景里,车尾已经甩远了。

那一刻她发现自己仍然是恨着陈既白的,恨他的冒失和粗暴,又很偶尔的,在一些片段性的画面里柔软,这很矛盾,很复杂,很让人难过。

因为恨不纯粹,感触也不纯粹。

她会在和他的那种?时候感到舒服,也自觉恶心。

梁穗又生出?了逃避心思?,能不能钻进墙壁的缝洞,淹浸刺凉的水里,或者埋进厚软的大雪下,没人发现,没人在意。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