乔一泽表示赞同,“如果顾家支持,他的音乐道路将如鱼得水,反之,则如履薄冰。”

这些事情,林阮光是想想,便头疼不已。

安特往林阮这边走近一步,“小阮姐,不管怎么说,顾卓也已经成年了,该有为自己以后做主的决定,你回去也再好好劝一劝顾哥,别让他为这件事钻牛角尖,毕竟都是兄弟。”

“如果真就只是他的事,那还好了呢。”

林阮伸手拍了下自己的额头,“顾彦深这人,你别看他整天板着个死鱼脸,其实也是刀子嘴豆腐心。顾卓的事情,我们这边都好说,问题是他家里那头。”

“纸包不住火,他这整日白天黑夜的往外跑,下了班也不回家,早晚有天会藏不住的。”

他们真正该想的是,到了那个时候,事情该怎么办?

微微叹了口气,她索性也摆烂了,“算了,走一步看一步吧,船到桥头自然直。”

是大坑,早晚有天,会有人掉进去的,除非提前止损。

可是看顾卓这坚定的样子,想要劝他放弃唱歌,恐怕是不太行的通了,与其等着他突然想通、有奇迹发生,倒不如赶紧想想,怎么应付东窗事发之后的情况。

“行了,你们拦辆计程车走吧,我也回去了。”林阮收起情绪,看向安特,“以后有机会再见,一路顺风。”

安特看着她笑,“随时欢迎你来找我玩。”

目视乔一泽带安特坐上计程车离开,林阮的脸色瞬间再次垂了下来。

她转身重回酒吧。

所幸,回去的时候,顾彦深还在位置上老老实实的坐着,没有什么大动作。

顾彦深的余光也注意到林阮回来了。

视线仍旧集中于台上的人身上,他薄唇轻启,越是说得轻描淡写,越是说明事情很严重,“你说,这家伙脑袋里究竟在想些什么?有时候,我真是恨不能用什么东西,把他的脑袋给撬开,然后看看里面,是不是真的除了水之外,空无一物。”

“话也不能这么说。梦想嘛,每个人都有的。”林阮干笑了下,旁敲侧击的劝说。

“我们都是从那个时候过来的,都知道在那个年少轻狂的时候,各自心里面,都有自己向往的方向,只不过真正能够实现的,屈指可数。”

顾彦深终于收回了视线。

他看着林阮,拧着眉头,“是,每个人都有做梦的权利,可这种不切实际的向往,想想也就行了。毕竟他和别人不一样。”

“他自己身处什么家庭之中,他自己心里没点数吗?”

这话说得就有点扎心了。

顾彦深一句‘身处什么家庭之中’,隐晦的否定了顾卓这么长时间以来,做过的所有事情,将他现在挤出来唱歌的时间,贴上了‘无用功’的标签。

偏偏,林阮却想不出来反驳的话。

是啊,顾卓从小生活在优越的家庭之中,享受着家带给他的巨大优势,便也就该承受家带给他的无奈和限制。

凡事都有利有弊,老天爷是公平的。

无论是谁,既然享受了它所带来的优势,就该承担起它的阴影面。

看着面前的人,林阮试探性开口,“那……关于顾卓来酒吧驻唱的这件事,你打算怎么办?”

第122章林阮的袒护

“事已至此了,还能怎么样?自然是带他离开这。”

顾彦深重新看向台上的人,一脸恨铁不成钢的神情,“都这么大的人了,以前就一直都不让人省心,现在大学毕业了,成年了,却也没什么长进。”

他这话说得很坚定,仿佛不管顾卓说什么,都一定要带他走般。

他提出来的事情,一旦决定了,向来是不容人拒绝的。

这点林阮不否定。

可是在她看来,整个顾家上上下下,都有一个相同的特性,那就是轴,真的钻起牛角尖来,谁也拦不住。

正是因为这样,她更加觉得担心了,试探性道,“那如果……他不愿意走呢?”

“由不得他。”他的决绝,甚至有点吓到了林阮。

“换个说法,如果今天站在台上的人是顾梓航,我连管都不会插手管,他何去何从的,跟我有什么关系?但是顾卓不同。这臭小子,从小就跟在我身后,整天二哥二哥的叫着,我是看着他长起来的。”

“虽然他父母每时每刻,都在变着法的,想着如何算计我,但于我而言,他是个不同的存在。我一直以来,都把他当亲兄弟照顾。我不能眼睁睁的,看着他浪费时间。”

林阮知道,他这话是走心了的。

哪怕他不说,她也是能感觉到的,从顾卓进公司开始到现在,虽然时间不长,他总是各种吐槽他,但实际上,他每个决定,都是经过了深思熟虑之后的。

他这个人总是这样,不喜欢把所有的情感表现在明面上,也不想让任何人发现。

就仿佛,恨不能彻彻底底的,将自己活成一座孤岛。

拿起软饮杯抿了一小口,林阮舔了舔发干的嘴唇,挪动椅子,坐近顾彦深,“我是觉得啊,现在就说这些,未免有点太绝对了。归根究底,我们还是应该等顾卓下来的,听听他怎么说,对不对?”

看了身边靠近过来的人一眼,顾彦深的情绪舒缓开来些,没再多说什么。

见此,她内心也是长舒一口气。

人家都说凡事总归会有解决办法的,等顺其自然的到了,答案自然也就来了,可在林阮看来并不是。

眼下这情况,她脑袋一团浆糊,别说解决了,控制住局面都很困难。

尤其正当对上的两个人,还都是那种一根筋、很倔的人时,相互对峙,擦出来的就不是火花了,而是大战的硝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