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Zhou】:知道了,先生。

他想了想,又补充了一句。

【Zhou】:那您注意休息。

谢淮怔怔地看了一会屏幕上那行字,半晌把手机往桌上一丢,眯着眼不知道在想什么,再抬头时,眼里那抹笑意已经消失得无影无踪。

空旷的酒店走廊铺着价格不菲的地毯,森白的灯光照得人心头发寒。

谢淮到之前,这一层的人已经被提前清完了,电梯口和楼梯间分别有保镖把守,房间门口的墙边更是站了四个人。

谢淮不紧不慢地挽着袖子,随口说:”开门。

身后立刻有人上前,拿着房卡刷开了门。

一眼望去,房间的正中央,一个约摸四十多岁的男人被五花大绑在椅子上,嘴上贴着黑胶布,满脸惊恐,还带着一丝怨毒。

茶几上雾气缭绕,新泡的茶叶在热水里起起伏伏,香味扑鼻。

都到这地步了,还挺会享受。

谢淮在他不远处的沙发上坐了,打了个手势,保镖立刻上前把那人嘴上的胶布撕了下来。

隔着氤氲的热气,男人终于按捺不住了,“我可以告诉你我知道的,但是我有条件。”

“你误会了,”谢淮笑了笑,示意他稍安勿躁,“我可不是来跟你谈判的。”

男人猛地抬起头,惊疑不定地望着他。

外人皆知应家大少手段狠辣说一不二,但在自己人眼里,平日里看似不着调的谢淮从某种层面上来说反而比应凛更可怖。

“你不会以为做了这种事还能全身而退吧?”谢淮语气未变,漫不经心地提点:“你这条命不值钱,我也不稀罕,我想知道的东西自然也不需要你来告诉我。”

无视如同男人死灰一般的面色,谢淮叹了口气,故作惋惜地说:“念在你以前对应家也算忠心的份上,我送你份礼物吧。”

他起身招了招手,有保镖递上一部手机。谢淮随手点开一张照片,递到他面前。

画面里,一个女人躺在凌乱的床上,面色青紫,手边散落着几个一次性针筒。

“这是你养的小情儿吧。”谢淮收回手,嘲道:“托你的福,人已经死了,注射过量。”

该说的已经说完,谢淮便不再停留,转身朝外走,末了还不忘嘱咐保镖:“留口气就行。”

他前脚刚出来,旁边立刻有人递上手机,“二少,大少的电话。”

谢淮眉头一挑,接过来简单交代了一下,应凛那边似乎也在忙,很快切断了通话。

为了节省时间,谢淮这几天都是由司机接送的。这会儿明明还有很多事等着他去做,他却半点心思也提不起来。

犹豫了片刻,谢淮在上车之前叫过了一个脸熟的保镖,低声吩咐了两句,后者很快点头离开。

半个小时后,人高马大的保镖出现在相隔半个城市的一家甜品店里,面无表情地重复自家二少的要求:一块巧克力塔,一杯摩卡咖啡,不加糖,拉花要爱心。

余苏杭:目瞪口呆.jpg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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余苏杭按要求给人打包好,思及那个要爱心的特殊要求,慢半拍地反应过来,“你是……帮谢淮买的吗?”

听他直呼谢淮大名,保镖一愣,不禁重新打量起眼前这个身形修长的青年。

来的路上他还在琢磨,跑大老远就为了买这点东西,二少这葫芦里到底卖的什么药?

现在他终于明白了,不是蛋糕好吃,也不是咖啡好喝,是人好看。

不过保镖到底也是人精,只回答了个“是”便没再多嘴,付了钱点头离开。

然而等东西终于到了谢淮手里时,咖啡上层的奶泡早就塌下去了,爱心也已经糊成一团,渐渐分解在褐色液体中。

谢淮兴致缺缺地喝了两口,又捻起叉子挖下一小块蛋糕放进嘴里,抿着唇品。

大概是这段时间吃习惯了,他居然也开始有点喜欢巧克力了。

余苏杭在保镖走后就给谢淮发了消息,但是迟迟没有收到回复。谢淮解决掉那块蛋糕,这才不紧不慢地拿起手机,果然,开屏就是微信的弹窗。

谢淮用食指勾住领带松了松,翻看完消息记录,直接给人拨了个语音电话回去。

“杭哥。在忙吗?”轻快的语气,伴随着一丝笑意流淌在他眼底,前排的司机眼珠子差点瞪出来。

“啊,不忙。”余苏杭放下手中的笔,声音下意识柔和了不少,十分自然地说:“在看视频。”

谢淮轻叹了口气,半真半假地跟他抱怨:“真好,我都快忙死了,今天又见不到你了。”

听着这撒娇一样的口吻,余苏杭脑海里已经浮现出他说这话时的表情,没忍住笑出了声,连声安慰他工作要紧。

想到下午那个目露凶光的客人,余苏杭又问:“刚才来买蛋糕的人是你朋友吗?”

朋友?谢淮眉毛一挑,面不改色地扯谎:“嗯,我走不开,他刚好经过那边,就让他帮我顺路带了。”

顺路跑了十几公里的保镖朋友:“……”

说完,谢淮又想起什么似的,话锋一转:“但是咖啡上边的拉花都没了。”

余苏杭一愣,“可能是时间太久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