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风味豆豉」:啊?

「风味豆豉」:不行,停,赶紧停,下播。

「风味豆豉」:下播下播下播下播下播下播下播下播下播下播。

金黄色弹幕铺满了直播间,宁钊在手机这头屏幕都快磨出火星子了。

「风味豆豉」:有没有什么特权能让榜一在直播间说话打断他俩?

好像真有,前几天平台上线了一个新功能,贵宾席的人花钱买个「话筒」就能申请跟主播连线。

“「风味豆豉」已购买「话筒」,正在请求连线,是否接通?”

机械提示音响了好几遍,肖荀在陶画身上卖力冲刺着,原本不想管,但那声音越来越刺耳,他迫不得已拖着陶画走到床尾,捞过手机,忽略满屏的“停播”,把镜头对准陶画泥泞的下体。

黑色按摩棒还插在阴道里剧烈震动,陶画小腹一直在抖,他的肠道被肖荀塞满,流着眼泪哀求:“关……关上,让我缓缓……”

肖荀掐着他肿起的阴蒂,把镜头靠近:“好看吗?”

他极为恶劣地玩弄着那颗肉珠,直到陶画尖叫着喷出水来,把镜头打湿,才把手机拿远了些,按下“拒绝连线”。

“大哥砸了这么多钱,自然不能白花,好好看着,我一定让主播爽死在床上。”

第32章【施砚视角】伞小

青城总是雾蒙蒙的,像一座常年泡在水里的小城,每隔几天就下一场雨,或大或小,天气预报也不准,人人出门包里都会带把伞,以防被突如其来的雨水淋成落汤鸡。

施砚是淋着青城的雨长大的。

他像瓢泼大雨中的某一滴,孤独,冰冷,落在地上几乎没有声音,打出转瞬即逝的水花,再和其他水花汇集到一起,顺着地势流入下水管道。

施砚讨厌下雨。

潮湿的空气让他觉得烦闷,尤其是湿湿嗒嗒的雨滴落在袖口,被打湿的布料贴在身上,他讨厌一切黏黏糊糊,接触过密的东西,不论是人还是物。

小学的时候江芸每一次跟他打电话都会敷衍地问:“砚砚,有没有带关系好的朋友到家里玩呀?”

施砚总这样回答。

“那要不要妈妈再给你找几个姨姨照顾你,不上课的时候带你去游乐场博物馆。”

“不用。”施砚拒绝,“张姨一个人够了。”

“好,缺什么记得告诉妈妈,妈妈再给你转点钱,喜欢什么尽管让张姨买。”

施砚沉默,他缺什么呢?

住的是青城最好的别墅,吃喝用度样样精品,他什么都不缺,又好像缺了最重要的东西。

他想让江芸来看看他。

江芸似乎总在外面忙碌,一年到头来不了青城几趟,每周一次的电话像是在完成任务,急急忙忙的,五分钟一到立马挂断,不管施砚话有没有说完。

太多的诉求憋在心里,先开始施砚还会求着她来陪自己,被搪塞过几次后他学会了闭嘴。

时间一长,千千万万句对亲情的渴望就挤压成了一块压缩饼干,他沉默惯了,咽下饼干,再想说时已经说不出口。

或许说了也没用。

说了江芸也不会回来。

江芸在和施砚亲生父亲离婚没到半年就有了新的家庭,二婚时她还怀着施砚。

施砚不怪她。

毕竟他的生父是个花花公子,婚前婚后被抓包的出轨都有五六次,江芸图他长相,以为她能让渣男浪子回头,终于在怀胎两个月亲自捉奸在床后才彻底死了心,毅然决然地要离婚。

如果不是医生说她体质不好,不宜人流,施砚可能在没成型的时候就已经去投下辈子的胎了。

他的继父是个上市公司的老总,有钱多金,年纪不小但会疼人,江芸有了上一次失败的婚姻经历,对爱情早没了向往,只想安安稳稳地过完后半生。

施砚知道江芸不喜欢他,他能理解。

所以即使江芸在肖荀出生后没几年,害怕继父因为他的存在而心生嫌隙,把他留在青城一个人住,他也没有怨言。

好吧,或许有过一点,可那不重要,因为没人关心。

施砚讨厌热闹,也讨厌独处。他不习惯叽叽喳喳围在一起大吵大闹,也不想形单影只地游离在人群之外,老师找过他,隐晦地问他是不是有什么心理疾病;江芸也找过他,问他要不要去看看医生,其实他只是缺一点爱。

于是他试着去交朋友,但失败了。

没有在健康的环境下长大,他很难理解人与人之间的感情,说话太笨,行事僵硬,那些他试着去接触的人总会在一段时间后不留痕迹地疏远他。

施砚最后还是选择归于沉寂,把自己关回了黑色的密闭空间,

一个人有不好呢?

人就算没有亲人,没有朋友,只要长相出众,成绩优异,也能一路顺风顺水,活得很好。

他被挤压在黑色方盒里踩着雨水走了很多年,世界对他来说是纯黑色,见不到热烈的阳光和明媚的晴天,天空总在下雨,他没有伞,淋了一路。

人人皆知青城三中的施砚是与人疏离,少言寡语的孤僻怪人,无人知晓他会在空旷别墅里变成一只湿透了的落汤鸡。

人的一生那么长,世界不会一直是黑色,方盒不是无孔不入,总有些其他的色彩能顺着边角缝隙渗入进来。

比方说,蓝色。

在施砚中考结束的那天,青城又毫无预兆地下了瓢泼大雨,他没带伞,碰巧张姨回农村操办儿子婚礼,没人来接他,施砚也懒得躲雨,提着文件袋站在校门口,等其他考生都被家长接走后,在空旷的大街上像个孤魂野鬼游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