雪花慢悠悠从天上飘下来,这一刻所有的一切都显得那么静谧美好,江澈转头看着程尘的发顶,他的头发看起来很柔软。
末班车到站,程尘上车坐上了座位,转头,看见江澈双手插进棒球外套兜里,背光站在车窗外,暖黄的灯光洒在他身上,给他周身镀上了一层柔和的光晕,黑色的发丝被照成了柔和的浅金色。
高大俊朗的Alpha嘴角挂着势在必得的笑,在初雪降临的冬日里,他张口说了什么,程尘隔着车窗并不能听清,但是看他嘴型程尘明白了
“你会答应的,程尘。”
*
就这样过了一周,江澈看起来好像和平常并没有任何区别,仍会主动找程尘说话,对他态度一如之前,好像那天在酒吧里发生的事情只不过是错觉。
然而只有江澈自己知道,他并不像表面上看起来那么平静。
他很焦躁,迫切地需要程尘给他一个确定的答复。
甚至几次忍不住想要问他考虑好了没有,但他没有。
因为他知道嘴上说是考虑,其实他并没有给他选择的机会。
程尘能做什么呢,他什么也做不了。
他只是一个没有家世背景,寄养在舅舅家的普通Beta。
控制不了自己焦灼的情绪,于是他去找人查了程尘更加详尽的资料。
他把资料翻来覆去看了很多遍,因此也更清楚地认识到程尘是个什么样的人。
他这几天独自想了许久,回想那天晚上他和程尘之间说的每一句话,想到他之前独自一人去心理咨询室,他还生了病,上次那种觉得自己做错了选择的感觉越发强烈。
江澈有些等不及了,晚上去了程尘兼职的Hours。
无论如何,今天
他要一个答案。
*
程尘像往常一样,下了晚自习就去了Hours,换上制服,端着托盘穿梭在人群中。
他的阻隔剂用完了,今天出门忘了带新的,酒吧里很闷,各种味道混杂在一起让他头脑有些发晕,身体隐隐发热,不太舒服。
在弄撒了一位客人点的酒后,文雅注意到他的异样,在向那位客人道歉并赠送了酒水后,文雅把他拉到员工休息室,“你怎么了小程,脸这么红?”
她伸手摸摸程尘额头,“呀!这么热,你发烧了?”
他这会儿脑袋昏沉得厉害,点点头,嗓音有些发哑,“文雅姐,我请个假。”
“行行,你赶紧回去吃点退烧药,看看医生,要不要我找文涛送你回去?”文雅摸摸他的头发,皱着眉。
“没事的,谢谢文雅姐,我自己可以回去。”
“好,那你小心点,有需要记得给我打电话啊。”
程尘换了衣服,立阳市十二月零下几度的天气,他竟然热出了一身汗。
出了后门,深吸一口外面寒风裹挟着的冷空气,发烫的面颊和身体深处的热才勉强有所缓解,脑袋也稍稍清明了一点。
墙角有个身形高大的男生支着腿靠在那儿接电话,手指间夹着一根点燃的烟,橘红色的光点在昏暗的巷子里明明灭灭,手机屏幕的亮光照在他脸上,面上表情不耐,锋利的眉毛皱着,嘴唇抿成一条线。
是江澈。
29 骗子*长,腿029老啊姨029整理
一周的时间过去,程尘明白无论再过多久,他都只有一个选择。
考虑只不过是给了他接受这件事的缓冲,但即使是缓冲,他也想要再多一点时间,这样好像就不会感觉到被Alpha轻易践踏自己岌岌可危的可怜尊严。
程尘不再看他,抬脚往公交车站牌走。
没几步,身后突然“砰”地一声,他被这响声吓一跳,下意识转头往后面看。
江澈摔了手机,没了那点手机屏幕的亮光,只能看到他站在墙边阴影处高大的身形轮廓。
他扭头继续往巷子口走,鼻腔却突然闻到一股清凉的薄荷味,且越来越浓,浓度过高的薄荷味就过于刺激了,遑论其中夹杂强烈的侵略性和压迫感,直冲腺体和大脑皮层。
程尘被这股味道冲击得腿脚发软,强撑着踉跄走了两步,还是滑下去跪坐在地上。铑‵A銕缒?更?群九?二′肆′衣∧五期?陆五?肆
他后颈腺体发热,甚至开始胀痛,抬起绵软的手摸了摸,才发现阻隔贴早已因为出汗翘边,失去了大部分粘性,他贴着后颈往下按了按,手上几乎没什么力气。
江澈靠在墙边靠着缓了一会儿,摁灭了快要燃尽的烟头,扔进垃圾桶,深吸一口气把心里的情绪压下去,收了因为愤怒控制不住外溢的信息素。
抬眼看见巷子口暗黄灯光下有个跪坐在地上微微发抖的身影,不欲多管闲事,却总觉得有些熟悉,盯着看了两秒还是抬步走上前。
“你没事吧?”江澈弯腰拍拍他的肩,皱眉问道。
坐在地上的人没回答,抬起头,入目的是一张泛着潮红的小脸,圆钝的眼睛里蒙着一层水汽,积蓄在眼底要落不落,眼角鼻尖泛红,额发和鬓角带着湿意。
江澈怔了一瞬,喉结不自觉滑动两下,鼻腔闻到一丝若有若无的苦橙味。
那种来自心底的陌生悸动又出现了,比之那时在器材室的感觉来得更甚。
他扶着人起来,没成想程尘腿软得根本站不住,马上就要往下滑,只好从他手臂下穿过搂着他的腰让他站稳。
程尘几乎不能思考,只觉得热。
脸颊热、身体热、腺体也热,哪里都热。
搂着他的人身上有股薄荷味信息素,凉凉的很好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