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谁让你乱搞，啧啧啧，那照片都贴到霍叔公司大门口了，他不关你才怪了。”左自然道。

“阿左，一年没见，你胆子肥了，敢呛你霍哥了。”霍子明凑到他旁边，锁住他脖颈，左自然在那扑腾，连声讨饶说：“错了错了，你没乱搞行了吧！”

几人在那笑，江澈反应不大，从坐下开始没说几句话，霍子明松开了左自然的脖子，扭头看他，“怎么了，阿澈，你今天情绪不高啊？”

“嗐！他这样都十几天了，丢了魂似的，不就是因为那天那个不知好歹的程尘么，我说阿澈你真不至于……”

江澈被他说的心里越发烦闷，上回那件事一直让他很在意。

程尘那几句莫名其妙的胡言乱语和突然的情绪爆发，还有他那天在教室的样子，以及那家心理咨询室，这些天一直在他脑海里出现。

桩桩件件的事像毛线团混乱地缠在一起，让人理不清头绪。

他每天看着坐在他前面的程尘的背影想直接一点问他，但又清楚明白的知道，自己不会从他口中得到答案。

还有那个被程尘甩了那么多次脸子还不断想往上凑的自己，跟被下了降头似的，这么多事哽在心里，只能把自己越憋越烦。

深吸了一口气，江澈站起身，“我去洗手间。”

霍子明看着他的背影，眯着眼睛若有所思。

一旁的左自然说完程尘生日那件事，眼看着还要继续叭叭，宋慕白忙使劲撞了撞他的胳膊。

“你干嘛撞我？”左自然转头莫名其妙的看着他。

宋慕白快被他无语死了，“你少说两句，人都被你气走了。”

左自然看了眼江澈空着的座位，才讪讪闭了嘴。

江澈去了一阵没回来，霍子明丢下一句我去看看，便朝着洗手间走去，一眼看到江澈正靠在墙边。

他修长的手指间夹着一根快要燃尽的烟，灯光幽暗迷幻，江澈略垂着头，看不清脸上表情，想也知道不太美妙。

“我听阿左说了那事，你什么时候被人这么撂过面子，这都能忍下来。”

“你什么想法，跟哥说说。”霍子明上前两步，靠在他对面墙上，点了一根烟又接着问：“上回你不是跟我提了一嘴，说要收拾个人，也是为了他？”

江澈没想到他这么敏锐，沉默半晌点头说是他。

“怎么着，喜欢上了？？”

江澈闻言皱了皱眉，他……喜欢程尘？怎么会。

像是为了证明什么似的，下意识开口否认：“怎么可能，喜欢谈不上，就是挺感兴趣的。”

“那不就简单了，随便玩玩而已，你有什么可烦的？”

霍子明靠过来搭着他肩膀，见他表情嗤笑了一声，“你不是吧阿澈，不就是没搞到手么就这幅样子，什么时候你这么没用了。”

江澈眉头拧得更紧。

“他不愿意？”

“不是，我还没跟他提过。”

霍子明惊了，嗤笑一声，“佩姨他们把你教的……”，顿了一下觉得这话不妥又咽了回去，组织一下语言又开口：“你可是江少爷，找个乐子，又不是认真的，你顾忌他那么多什么？”

“他不愿意，人都有弱点，知道他弱点是什么，还怕拿捏不住他么？”

江澈听了这话，想起来了李文那天跟他说的话。

*

办公室里。

“你问他家里地址做什么？”李文上完坐在椅子上问江澈。

“程尘不是脚扭伤了么，我送他回家。”

“噢！对，他还来请了一周的假，”李文在文件框里翻找了一会儿，递给他一本册子，“喏，这是学生基本情况表，你自己找找，我刚接手你们没多久还没来得及细看。”

江澈接过，找到程尘那一页翻看着，发现家庭主要成员和监护人那一栏写着：舅舅陆丛，舅妈文清。

“他跟着他舅舅他们生活吗？这个你清楚吗？”江澈问道。

“噢，这个我听办公室里高一带他的班主任张老师说过，他是跟舅舅他们生活，他父母在他小时候出事故去世了。”顿了顿才又说道，“不过他舅舅他们好像不太关心他，听张老师说开家长会他们从没来过，去年家访过一次，家里氛围不是很好。”

李文说完便看着江澈，对方站在那里嘴唇抿着，其实这些不该对着学生说。

张老师跟他说过程尘，性格孤僻，少言寡语，就他这两个月的观察来看，程尘在班里很边缘化，唯一能说得上话的人就是江澈。

从李文的角度看来他们关系应该算得上不错，他很希望江澈能对程尘产生一点积极的影响，便多嘴说了这些。

*

江澈还在想着那天的对话，被霍子明拍了拍肩才回过神来。

后者转眼见转角处有个个儿高腿长穿着黑衬衫戴着半脸假面的男人往这边过来，半眯着的眼睛一亮，吹了声口哨，上前凑到了男人面前，轻佻地对着面前人的脸吐出一个烟圈。

周勤最近跟家里闹得不愉快，今天喝了点酒，迎面被烟糊了一脸，心里越发烦躁。

刚伸手揪住来人的领子，注意到对方露出的一半高挺鼻尖，含着烟的薄唇，本来蠢蠢欲动的拳头松开，揪着人的领子掼到墙上，嘴唇顺势贴上去。

霍子明张开嘴伸舌头去舔他，两人瞬间便纠缠到一起激吻，霍子明的手甚至钻进了周勤的衬衫里。

江澈不想在这里看现场春宫，摁灭了烟，经过纠缠着的两人身边时，霍子明半睁开眼递给他一个眼神。

他摆摆手离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