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围人还在吵哄哄地闹,七嘴八舌的,Omega少有,长相漂亮的Omega更是稀罕。有人说那是高三文科九班的葛念,有人说她是校花,又有人反驳说她顶多算班花,她隔壁班的姚圆才称得上校花。
左自然对着江澈挤眉弄眼,“怎么着,看上了?”
江澈推开他脑袋,“别乱说。”
宋慕白盯着葛念的背影,总觉得有些眼熟,这个名字好像也在那里听过似的。
江澈转身准备朝他们班看台走,这才看到他身后的程尘。嘴角顿时扬起,往前一步靠到他身边。
“你怎么来了?你脚踝好了么?”
再往下一眼,看到他手里攥了瓶水,脸上的笑容更大了,“你也是来给我送水的么?”
程尘根本不想理他,被人挤过来又被人往回挤,还被迫看了一场纯情高中生送水的校园偶像剧情节,脸上表情不太好,鼻梁上眼镜忘了取,嘴唇抿得死紧,在别人眼里看来就跟有人欠了他八百万似的。
江澈才不管他,这两个多月以来早就习惯了他那副样子,自顾自伸手拿了他手上攥着的那瓶水,拧开瓶盖喝了几口。
程尘在前面走了几步,想起什么又突然转头,只看到江澈穿着蓝白色的校服短袖,仰着头喉结上下滑动,那瓶他只喝了一口的水已经下去了一半,程尘张口想说些什么,看着江澈的脸愣了几秒后又算了。
江澈看他停下,两步靠近他身边,胳膊隔着他的校服外套贴着他胳膊,略低头凑到程尘右边脸颊,“谢谢你的水。”
程尘随着他靠近,耳朵有些发麻,闻到他身上清爽的薄荷味道,不让人觉得刺激,很好闻。
回到了班级看台,江澈随手把那瓶运动饮料扔给前排坐着的一个男生,那男生接过,道了句谢,前者摆摆手表示没关系。
宋慕白见他动作挑挑眉,“干嘛接了又给别人?”
“我对她不感兴趣,接了只是怕她众目睽睽下难堪。”江澈回道,坐在了程尘旁边,后者又把书拿起来摊开在腿面上,抿着唇,耳朵有些发红。
23 发作*长,腿023老啊姨023整理
快乐的时光总是过得很快,不用上课的运动会结束了,立阳一中的学子们又回到了学习的正轨。
进入12月,天气彻底凉下来。
程尘快过生日了,不像大多数人期待生日的到来,越是临近那个日期程尘越是焦虑和紧张,这一周他状态肉眼可见的不好,本就冷淡拒人千里之外的他,最近越来越有一种自己完全封闭起来的趋势。
这天正是午休时间,教室里很安静。
张硕不困,趴在座位上逛淘宝,马上双十二了,打算趁活动给自己买双看了好久的球鞋,忘了开静音,点开链接的瞬间,广告词在安静的教室里突兀响起,声音很大:“12月12日天猫购物狂欢节……”张硕手忙脚乱去调音量键,心虚地看了看四周从桌子上直起身被吵到的同学,嘴里小声说着:“抱歉,抱歉,抱歉同学们,我关静音了。”
程尘趴在桌子上,魇在自己的梦里。
梦里的他从车上下来,入目的是被烧得黑黢黢的独栋别墅,前面围着很多人,有消防员、有警察、有救护车,还有围观的邻居。
他恍惚觉得自己走错了,面前这个焦黑的建筑不可能是他的家。
跌跌撞撞跑过去往门口冲,却被消防员拦下,消防员死死抱着不断挣扎的他,周围的人指着救护车旁担架上白布盖着的人形七嘴八舌地议论。
“听说是天然气泄漏,夫妻俩在厨房被炸伤了,又起火了,人和房子全都烧没了。”
“家里不是有保姆吗,就没人发现?”
“我早上还遇到他们夫妻俩呢,说是孩子今天过生日,平时工作忙,想亲手给孩子做顿饭陪陪孩子,让保姆放假回家了。”
“那是这家的小孩吧,看着才十多岁呢。哎哟!真可怜,父母都没了,家也没了。”
“看房子这样子,大火烧了好久吧,早点报警说不定人还能活呢。”
“话是这么说,但咱们这别墅区,建筑都隔得远,爆炸声都没人听到,还是有散步的邻居路过看着火了才打的电话。”
“造孽啊……”
别再说了!别再说了!救救我,谁来救救我……救救我爸爸妈妈吧……
程尘被突兀的广告声从梦魇里拉出来,出了一身冷汗。
12月12日。
那是爸爸妈妈离开的日子。
都是因为自己,爸爸妈妈才会在那天专门回来,才会给保姆放假,才会受伤了也没人及时发现。
都是因为自己才会死。吃 肉﹐群﹐⑦﹒①零⑤⑧?⑧﹑⑤⑨︿零
程尘的呼吸开始变得急促,心里憋闷,几乎要喘不上气,受不了地攥紧了胸口的衣服,起身想离开因为天气冷而门窗紧闭的教室,勉强走了两步,由于脚发软没力气,又摔坐在地上。
动静不算大,只有坐在他周围的同学注意到,几人起身围在他身边小声问他怎么了,要不要帮忙,程尘摇摇头,手勉力撑在地板上正要起身,突然被推开众人的江澈半扶半抱起来。
“去医务室?”江澈问他,声音有些哑。
“去天台。”程尘答道,他感觉自己呼吸不上来了,那种濒死感拖拽着他,他要去一个有新鲜空气的非密闭空间。
“好。”
江澈最近心情一直不太爽快,因为程尘这一周不知道怎么回事,微信发消息不回,喊他一起吃饭也只会拒绝,话也不愿意多说一句,能明显感觉到他情绪不佳,一切好像又回到了刚开学时的状态。
江澈到底是有些傲气的少爷,面对程尘这样一个忽冷忽热,不近人情的人,再好的教养也架不住这样的磋磨。
江澈心里不爽,程尘也不会主动去找他,两人已经一周没说过话了。
但坐在座位上看到他坐在地上那副脆弱易折的模样,到底还是忍不住上前把人带了出来。
天台那扇老旧的门不知道什么时候挂上了一把小锁,江澈抬腿踹了一脚,那扇破门颤颤巍巍倒在地上,环着他的腰找了块干净的地坐下,才来得及看面前人的样子。
北风呼呼地吹,几度的天气,程尘的脸颊边居然挂着汗,发尾鬓角泛着湿意,脸色和嘴唇都苍白如纸,呼吸有些急,攥着心口衣服的手一直没松开,手指关节因为用力隐隐泛着白。
江澈矮身蹲在他面前,皱着眉开口问他:“你这是心脏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