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都是小女儿家的话儿,怎的传到哥哥耳中去的?”
她都不记得自己曾经说过这样的话了,若是说过,那必然也是少不更事时,与家中丫鬟们嬉笑中说过的,这样没羞没臊的话儿,定然不敢往外乱说。
容华抿唇,也不回答容嫣,他将她轻轻的放在刻了一圈浮屠花的冰台上,转身,与她并肩坐着,又侧身,伸出长指,捻着容嫣精致的下巴,将她的脸转过来,面对着他。
他今日很喜欢看她,看着容嫣穿这身嫁衣就欢喜,心思恍惚间,如回到小时,他总被父亲拘在书房不得自由的那段时光。
那一日窗外阳光灿烂,树梢儿上翠绿的叶子,仿佛都染上了一层金色的光泽,有两个小丫鬟,手里拿着洒扫的物什,从他的窗边路过,远去时低声说起锦绣坊的三娘子,有一名丫鬟便是笑道:
“嫣儿小姐前日还说,将来若是结道侣时,定要穿锦绣坊三娘子亲手绣的嫁衣,可见这锦绣坊是好的,三娘子也是好的。”
“自然是好的,咱们容家镇上,都说三娘子的绣活儿好,说三娘子的祖上,可是得过神界织女真传呢。”
“那是极好,嫣儿小姐年纪尚小,便已生的这样好看,若是穿上三娘子绣的嫁衣,将来结道侣时,不知要让她的道侣多欢喜呢。”
丫鬟去得远了,容华独坐窗内,一道略显孤单的小小身影,在圆形的窗子中,独成一隅风景。
当时,容华执笔便笑,锦绣坊的三娘子吗?
从小,容华便知自己与容嫣是同年同月同日生,一如一根茎上的并蒂双莲,他与她便是生来就该在一起的。
他越是不得自由,越是觉得嫣儿自在,年少时对她是羡慕,后来见她一次,便是日日想见,见她欢喜,独坐时念起她,也是欢喜。
她长得好看,容华自小便知,容岩尚觉着,这容家上下,除了母亲外,就只有嫣姐姐最好看,但在容华心中,容家上下,独他胞妹一人,最是好看。
后又觉得,整个容家镇的女子比起来,也比不过他的胞妹。
再后来,他与容嫣去了天极宗,他的
[popo*小*说*屋*整*理]*Q`Q号329/0636/492 眼界宽了,遍寻天极宗,也找不出一个比容嫣更好看的女子。
又一日恰逢公事回了趟容家镇,天色阴沉,闷雷滚滚,容华已是多年不见容嫣,他虽与她同在天极宗学艺,却并未如期望中那般,与胞妹的关系亲厚起来。
一时间,容华有些闷,独坐在少时用过功的书房里,望着圆形的窗棂外,豆子大的雨点落在青石板上,起身来,撑了伞便往锦绣坊去。
当时的容华,还分不清自己对容嫣是一种什么样的心情,许是,他一直认为,他与容嫣该是这世间最密不可分的两个人,但容嫣总不能亲近他。
他对她,也是有些怨怪的。
又想起小时听过的话,鬼使神差的,就寻了锦绣坊的三娘子下了定金,要绣一套嫁衣。
049 永不相负(微H)
如今见着容嫣穿着他珍藏了多年的嫁衣,容华一时也有些惊为天人之感,他侧头朝着容嫣的唇吻去,柔柔的,轻轻的吮着她的唇瓣,黑袖一扬,这冰洞中的一片晶莹雪白景象,瞬间喜庆了起来。
有大红的幔帐从冰台上方悬下,红纱飞扬落下,遮住了容嫣的眼,她一慌,伸手往前,轻声道:
“哥哥…这是做什么?”
“自然是与哥哥结道侣了。”
容华的声音响起,大手抓住了容嫣的小手,拿出一块晶莹剔透,刻着符文的同心灵玉,放在了容嫣的手心中。
他亦伸手盖在了这块同心灵玉上,低声道:
“今日,吾容华,与容嫣结为道侣,同心同契,生死不离。”
誓言发完,容华握紧容嫣的手,两人手心中夹着那块同心灵玉,他等了片刻,看着蒙这红盖头的容嫣,提醒道:
“嫣儿,该你立誓了。”
容嫣晃了晃,似才回过神来般,心中跳得厉害,她,她竟真的在与哥哥结道侣吗?
她真的可以与自己的亲兄长,/poQ 裙 7~8.6/0.9:9~8~9~5〉结为道侣?
恍惚间,容嫣只觉得手中一疼,是兄长用了些力气,狠握了她的手,容嫣便是犹豫道:
“今日,吾容嫣,与容华结为道侣,同心同契,生死不离……”
“渗吾之骨,融吾之血,永不相负。”
“渗吾之骨,融吾之血,永不相负。”
两人齐声说出最后的誓言,手心中的同心灵玉便刺破了两人手心的皮肉,和二人之血,灵玉化为两道华光,分别钻入了容华容嫣的手心中。
直到最后,容嫣回过神之际,她已和哥哥立完誓言,结为了道侣。
她真的和哥哥结为了道侣……
容嫣心神有些恍惚,扬头望去,整个冰牢四处燃了龙凤红烛,真真儿应了那句洞房花烛夜的景儿。
“嫣儿……”
荣华伸手,长指轻轻的挑开她的红盖头,手指轻柔的刮擦着她的脸颊,眼中氤氲着迷醉,道:
“来,叫声夫君。”
冰台之上,容嫣看着兄长,他就盘腿坐在她的对面,长发锦衣,乌金发冠,端得风流。
这个人,是她一母同胞的兄长,如今成了她的道侣,与她结了同心契,该是叫一声夫君的。
可是,可是…这句夫君如何叫的出口?
容嫣的俏脸陡然有些的红了,她微微张开红唇,看着哥哥,突然红了眼眶,额间守宫砂鲜红如血,哽咽道:
“哥哥,这是一条…不归路啊……”
她与荣华乃亲生兄妹,二人绝不可被容于天地人世,她如今与哥哥做了道侣,这条路的尽头,必定将与所有人为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