柏玉和连忙应声,“是啊是啊,这样他还能跟我玩呢。”
心里乱糟糟的,说出的话更是有一搭没一搭的,柏英听着放下杯子,站起来,“行,我吃好了,还有点儿事,一会儿叫阿姨收了吧。”
柏玉和张了张唇,看着柏英离开的背影。
哥哥生气了吗,怎么不反驳?明明肏了他,柏玉和不知道自己该高兴还是该委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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柏英纯粹不想在那儿听他胡说八道了,到了停车场,他低头抽出根烟咬在嘴里点燃,上了车。
刚才跟他打电话的是江阳城的大儿子,比他长了几岁,之前俩人有过短暂的合作,不过后来黄了,那人行事作风挺古怪的,让人摸不清,要不是人弟弟还在自己这儿,他根本不想跟人多牵扯。
地方定在一家不远的茶馆,他进门直接上了楼,在包间里见到了江弋。
人靠在椅子上用餐巾擦了擦嘴,站起来,“小柏总。”
柏英过去跟他握了握手,落座。
“这地方我弄的小馆子,打完球过来看看就约在这里了,小柏总别嫌弃。”
“不会。”柏英应了声,后靠在沙发上。
红木四方的茶桌配上眼前球衣外面套西装的人,实在说不上礼貌,柏英目光落到上来的茶上等着人开口。
无非是把弟弟交给他……一场谈判,如果能拿到不错的条件,柏英可能放手。他静待着看着江弋把那一杯茶全闷了,开口,“挺久没见江希回家了,听说……”
柏英嗯了声,那天晚上都知道是一江家小少爷犯病惹了祸,却不清楚是什么。
他等着听人的客套话,没想到江弋却笑了,“看来是真的,他又看上谁了?”
柏英微微握拳,“什么?”
“哈哈哈。”江弋大笑重复了一遍,“没有,这小子除了因为各种女人惹祸上身,还能有什么?”
柏英不置可否,看着男人收了笑,抽出根烟,“来吗?”
柏英接过来捏在手里没点着,江弋吐了口烟,摸了摸下巴,没头没尾道:“不知道天高地厚的东西,小柏总怎么弄他了?”
“别紧张,我随便问问。”江弋说着走过来坐到他旁边,“我爸最近在准备开会不在省里,他自己野惯了也没什么朋友,消失个半个月也不会有什么人发现的。”
柏英没有紧张,只是有些诧异,他知道俩兄弟不合,却不知道有那么过分,听到江弋说,“今天兄弟就是给你打个商量,十天,随便你怎么玩,别弄死了,十天之后给我送过来就行。”
不像话,柏英出来自己坐在车里冷静了一会儿,驱车回了家。
今天是柏玉和要做康复的日子,柏英没有闲心思去管那小子,外面又下了秋雨,他套了个外套,敲了敲柏玉和的房门。
停了一会儿没人应,他拧开,看到里面没人,于是出去往露台上看。
一般柏玉和在家里没有什么事情,不在卧室,就是在露台上。
他走过去,透过透明玻璃门看到坐在轮椅上的那个人。
“玉和。”他叫了声,打开门快步过去,看着人一动不动的,他拍了拍人有些冰的脸蛋,“柏玉和。”
柏玉和动弹了一下,像个刚睡醒的小狗一样,一点儿没脾气,睁开眼,“哥。”
“吓死我了。”柏英吐出一口气,“都下雨了还待在这儿,感冒了怎么办?”
柏英语气里带了点儿斥责看到人垂下眼睛也不辩解,他推人进屋,冲泡了一杯姜茶递过去。
柏玉和接过来,低头看着,“哥你怎么那么快回来了?”
“今天不是要去康复中心呀。”柏英从沙发上拿了个薄毛毯给他盖上腿,“别着凉。”
他这腿挺娇贵的,就算没什么用了也都小心爱护着,柏玉和捏了捏,“不想去。”
“不想去也得去。”
柏玉和不是小孩子,但每次都是这样,柏英知道他是下意识的抗拒不会真的拒绝。
以前他是真的对这个弟弟不那么了解,只觉得人小,不懂事儿,实际上俩人差不多,他自己独立生活的时候,柏玉和还被同班同学欺负哭过呢。
但随着相处的时间慢慢拉长,他发现柏玉和有个特质,对自己喜欢的事情极其上心。
当小天鹅的时候整个身上都会散发出光芒,一件事如果做到了认知内的极致就会带来无与伦比的自信。
柏玉和有毅力有耐力,却唯独没有韧性,于是柏玉和轻轻一掰整个人就被折断了。
再也恢复不到原来的样子,做康复的时候他甚至都不愿意柏英待在身边,他会因为自己不能站起来而羞耻,对靠着机械站立感到恐惧。
柏英在休息室等了小半下午,柏玉和才被护士推了出来,他蹲下看人,“今天怎么样。”
柏玉点了下头,“还行。”
“还行就行。”柏英搓了搓他的手指,拿来外套给他穿上。
回到家柏玉和又提出来想要出去逛一逛,柏英自然同意,给他拿来帽子戴上。
每次出去都得伪装一番,又不是什么特务,柏英今天就没给他眼镜,家离附近的商场不远,柏英直接推他去。
外面潮湿,几片棕黄色的落叶飘在路边的水里,刚出来没多久,柏玉和就阿秋打了个喷嚏,柏英加快速度,进了商场,里面再办活动,场面挺热闹的,人也多,柏玉和回头拍拍他的手,“哥。”
是提醒他绕过这里,柏英听话,从旁边儿童区过的,之后停下,随手牵了个电动小牛车坐到上面,看里面那群小孩玩。
每次做完,柏玉和都想到这边来逛一逛,很多小朋友不知道他坐在这上面是干什么,只知道他是漂亮哥哥,有时候还会分给他糖吃。
柏玉和就看着那群小孩发呆,柏英扭过头目光放到他身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