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0章(1 / 1)

方儒儿也有些后怕似的,一路小碎步紧跟小肆,也不乱看乱摸了,乖乖走路。

从霍祁川常住的院子去往客房要路过大门,他们正要靠近那里时,远远看见不少官兵在抬人蒙着白布的人。

小肆最先看到,他直接拉着方儒儿转身,指着一旁的话道:“少爷你看,这花多漂亮。”

方儒儿的注意力立刻被漂亮花吸引,拉着小肆的手走过去蹲下,细细观赏起来。

趁着方儒儿不注意,小肆扭头看那些官兵,这些人都是在找他家少爷的时候来的,那些蒙在白布里的人应该是绑走他家少爷的人。

看样子,大概是死了。

在方儒儿昏睡的时候,小肆有意打听过,是平西王下令,不要留活口,昨天夜里就被抬出去一个,听说是那个算命的。

平西王手段毒辣绝不是传言,小肆低头看着方儒儿,庆幸王爷待他家少爷是真心,若是只想玩玩,恐怕他家少爷也不会有好结局。

官兵动作很快,没多久就把人全抬了出去,外头清净了,小肆才叫方儒儿起来,他再拉着少爷继续走。

“那种花漂亮,但是招蜂子,”方儒儿跟在小肆屁股后头念叨,“小肆你还记得罢,你被蜂子扎过手指,肿了好大一个包!”

“我就害怕那个,怕它扎我。”

二人走过前院,下人一一向方儒儿颔首行礼。

路过大门时,方儒儿往那儿留意了几眼,注意到多了好多不认识的凶巴巴的人,他便不说话了,小心翼翼地攥紧小肆的手,赶紧离开这群凶巴巴的人。

穿过前院,再走过两条长长石子路,就到了客房。

客房的官兵就更多了,还没靠近呢,方儒儿就心里发怵,想起来自己刚到王府时,摁着自己要扒自己裤子的人,和凶巴巴的皇上一样,都是凶巴巴。

“小肆……”方儒儿怯怯地小声叫他,两只手都抓住了小肆的手,“好多人……”

“不怕。”小肆把方儒儿护在身前,“都是王爷的人。”

方儒儿问:“他的?”

小肆答:“是呀少爷,少爷你还是他们帮忙救出来的,不怕。”

这么一说,方儒儿便安下心。

他俩后来去霍祁玉住过的客房溜达了一圈,前前后后都走了一遍,只看到前院片烧焦的痕迹,其余也无甚异常。

为了确认凶巴巴的人真的尿了床,方儒儿还把新褥子掀起来看了看床板子,一般尿了特别多的话,床板子上肯定会有一圈深深的痕迹,娘说那个是尿干了之后留下的,去不掉的。

可等他把褥子掀开看,木板子干干净净的,没有尿印子。

方儒儿心想:看来凶巴巴也没尿太多。

把凶巴巴尿床的地方看够之后,方儒儿突然想起自己肚子还饿着这件事,拉着小肆就走。

结果刚出去没走多远,便瞧见迎面走来几个官兵,他们抬着担架,担架上躺着个熟悉的人。

是飞鹰!

方儒儿和小肆小跑过去,往旁边站着,给官兵们让路。

飞鹰满头大汗,他的身下在滴血,滴了一路,衣裳破破烂烂的,有被鞭子抽打过的痕迹,皮开肉绽。

“飞鹰……好严重……叫大夫呀,”方儒儿抬头跟官兵说,但他不知道跟哪个官兵说,就都看了一眼,“大夫,叫大夫呀。”

可惜官兵们都没回应他,只是和下人一样,冲他颔首行礼。

“大、大夫……”

担架被往前抬,方儒儿慌慌张张地四下张望,急得轻轻跺着脚。

“小肆,大夫,要找大夫!”

说完,方儒儿急匆匆转身,迎面撞上一个硬邦邦的身体,鼻尖碰到了对方下巴,撞得方儒儿闭着眼嗷的叫了一声。

小肆一眼瞧准来人,忙提摆跪地:“王爷回来了。”

王爷?

方儒儿赶紧睁眼,瞧着面前真是霍祁川,霍祁川穿着朝服,头戴与平日不一样的发冠,看起来颇具威严。

让方儒儿不自觉想起梦里那只龟。

他又看看霍祁川,再用力甩着脑袋,甩了一半,被霍祁川捏住脸:“在做什么?”

方儒儿心虚,眼睛往下胡乱一瞟,忽而抬起来,“啊”了一声,对霍祁川道:“飞鹰,飞鹰!好多血,大夫!大夫!”

他急坏了,双手攥着拳使劲儿,像是他自己受伤了似的。

然霍王爷却一脸淡定,单手搂住方儒儿后腰,掌心贴着他的腰侧,掐了一把,方儒儿登时红了脸,小声说“别掐我呀”。

“怎么没吃东西就出来跑?”霍祁川又摸着他的肚子,隔着衣裳摁他的肚皮,“小肆,本王走的时候怎么交代的。”

“我吃啦,我吃啦,”方儒儿抓着霍祁川的衣襟,手指捏着外衣掰着玩儿,“吃得不多,回去再吃呀,小肆给我带了烧鸡,回去吃呀。”

方儒儿说着,脸蛋更热了似的,等低头看到地上的血迹时,又想起方才在说的事:“哎呀,飞鹰!大夫!叫大夫呀!”

岂料霍王爷却应他一声:“死不了,这是他应得的。”

方儒儿惊呆了,瞠目结舌地望着霍祁川,缓缓发出一声:“啊?”

“是被凶巴巴的那个、那个人打的?”

“好凶啊,怎么这样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