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对小肆说:“被子换了,褥子换了,我的衣裳也叫人换过,大师给的符也少了好多!”
听方儒儿这么一说,小肆把方儒儿这一身崭新又陌生的里衣细细打量一番,惊道:“当真是叫人给换了!这衣裳都不是从家里带来的!”
小肆惊恐地望着方儒儿,像是想到了什么不得了的事情,大声嚷道:“少爷!你、你、你该不会……”
方儒儿想到了一些情景,耳根子唰得红了,马上否认:“没有没有,没有,我没给人摸。”
小肆:?
小肆:???
“你给人摸啦!”
小肆声量如雷,生怕外面人听不到似的。
“少爷!你叫人把衣裳都脱啦!”
方儒儿轻轻推小肆的肩膀,反指责他:“是你说的!你说我该、该不会叫、叫人给……给……”
“才不是!”小肆略显担忧地观察方儒儿,“我是想说,你该不会夜里跑别人屋里去,拿了别人的衣裳穿罢!我怎么会说少爷叫人给摸了,会被夫人打死的!”
方儒儿烦恼地叹了口气,脑袋垂得低,不说话了。
小肆试探性地问:“少爷,你真、真、真让人给、给”
“都怪你!”方儒儿揉了揉眼睛,“夜里我叫你,叫娘亲,没人理我,你睡得雷都打不醒,猪都没你能睡,我给人捅了好久,还尿了!”
说着,方儒儿委屈地咕哝道:“今年都尿三次了,再尿该被所有人笑话了。”
小肆的注意力可不在自家少爷尿没尿床上,从宝贝少爷简短的几句话里能听出来,明显是昨夜有人趁下人不备,潜入这间屋子,欺负了他。这欺负恐怕还不是小事,什么“捅”、“摸”,还有“捅了好久”,每一处重点都叫小肆心惊他家少爷遭到了很严重的伤害。
但这可是王府,谁人如此大胆敢来碰平西王即将迎娶的未来的新“夫人”?
小肆问:“可看清对方样貌?是男是女?年轻还是老的?”
方儒儿刚要回答,便想起静安寺时,那男人威胁过他的话,要把他丢下山。那威胁简直比大师的符咒灵验多了,男人甚至一次都不用重复,方儒儿自己就在心中默念了数千遍。
说不得说不得,他不能叫别人知道那男人是谁。
方儒儿摇着头,眼泪啪嗒啪嗒落倒地上,他抬袖擦了擦,鼻音略重地应道:“没看清,是不认识的人。”
“可”小肆抓着方儒儿的肩膀,“可这是王府,昨夜,外头的那些人也没听到少爷的声音吗?还是说他们其实知道那人”
“皇上驾到”
院外一声高昂的声音打断了小肆的话,外面传来整齐的“皇上吉祥”,小肆顿生一身冷汗,即便现下被那一声声“皇上吉祥”打得六神无主,但他还是把方儒儿护在身后,拽着他一起在皇帝进屋之前早早跪在地上,行叩拜礼。
方儒儿虽未明白现下是什么状况,但动物的求生本能却也让他意识到危险来临,这里的每一个人都在紧张,那种感觉大概跟他尿床后等待着庄氏不知什么时候会来临的教训一样罢煎熬。
略有些杂乱的脚步声来到门口,屋里的两人都没有抬头。
“皇上,人在。”
一个细声细气的声音从门口传来。
紧接着一个步子稳健却又偶尔急促的脚步声迈了进来,朝着方儒儿这边走了两步后,驻足不动。
“放肆!”还是那个细声细气的声音,对着方儒儿和小肆训斥起来,“见了皇上还不行礼?”
方儒儿纳闷,都说见了皇帝要下跪,他们已经跪了呀,还要行什么礼?
“皇、皇上吉”小肆拽着方儒儿的袖子,让他学自己说,“皇、皇上吉祥!”
方儒儿“哦”了一声,跟着道,“皇上吉祥!”
屋子里有人在走动,搬了把椅子来,放到二人前方,皇帝掀袍坐了上去。
“你们谁是朕兄长的新妾?”皇帝发问,“给朕、把头抬起来。”
方儒儿立马昂起脑袋,问皇帝:“小肆不成亲,那妾应该就是我。”
皇帝着一身绛色长袍,上面纹着高调的金丝龙纹,他的眼神也很凶,但跟欺负自己的男人比起来还是稍显温和一些,所以方儒儿有了胆子跟皇帝对视,他甚至觉得皇帝跟那男人长得有几分相似。
被方儒儿瞧着的感觉似乎并不好,皇帝的脸色由烦躁瞬间转为愤怒,他身体前倾,像瞧着家犬一样盯着方儒儿,观察半晌后,不知在跟谁说话,喃喃自语道:“看这样貌不男不女,给朕把他衣裳扒了,让朕看看他究竟是不是男人!”
候在皇帝背后的侍卫听令,三五个上前,眼瞅着就要抓住方儒儿。
小肆茫然不解,他忙抱住方儒儿,求皇帝:“皇上,我们家公子是男,从出生开始就是男子,我们家公子有的,小的都有,皇上要看可以看小的的,只求皇上放过我们家”
“放肆!”细声细气的太监指着小肆,“来人,把他们给我拉开。”
又有三五个侍卫上前,轻而易举地把小肆从方儒儿身上架开,拽到门口,让他眼睁睁看着方儒儿被扒。
“别扒我衣裳别扒我!”
方儒儿揪着衣襟和裤腰,他现下只穿了里衣,被扒干净只需要眨眼的功夫,更何况他的手脚几乎是立刻被人摁住,压在两边,完全无法挣脱。
一个侍卫抽开方儒儿上衣的系绳,将衣裳朝两边掀开,方儒儿嫩白的身体暴露在众人面前。
“少爷!”小肆奋力挣动,却无济于事。
“别扒我裤子为什么扒我裤子!”
方儒儿手腕脚腕一阵乱动,又羞又气的方儒儿羊脂玉般的肌肤透出了红,两个侍卫一同抓住方儒儿的裤腰,手指不知有意还是无意地碰到了嫩滑的肌肤,方儒儿惊叫:“别碰我!为什么碰我!娘!”
他大哭起来:“娘呜呜!娘!”
“吵死了!”皇帝皱着眉,“给朕把他嘴巴堵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