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Je t'aime.”

“我也爱你。”

黎湫又亲了他一下。

有人走过来，指了指黎湫脖子上的单反，说了几句法语，晏鹄点了点头，黎湫问他说的什么，他说：“他想帮我们拍照，纪念一下。”

“这么好，那你快跟他说谢谢。”

晏鹄用法语对那人说了谢谢。

他们站在湖边，紧紧靠着对方，看着镜头，时间被定格在相机里，成为他们相爱的证据。

后来那位游客朋友还让他们接吻，拍了好多张。

他们在山顶睡了一晚，第二天早上是被一声声欢呼给吵醒的，晏鹄先穿好了外套，往外看了一眼，然后迅速回身抱起黎湫。

“宝宝，穿衣服，天鹅来了。”

黎湫立马清醒了，被晏鹄套好了外套激动地跑出帐篷，对着湖泊和那些人一起欢呼。

他觉得自己快要落泪了，看着那些天鹅收起翅膀徐徐落在湖里，就好像晏鹄终于停靠在他身边一样，他喉头哽咽，听见身后晏鹄轻声唤他：“黎湫。”

然后他一转身，看见晏鹄单膝下跪，向他举起一枚戒指。

黎湫的眼泪瞬间落下来。

耳边欢呼着的法语是他昨天听过的，晏鹄告诉他是祝福，他哭得喘不过气，朝晏鹄伸出了手。

他觉得他永远不会忘记这一天。

可晏鹄好像不愿意让他停止哭泣，除了求婚，晏鹄还准备了一场婚礼，就在山脚下，在绿色的草地上，童话般的村庄旁，一路的百合，晏鹄带他去换好衣服，受到邀请的那些游客朋友站在他们周围齐声唱着歌，牧师开始念誓词。

“?tes - vous prêt à l'aimer sans réserve et à lui être fidèle pour toujours, que ce soit dans la prospérité ou l'adversité, dans la richesse ou la pauvreté, dans la santé ou la maladie, dans la joie ou la tristesse?”

在换衣服的时候，晏鹄教会他用法语说我愿意。

“Je voudrais.”

黎湫望着晏鹄的双眼，和晏鹄一同说出我愿意，他们交换戒指，拥有了一场只属于他们的婚礼，接受所有真心的祝福。

黎湫仍站在河中间，他看见晏鹄从对岸走来，于湍急的河流中与他拥抱。

《待定》终于有了正式的书名，黎湫给它取名为《天鹅湖》，在最后一章，优等生和差等生来到喀尔斯山顶，见到美丽的达里那湫，并在这里许诺了永远。

黎湫在空白的简介里这样写。

在喀尔斯山顶，有世界上最美的天鹅湖。

美丽的达里那湫，正在安静地等待，等待那只天鹅，将自己作为迁徙之旅的终点。

番外一 闷葫芦

晏鹄终于如愿和黎湫去办理了复婚，结婚证和两个人的户口本都被他锁进了保险柜里，黎湫都不知道密码。

三楼空出来一个房间，给黎湫专门挂照片的。单反里，按比例来分的话，如果是八百张照片，那么有五十张是风景，一百五十张是狗，还有六百张全是晏鹄，晏鹄开车，晏鹄吃饭，晏鹄睡觉，晏鹄开视频会议，晏鹄遛狗……

起初黎湫总是拿着单反对着晏鹄拍拍拍，晏鹄还不习惯，有一点别扭，因为不论做什么都有一个镜头对着他，但黎湫开心，黎湫开心他就开心，所以后来也慢慢习惯了。

再后来，可能是拍得够多了，黎湫渐渐地减少了这样的行为，他又开始不安起来，忍了几天后，终于在一个风和日丽的下午，抱着黎湫在沙发上，问：“我不好看了吗？”

黎湫不明所以：“没有啊，还是这么好看啊。”

黎湫的性子已经恢复到从前那样，很擅长给予对方情绪价值，不在嘴上吝啬自己的爱。虽然没明白他为什么这么说，但知道他竟然主动开了口，那肯定是很不开心了，于是立马捧住他的脸亲了他一下，说：“我的宝宝怎么这么好看呀～”

晏鹄就像实验室里的一只兔子，太能忍痛，无论怎样都不会出声。

不过现在比以前要好很多了，忍不了几天就会开口了。

即使不那么直白。

“怎么了？我又哪里做得不好啦？”

晏鹄低头用鼻尖蹭蹭黎湫的脸，说：“你最近怎么不拍我了？”

黎湫瞪大双眼：“我哪有不拍你？我一直在拍呀。”

晏鹄不说话了。就那么望着黎湫。

黎湫思考了一会，反应过来了，问：“噢，你是觉得我最近拍得少了吗？”

晏鹄点点头。

“因为拍得够多了嘛，感觉你做什么我都拍过了，所以最近就拍得少了。三楼那个房间都要挂满了啊！宝宝！”

黎湫抬高声音，在晏鹄怀里挺直了身子，故作夸张的表情十分生动，晏鹄有些想笑，他摸了摸黎湫的头发，说：“家里还有很多房间，都可以空出来。”

黎湫梗住。

他安静了一会，刚挺直的身子忽然往晏鹄怀里一倒，嘴里说了句：“宝宝我突然好困啊。”

然后闭上了眼睛。

晏鹄还是想笑。

“好吧。”他说。

他把黎湫往怀里搂了搂，顺势抱着黎湫翻身躺倒在沙发上，黎湫被压在沙发靠背与他之间，感受到他的气息将自己团团包裹住，随后听见他又重复一遍：“好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