吕和玉深深看了我一眼，那一瞬间他似乎想说什么，但最终他只是朝我走了过来。他站在我的面前，低头看着我：“小梁少爷，你们聊了什么？”

我当然不可能说实话，我甚至不敢看吕和玉的眼睛：“没说什么，没有谈成，所以他走了。”

吕和玉的声音很轻，仿佛叹息一样。他说：“是吗？”

我紧张地抓住了自己的上衣衣摆，抬起头逼迫自己直直盯着吕和玉的眼睛开口：“是，下次他再来，就不要让他来见我了。”

吕和玉若有所思地点了点头：“我知道了，小梁少爷。”

吕和玉看起来是相信了我的说辞，我心中轻轻松了一口气，下一刻却听到吕和玉开口问道：“小梁少爷，我是你的什么人呢？”

我愣了一下：“什么？”

吕和玉轻轻笑了一下：“我是秦楠的替代品吗？我是你养的新小狗吗？”

“你怎么会这么觉得？”

吕和玉单膝跪在了我面前，将手放在我的大腿上。他一边直直望着我，一边用手顺着我的大腿向上摸。我在吕和玉的手摸到我的腿根之前及时抓住了他的手，我有些紧张地开口：“怎么了？”从上一次在寺庙见面到现在，吕和玉还从来没有要求过做这种事情。我以为他已经对这种事情没兴趣了……更何况，只要他脱了我的裤子，必然能看到秦楠留在我身上的痕迹。

吕和玉的手贴着我的大腿，热度隔着一层薄薄的裤子传到我的身上，却让我感到了几分莫名的焦灼。他直直地看着我，微微上挑的眼尾显得温柔又无害，吕和玉没有穿女装，也没有装女人的嗓音，但我却觉得此时的吕和玉像是冬夜里爬进男人被窝的美女蛇。他的声音很轻，就像是在寻求我的意见一般：“小梁少爷，不可以吗？”

我抿了抿唇：“我知道你不是女人，不用再为我做这种事情。”

吕和玉轻轻摇了摇头：“小梁少爷，我做这件事，和我是不是女人没有关系。”他缓缓低下头靠在我的膝盖上，“小梁少爷，你知道的，我只是喜欢你。”他顿了顿，接着开口：“那你呢，小梁少爷，你有没有一点点的喜欢我？”

我喜不喜欢吕和玉？我当然不可能喜欢吕和玉，他是男人，我也是男人。我不喜欢男人。

我握着吕和玉的手微微发紧，低下头对上吕和玉清澈的眼睛。这是一双漂亮的、仿佛从来没有受过伤害的眼睛。如果吕和玉真的是女人，那他一定是这个世界上我最喜欢的那种女人。

可惜吕和玉不是女人。

我不喜欢吕和玉，但我知道自己该说什么。我尽量让自己的声音显得情真意切：“阿玉，我也喜欢你的。”

吕和玉眨了眨眼睛：“是吗？”

吕和玉的反应和我想象的有点不一样，我还以为他会很高兴，但事实上他看上去很平淡。我心底有一种怪怪的感觉，说不清是对吕和玉反应的失望还是疑惑。但等我想要去抓住那种怪异的感觉时，它却已经消失了。

我强行压住了心底的不对劲，开口回应吕和玉：“嗯。”

吕和玉点了点头，他开口：“那我们来做吧？”

我没有反应过来吕和玉话里的意思：“什么？”

吕和玉极轻地笑了一下：“小梁少爷，你喜欢我，我也喜欢你。你不愿意和我做吗？”

我一时间没有回答，但吕和玉已经贴了上来：“小梁少爷，别人都可以，为什么我不可以？”

我的眼皮子剧烈跳动了几下：“阿玉，别人不一样，我不是自愿的……我……”

吕和玉用食指挡在了我的唇前：“嘘，小梁少爷，不要说谎。”他用那双镜子一样剔透的眼睛注视着我，“刚才也不是吗？小梁少爷，这间房间的隔音效果没有你想象的好。为什么不叫我？”

我呆了一下，吕和玉已经继续说了下去：“小梁少爷，我可以做你的狗，但你只能养我一个人。”

五十六

69

我还想要开口，吕和玉已经把我抱了起来。我紧张地抓住了吕和玉的肩膀：“阿玉，等等，我……”

吕和玉闻言停住了动作，他微微低头看着我，似乎是真的想听我要说什么。可我还有什么好说的？我张了张口，却发现自己一时间根本不知道能说什么来阻止吕和玉。

我不喜欢吕和玉，自然能开口拒绝他。可现在我骗他我喜欢他，我又该找什么理由？

吕和玉站在原地等了一会儿，等发现我什么都没说的时候便沉默地抱着我走到了卧室。他把我放到了卧室的床上，我的身子陷入了柔软的被褥，还不等我从床上坐起来，吕和玉已经欺身压了上来。

他居高临下地俯视我，一时间面容看上去有几分陌生。我不喜欢这种压迫感十足的、被人压制的感觉，下一秒，吕和玉已经低下了头凑到我的面前。他的头发已经长得有些偏长了，微长的刘海垂在额前挡住了一点眼睛，此时他依旧垂眸看着我，语气放得极低：“小梁少爷，可以吗？”

我急促地喘息了几下，手心出了一层冷汗。我恐惧被男人压在身下侵犯，哪怕这个人是吕和玉。

吕和玉会和被人不一样吗？

我不知道，但我知道我现在别无选择。如果我拒绝了吕和玉，我会陷入孤立无援的境地吗？

我抖了抖眼睫，偏过头不敢看吕和玉的神色，从嗓子里发出的声音几乎在颤抖：“……可以。”

不知道是不是我的错觉，我似乎听到吕和玉从喉咙里轻轻发出了一声叹息。但等我想去仔细听的时候，吕和玉已经凑上来吻我的唇了。

我知道吕和玉的唇很软，涂了口脂的时候看起来像是果冻，但实际上接吻的时候却并不是我想象的棉花糖一样的触感。吕和玉的吻并不像他这个人那样温和，等我的嘴唇被他吮咬得有些发痒的时候，我忍不住偏过头躲避吕和玉的动作。这一下便让吕和玉的唇顺着滑到了我的下巴上，不过他似乎也没有在意。

吕和玉伸手摸进了我的裤子里，我下意识想要抓住他的手，又在下一刻硬生生忍住了。

吕和玉抬起头看了我一会儿，才脱掉了我的裤子，接着又来解我上衣的纽扣。如果不是我下半身没穿裤子，单单看着吕和玉替我解扣子的样子，我几乎要把他当成管家了。他看上去不紧不慢，手上动作一丝不苟。

我想问吕和玉为什么只脱我的衣服却不脱他自己的，但我问不出口。

我偏着头赤身裸体地躺在床上，觉得自己因为紧张而有些缺氧。如果是被人强行侵犯，无论如何都不是我的问题。可一旦变成了自愿的，我又觉得哪里都不对劲。没有了愤怒，羞耻便占了上风。

吕和玉依旧穿得整整齐齐，连头发丝都没有乱。他低着头拉开了我的腿，叫我看不清他面上的表情，自然也就猜不透他此时在想什么。他一只手捉住了我的脚踝，透着皮肤传过来的、属于吕和玉身上的温度却仿佛是烙铁一样让我忍不住发抖。

吕和玉终于抬起了头，他看了我一会儿，凑近了我的脸：“小梁少爷，你在害怕吗？”

我不得不转过头和吕和玉对视，他面上异常地平和，反而让我有些摸不透，更从这种无所适从的情绪中感到了一丝丝的心慌。吕和玉伸手摸了摸我的侧脸，他问我：“小梁少爷，你在害怕什么？”

我抖了抖唇没有说话。我害怕，我害怕一切会侵犯我的男人，我害怕尊严被人踩在脚下、被人肆意凌辱。

吕和玉贴近了我的唇，他抵着我的嘴唇开口，气息和我的几乎混在一起：“小梁少爷，我和他们都不一样。我爱你，我比这世间所有人都更爱你。”

我下意识用手心抵住了吕和玉的胸口，于是我摸到了吕和玉和平静外表不相符合的、剧烈跳动的胸膛，和胸膛之上依旧能透过薄薄衣衫摸到的、尚在结疤的伤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