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天从废弃工厂回来之后，吕和玉解决了被打断腿的秦楠，但我不知道他是怎么解决的，因为奇怪的是，自那以后秦楠就像是从这个世界上消失了一样。不过这些都是无关紧要的小事，秦楠怎么样，我一点都不关心。

吕和玉之前也说了要帮我解决梁涿，但到了现在也没什么结果。虽说这个结果也在我的意料之内，毕竟我的好二哥一向有本事，想要对付他相当困难。

但这种刀悬在脖子上的感觉还是让我感到心情十分不愉快。

这种不愉快在吕和玉带着一身陌生女人的香水味回来的时候达到了顶峰。

“你去干什么了？”吕和玉男人身份和女人身份交互的特殊性让我不得不怀疑他又做了什么，忠诚这种东西在我看来就是一张一戳即破的薄纸。

吕和玉眨了眨眼睛：“有点应酬。怎么了吗？”他试探着蹲在我身前，作出自下而上向上仰视我的姿势。

这种故意把自己放在弱势的姿态让我放心了一点，我没有再抓着这件事不放：“下次回来之前把身上的香水味弄干净。”

吕和玉点了点头，迟疑地低下头闻了闻自己的衣服又抬起头露出抱歉的表情：“对不起，下次我会注意的。”

我面色稍缓，又听到吕和玉开口：“晚点我要出门，你要一起吗？梁涿也会去。”

听到最后一句话，我轻轻搓了一下自己的手指：“去。”

32

这是我第二次来“天上人间”会所。

说实话，我没想到梁涿那种人也会来这种地方。但我一想到梁涿对我做过的事情，又觉得可以理解，我在心底不屑地嗤笑了一声：假正经。

吕和玉说他有事要先出去一下，给我订了小包间让我先等一会儿。我可有可无点了点头，也没有问他要去做什么。

不过巧合的是，在被服务生推着去小包间的路上，我居然碰到了梁诚。

比起梁涿会在这里，梁诚在这里这件事就让我更意外了，毕竟，在我看来，梁诚这种天真的傻子怎么也不像是会出现在这里的人。

梁诚见到我也很惊讶，但他立即快步走了过来：“哥哥，你怎么在这里？”他接替过服务生走到我背后替我推轮椅，语气带着几分委屈和埋怨，“哥哥这几天去哪里了，我都找不到你。”

我偏头看了他一眼，反问他：“你怎么在这里？”

梁诚的表情有点尴尬：“有朋友带我来的。”

我语气古怪地重复了一遍：“朋友？”

梁诚点了点头，有些害羞地小声开口：“是的，哥哥。父亲让我和其他的同龄人多接触。”

听到这是父亲的意思，我微微皱了眉。父亲这是要做什么，让梁诚和这些花天酒地的“朋友”多接触，他是想把梁诚养废吗？

“哥哥，你要去哪里呀？可以带上我吗？”

我想了想点了点头，虽说现在有吕和玉帮我，但送上来的梁诚不用白不用。

大概是吕和玉提前吩咐过了，包间里只有准备好的果汁和甜点。我看了一眼面前的果汁，又看了一眼坐在我身边的梁诚：“你朋友都带你来这里玩什么了？”

梁诚的表情一下子变得尴尬起来，他支支吾吾道：“没、没玩什么……他们玩的时候我就出来了……”

我微微挑了眉，心想傻子就是傻子。

在心底嘲笑完了梁诚，我转过头又看到面前的果汁糕点，心底有点奇怪：每次来这里都让我喝果汁吃小蛋糕，是把我当小孩子吗？

我又想到吕和玉以前没少在这里鬼混，心底更是不爽。虽然吕和玉解释说他只是想学学怎么做女人，但他有必要来这种地方找女人学吗？

想到这里，我对着包间里的服务生招了招手：“没有别的服务了吗？”

服务生一下子就明白了我的意思，他迟疑了一会儿才开口：“可是吕少爷说……”

我闻言心情更是不愉快，出口打断了他：“吕少爷说什么就是什么了吗？”

服务生闻言迟疑地看了我一眼，点了点头出去了，不一会儿他就又回来了，身后还跟了一排穿着裙子打扮得漂漂亮亮的女人。

梁诚看见这阵势立即向我倾斜了身子，紧张地握住了我的手：“哥哥……”

我把手抽回来，平静开口：“坐好。”

梁诚没有再来握我的手，但也没有把身子正回去。

我看着他一副没见过世面的样子，也懒得管他，开始打量站在我面前的女人们。在吕和玉之前我一直对女人没什么兴趣，毕竟比起美人我更喜欢实实在在的权力。但情欲这种东西，只要开了头，就很难完完整整再收回来。

我面色平静看了一会儿，没有说话，面前站着的女人们也没有开口。吕和玉说他学着怎么更像女人，但我看了一会儿发现，面前这些人的长相没有一个比得上穿女装的吕和玉。要么腰不够细，要么腿不够长，要么眼睛不够大……

总之，远比不上吕和玉。

我正想问问有没有别的人，梁诚已经赶在我前头开了口：“哥哥，她们的妆画得太浓了，都不好看……”

我斜眼看了他一眼：“哦，是吗？那你说怎么才算是好看？”

梁诚立即扭扭捏捏不说话了。

我皱着眉看了一眼梁诚的样子，心想他怎么跟个小姑娘似的，别别扭扭的。梁诚被我这一眼看得身子微微僵住了，他似乎也察觉到了我的不高兴，立即坐直了身子：“哥哥，我说错了，哥哥喜欢就好了……”话虽这么说，但他还是满眼嫌弃地看了一眼面前站着的女人们。

我眼尖地看到其中一位的表情僵硬了一下才恢复正常的微笑。我和她对视了一眼，立即敏锐地察觉到对方看了一眼我的轮椅又收了回去。

我的面色一下子冷淡下来：“都出去吧。”

真是倒胃口。

等房间里的女人都出去了，我又让服务生弄点酒来。不过酒还没到，吕和玉已经赶来了。

我看着他有些不稳的气息，微微皱了眉毛：“走这么快干什么，有什么急事？”

吕和玉看了一眼我，又看了一眼坐在我旁边的梁诚，他舔了舔自己的下唇开口：“没什么。”

我看到吕和玉满脸闷闷不乐的样子，哪里像是没什么的样子。我疑心他在外面碰到了什么，但身边有梁诚又不好直问，只好拉住了他的手轻轻拍了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