算了,好歹是给了个借口,她装听不见也是很辛苦的,现在还不到齐途真面目被戳穿的时候。

*

宋芙事先说了一共只留三日。

挺短的。

但出的幺蛾子半点不少。

第一日,首先是在客房分配上,齐途表达了不满,“我得住得离芙芙近一点才好照顾她,你们怎么不干脆把我安排到城外,或者一个在天涯,一个在海角。”

听得人发笑,宋芙扶额,“我筑基期已经辟谷,不需要安排客房。”

齐途还未筑基,不过他有足够的丹药,“我也不需要客房。”他得时时刻刻地盯着,一是为了不让人有机会撬墙角,二是真的担心在迟家的地盘被套麻袋揍一顿。

他的好皮相若是伤了,那些好姐姐好妹妹会心疼的。

客房已经定下了,住不住是客人的事。

迟家开宴席,不止准备了上好的吃食,还特意请了有名气的歌姬舞娘来表演,台子上从早到晚咿咿呀呀地不停,别有一番趣味。

宋芙也去凑了份热闹,还打赏了几块灵石,只是一眼没看见,齐途就不见了踪影。

她视线环顾。

迟逾白似是早有预料,指了个方向,“他往那儿去了。”

宋芙也没多想,点了下头便不再关注,只是迟逾白站起了身,说:“我看他喝了不少的灵酒,万一醉倒在池子里就不好了。”

于是二人去寻,然后

“芙芙,你听我解释!”齐途正跟一个女子抱在一起,看女子的穿着应是方才台上跳舞的舞姬之一。

齐途相当没担当,在看到宋芙的第一时间就把舞姬给推开了,急急地走来,“我和春花此前便相识,怜她身若浮萍,这才安慰了两句,并没有别的意思。”

名为春花的女子垂泪,嫌状况还不够乱似的,幽幽道:“齐郎,你当年说会救我于水火,我许诺以身相许,这话依旧作数。”

若宋芙不在场,齐途是很乐意追忆往昔的,但现在他只有被陷害了的恐慌,“不不不,那都是不懂事时的玩笑话,现在我只对芙芙一片痴心,许愿一世一双人。”

迟逾白眼底一片冷色,意有所指道:“不知道齐公子跟多少人说过这话。”

春花抽泣一声,“同我说过。”

“已经是过去的事了,就不要再提!”齐途一个头有两个大。

宋芙更是如此,她现在像是拆散小鸳鸯的恶婆婆,如果不是人设不允许,真想揪着齐途的领子命令对方安分一些。可惜还不到时候,她的选择只有睁一只眼闭一只眼,“原来如此。”

齐途差点喜极而泣,“芙芙,你信我?”

宋芙冷冷淡淡地“嗯”一声,硬着头皮说瞎话:“你心软,我知道,春花姑娘确实是个可怜人。”

春花停了泪,神情满是不可思议,“那我给齐途做小呢?”连齐公子也不喊了。

“不要!”齐途想也不想地拒绝,“春花姑娘你不要害我,我对你只有怜惜,没有男女之情!”这事如果被他爹娘知道了,他肯定免不了一顿打……

[宿主,大家看你的眼神像是在看恋爱脑。]

宋芙默默的,‘我不想是。’

春花若有所思,“宋少主,你真的喜欢齐途吗?”

宋芙言简意赅:“自然。”

春花甩了下帕子笑开了,“我觉得不像。”世上没有谁能接受自己的心上人与旁人你侬我侬,比如旁边的这位迟少主,单是听到宋少主承认喜欢都维持不住淡然了。

宋芙自认没有跟她解释的必要,碰巧台子上的乐声传来,“去听曲子吧。”

经此一事,宋芙以为齐途会稍微安分一些,至少在她面前做好伪装,但也不知道是不是这次的仁慈给了齐途错觉,对方反而变本加厉。

第二天相同的情况居然又来了一回。

不过这次齐途抱着的女人不是春花了,而是新的陌生女子,清秀可人,看穿着应当是戏班子里的。

这次迟逾白依旧在场,耷拉着眼睫,“说齐公子心软真是不假,不过这世上的女子你难道都要安慰一遍?”

齐途又是一次手忙脚乱,不过比起头一回,他没那么心慌了,甚至没有一把推开怀中人,而是慢慢松开手,“只是碰巧遇到了故人,她是我的义妹,你不要凭空污人清白。”

昨天他花了一晚上的时间想通了,宋芙那么聪明的人,怎么会被毫无说服力的三言两语哄住?不过是离不开自己罢了,佯装不知。那还有什么好怕的?

齐途最了解这种女人,只要不亲口承认,她会自己骗自己的,“芙芙,你是相信我的对吗?”

宋芙信不了一点,不过也没挑明了,轻轻地重复:“义妹?”

迟逾白冷冷的,“刚认的吧?”

齐途还真敢承认:“是,我与湘湘一见如故,怜她无父无母,孤苦无依,有什么问题吗?”

宋芙看不惯他的嚣张,她可没有被当成傻子哄的爱好,“既如此,怎么只认了义妹,该结亲才对。”

齐途一愣,“芙芙你生气了吗?这说的是什么话,我只会与你一人结亲。”他慌张起来,“真的,你若生气,我便不认什么义妹了,你在我心里才是最重要的……”

名为湘湘的女子控诉其无情。

两人你一言我一语吵成一团。

宋芙扔下一个字:“吵。”

齐途条件反射地闭上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