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助坐在副驾驶,借着后视镜偷瞄坐在后排的老板和老板新上任的未婚妻,余光落在后者身上,仍是眼前一亮,在心中夸赞漂亮。

经今日一事,他意识到自己这个助理做的还不够完美,居然连老板有喜欢的人都不知情,甚至还在自大的揣测……没错,张助有九成的把握他们老板是喜欢这位宋小姐的,不然也不能在宴会刚结束,就给他安排了定制戒指的任务。

而且,戒指各方面的要求只能用事无巨细来形容,不像是临时想出来的。

要是不喜欢的话,以他们老板的性格绝对不会在这上面花费半点精力。

更重要的是,来接人这个活让司机一个人来就够了,有出差工作的他们其实是没必要跟着一起的,但他们老板来了,还贴心地准备了奶茶,真是……

车定了,目的地到达,“对了,张助理,谢谢你的奶茶。”宋芙下车,嘴角往上抿起弧度,露出笑颜。

张助理被笑容晃了一下,跟着傻笑一声,在人走开,他转头对上老板的冷脸后,倏然意识到问题所在:他没说那是老板让准备的奶茶。

对于奖金的保护欲占了上风,张助理打开车门追出去,“宋小姐。”

走出去五米远被喊住,宋芙下意识复盘了下自己有没有忘拿东西,得出的答案是没有。

张助理硬着头皮,“您、您觉得奶茶还好喝吗?”

宋芙看了眼手中的奶茶,点头,“挺好的,怎么了?”她拿出手机,“是我要给你报销吗?”

“不是不是。”张助理疯狂摆手,“就是这奶茶吧,是我们老板挑的,你要喜欢的话,可以让我们老板继续点。”

宋芙失笑,明白了意思,“好。”

张助理长舒一口气,为自己挽回了奖金由衷的高兴,重新坐回车里发现老板正无语地看着他,“……”咋,又干多余的事了?

好在视线并没有落在他身上太久,而是追随某人的背影而去。

*

别墅。

凌晨两点,正常休息的时间,三楼却仍有一个房间亮着灯。房间内只有简单的基础陈设,唯一算得上装饰的,只有桌子上的一盆草。

宴槐序喝了两口杯子里的水,把剩下的浇进盆里。

是宋芙给的花,花期确实短,现在这个时节只有绿油油的叶子,长得不错,比之前大了不少,去年刚换的比较大的盆。

宴槐序刚洗过澡,头发湿漉漉的,抬手随意地捋到脑后,露出完整的一张脸,眉目冷淡。他视线落在一片叶子干枯的尖上,皱起眉在手机搜索原因。

据专家说,不排除是浇水不够造成的。

于是,他又倒了半杯水进去。

其中一滴没有落进盆里,而是顺着叶子滑落在桌面上。

宴槐序想到了宋芙被泪打湿的脸,开始生理性头疼。医生说这是睡眠时间不足造成的,唯一的解决方法就是好好地睡上一觉。

但这很难,他回想一天发生的事。

宋芙把他当礼物一样要过去当未婚夫,连商量都没有,他应该不高兴的,但没有。

就像当年他放任宋芙的行动,听着对方用小孩子过家家的语气说喜欢。明明清楚最好的解决方法是满足,只要让对方足够满意了,那种莫名的感情就会因为无趣而彻底消失。

但,他不想。

没有拒绝订婚的原因也是这个。

“宋芙。”宴槐序轻轻地念起这个名字,尾音缱绻。

*

名医无法挽留注定离去的人。

宋老爷子死了,死在柳树抽芽的春日。明明前几日还在抱怨好久都没钓鱼了,进了抢救室后却再也没有醒来。

葬礼办的可谓盛大,来来往往的人穿着沉默的黑衣,嘴里翻来覆去说着“节哀”二字,不要伤心太过,又谈何容易?宋父宋母哭肿了眼,宋芙的泪水也是不间断地流。

其实据老爷子刚生病已经有一段日子,众人心里都有所准备,但在这一日真正到来时,心痛却没被削减半分。

“早知道该带着爷爷河边逛逛,钓个鱼的。”宋芙后悔,她惦记着天还是比较冷,老人身体受不住。

宴槐序蹙着眉给她擦眼泪,指腹擦过她湿红的眼尾,说:“我带他去过。”

宋芙怔愣抬眼,“嗯?”

“偷偷的,你们没在的时候。”为证明言语真实,宴槐序展示了照片,照片中老爷子捂得严严实实,抓着钓的鱼,唯独露出的眼睛笑眯成线。

宋芙眨眨眼,唇角勾起清浅的笑意,张张嘴巴,“那就好。”

宴槐序继续拿纸巾在她脸上擦,像是在做一份没有结束的工作,但依旧尽职尽责。他不辨情绪地开口:“他要我好好照顾你,少和你生气。”

宋芙盯着老人的黑白照片出神,语气飘忽,“那他有没有说让你不要离开我。”

宴槐序:“没有。”

“那你可以现在记住。”宋芙自己抽纸巾把脸胡乱擦了一通,停止流泪,她偏头望向身侧的宴槐序,突然理解起女配对男主的依赖。

不过她更知道,这些都是没意义的话,剧情即将正式开始

患有无法治疗失眠症的男主,因过往经历,对所有人都充满了不信任,向来以最大的恶意去揣测,于是做什么都讲究一个亲力亲为,工作上一把抓的程度比之宋老爷子有过之而无不及。

这直接导致他生活方面无法兼顾,于是在思量下,决定聘请生活助理。

一个大型集团最高掌权者的生活助理,待遇优厚,是多少人都挤破脑袋都想进去的。但,无法避免,怀着异样心思的人也想抓住大好机会,有商业间谍,有准备靠美色感情一步登天的,有被男主收拾过伺机报复的……男主对这些人回馈以同样的恶意。

助理换了一个又一个,直到女主被选中,一切都变得不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