唐瑶本来准备回自己桌子,一侧头发现杨开远正指着她介绍,便迎着目光大方地走过来,朝杨开远挑了挑眉:“杨开远,什么情况,拿我讨好美女是吧?”

唐瑶五官属于美艳型的,眼角微微上挑,仔细一看右眼下还缀着一颗精致的泪痣,像这种撞色极其大胆的衣服穿在她身上,不光不显俗气,反倒看起来更是雍容,俨然一朵行走的人间富贵花。

宁馥这种不记人脸的之前在宋氏年会上见过她一面都能一直记到现在,可见唐瑶这张脸有多么令人惊艳。

只是宁馥想起上一次见唐瑶,好像并不是在宋氏年会而是在林诗筠发过来的照片上。

就是餐厅的那张照片,后来那张照片她拿给时慈看,时慈说是和她讨论投资的事情,聊到时间渐晚就请着吃顿饭。

后来也确实是唐瑶给时慈投了那笔钱。

“哪儿敢啊,我就一弃妇。”

杨开远还记着刚才唐瑶形容他那俩字,余光又瞄了一眼林诗筠的小脸蛋儿,朝唐瑶得瑟地抖了抖眉毛:“你什么时候认识大美女的,不够意思啊唐瑶,都不给我介绍介绍。”

“想多了,我现在就一无业游民,哪儿认识美女去啊。”唐瑶也不知道自己是什么时候认识的林诗筠,倒是对宁馥印象深刻:“应该是今年年初在宋老板家年会上见过吧。”

三个女人之间友好地握了握手,唐瑶目光落在宁馥身上:“嫂子应该还记得我吧,以后麻烦你让宋老板多提携提携我,有什么好项目想着我点儿。”

“真要说投资眼光,我还没你这个专业投资人来得精准。”

宁馥被唐瑶一句嫂子叫红了脸的当口,宋持风正好从旁边走过来,抬手轻揽住女友的肩,帮她接住唐瑶的话:“恐怕担当不起提携的重任。”

“行,你人多,你说的对。”唐瑶一看正主都来了,摆手准备跑路,扭头就看徐嘉致牵着他那宝贝妹妹进来。

杨开远也看见了,立马喜笑颜开:“这个老徐”

他们大概是彼此都认识很多年,一看见许久不见的旧友便一拥而上,宁馥都还没看清那小姑娘长什么样,视线就已经被人群隔开了。

宁馥看向一旁宋持风:“你不去吗?”

“不了,”宋持风说:“你想不想喝小吊梨汤?”

刚才老爷子特地嘱咐厨房给那徐嘉致那妹妹单独出一盅,宋持风便惦记了一下。

桌上一下空出大半,他牵着宁馥的手坐下来,“我等一下得回我爸那一桌去,你待会有什么需要直接跟杨开远说。”

宁馥嗯了一声,余光又看见唐瑶,脑海中顺势抓住之前一瞬的闪念:“对了,我问你一件事,你和唐小姐,从小就认识吗?”

宁馥其实一直就觉得有点奇怪,为什么宋持风完全不看好的投资项目,唐瑶却能那么爽快的拿出钱来投资。

毕竟投资虽说是有赌的成分在里面,但如果风险过高,肯定也是会本能规避的。

可唐瑶的行事不同,她就像是完全没有风险概念,很爽快地投了钱,哪怕当时时慈的表现看起来相当急功近利,也都没有动摇她投资的决定。

之前宁馥觉得可能是因为宋持风的看法不一定准确,也许时慈的项目有宋持风没有发现的,可取的一面。

但今天在寿宴上见到唐瑶的面,得知他们从小便是相识之后,宁馥忽然感觉好像没有那么简单。

“是,我小时候就认识她,但是关系没有什么特别的,就只是从小一起长大的朋友。”宋持风好像也知道她在想什么,指腹捏了捏她的掌心,给了宁馥一个安心的眼神,“你要想问什么可以直接问,我不会瞒你。”

宁馥既然提了这件事,当然也是以相信宋持风不会隐瞒作为前提。

一旁林诗筠懂眼色地去了厕所,宁馥才轻轻开口问:“这个唐小姐,是在你之后第二个给时慈投资的人,这件事你知道吗?”

“我知道。”宋持风面色坦然地看着她:“是我委托她这么做的。”

宁馥微地一愣。

她想到了这个可能性,却想不明白宋持风这么做的理由。

“为什么,是出于补偿心理吗?”她很好奇。

宋持风却笑了笑:“我说不是的话,是不是显得我很冷血?”

“那是为什么?”

“因为我当时还需要一个能牵制住他的,最有力的手段。”

男人将自己所有的心机都袒露在爱人面前,只是这一次,他感觉到的,并不是如暗潮击打海岸般浑浊的不安。

他仿佛站在黑夜的大海面前,听着海浪的声音,有忐忑与不确定,但却知道,大海是平静的,包容的在倾听他的声音。

“就我当时而言,我不知道你们的感情稳不稳定,还能不能走下去,如果能的话,还能走多久。”宋持风说。

但是当时宁馥跟他说把钱收回来,宋持风不能不去做,否则他的行为逻辑便会出现矛盾,前面的铺垫则有暴露的风险,可收回来了就意味着他要失去对时慈的控制。

所以他找了目前正在专职做投资的唐瑶,向她说明意图之后便将从时慈那里收回来的这笔钱给了她,委托她进行投资。

虽然现在看来,这一步对于整个计划来说,是多余的存在,但放到当时的宋持风所处的时间节点中,他没有别的选择。

至于宁馥说的所谓‘补偿心理’,宋持风完全没有这么想过。

这一切对于他而言,就是博弈和争取的过程,在这个过程中除了宁馥的心情与状态是他需要小心翼翼去照顾的,其他一切于他而言都不重要。

“吓到你了?”

眼前小女人怔愣的眼神逗笑了他,宋持风将她的柔荑攥进掌心,垂眸看着她手指尖上的小月牙,温柔道:“说白了还是因为我输不起,不能忍受有任何一点失败的可能性,所以想得多,做的也多。”

他可以猜到事情大概的发展方向,却没办法精准地感觉到宁馥内心情感天秤的倾斜,只能将所有可能性都抓在手里。

“是有点。”

宁馥虽然已经有点了解到宋持风的城府,听完他说清楚原因之后,还是不免有些震撼。

她盯着宋持风一双似水柔情的双眼,确实有点难以想象这么一个温柔的男人,手段强硬到就类似把人摁进水里还面不改色,“我觉得我可能也要跟你学学怎么经商。”

宋持风:“嗯?为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