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5章(1 / 1)

花多少钱也未必能买来游隼的“人情”,负责人几乎是立刻就应和道:“没问题。”他立刻掏出电话,把这件事吩咐了下去。

然后他在酒店给他们准备了休息的地方,让他们耐心等待。

可是没有人有耐心等待,他们开始仔细寻找房间里的蛛丝马迹。在比照了留在地面上的弹壳之后,他们确定了对方的枪支种类和大致人数,沈长泽黑进了出产这种子弹和枪支的军火商内部网络,在忙活了七个小时后,终于找到了他们的贩售记录。然后逐步缩小目标,逐个排查,最终根据他们的判断和猜测,得出了大家都认同的结论佩尔和乔伯被西萨克拉独立党的人劫走了。

很可能他们并不知道佩尔和乔伯的身份,独立党经常喜欢跑到摩洛哥这边的城市打游击,随便抓几个人回去,大部分时候要求政府跟他们交换被扣押的独立党人员,有时候也会要求政府出赎金,如果两种方式都没谈拢,他们就会杀了人质泄愤,属于无差别劫持行为。

只是现在独立党依然没有任何动静,不知道怎么回事。

如果按照这个思路的话,佩尔和乔伯还活着的可能性就更加大了,只是独立党根据地很散,有些甚至根本不是正式人员,紧紧是不满摩洛哥政府的民间游击队,如果是这种人干的话,几乎没可能找到,只能等他们主动联系。

第一天虽不算徒劳无果,但是并没有大的进展,折腾到半夜,大家都累了,于是纷纷回房间休息了。

单鸣躺在床上,却无法合眼。一是手臂疼得他毫无困意,二是他担心佩尔和乔伯。

沈长泽也睡不着,枕在胳膊躺在一边,小声说:“爸爸,你在担心佩尔和乔伯吗?”

“嗯,佩尔是……唔……我最喜欢的一个女人。”

“但你说过,佩尔爱的是虎鲨。”

“是啊,她崇拜虎鲨,她爱虎鲨。”

“虎鲨对佩尔也很好,他今天完全急了,可他为什么不接受佩尔?”

“两个原因。”单鸣皱了皱眉头,似乎不太愿意回忆,但依然开口道,“第一,虎鲨的妻子当年是为他而死的,死的时候,有三个多月的身孕,被……”单鸣睁开了眼睛,空洞地望着天花板,“被机关枪打得开膛破肚,面目全非,我就在她旁边,血肉溅了我一脸,那是我人生中第一次感到死亡如此贴近,你觉得虎鲨能忘掉吗?第二,虎鲨当年把佩尔从奥罗拉夫人手里救回来的时候,她只有十五岁,恐怕在虎鲨心里,佩尔始终是个孩子。”

这是头一次单鸣跟他讲起虎鲨和佩尔的事情,游隼里每个人都有自已的秘密,只要他们自已不说,就不会有人问,探听那些残忍的过去并不是什么好习惯。

沈长泽叹了口气:“她原来是奥罗拉夫人的人。”

奥罗拉是一个有名的杀手组织,除了高超的能力和信誉外,全员都是女性恐怕是让她们名声鹊起的最大原因。她们为达目的不择手段,用美色和身体麻痹对手是最令男人防不胜防的杀人利器。虽然奥罗拉和游隼的性质不同,但都是靠“拿人钱财替人消灾”过活的,所以她们的消息多少都能进到沈长泽耳朵里。

单鸣道:“奥罗拉夫人手下的女杀手,都是她从世界各地骗来、买来、抢来的,从几岁的时候开始训练,佩尔就是其中一个。有一次出任务,游隼和奥罗拉刚好处于敌对势力,她们害怕游隼,不敢正面迎战,于是派了她们最优秀的刺客来暗杀虎鲨,那个人就是佩尔。结果,佩尔被抓住了,奥罗拉没有理会她,直接撤退了,于是虎鲨就把佩尔留下了。佩尔很感激虎鲨没有杀她,而且得到游隼的庇护,奥罗拉就不敢再来找她,虎鲨给了她自由和尊严。”

沈长泽静静听着,脑海中映出佩尔风情万种地撩拨着她浓密的黑发,浑身撒发着无与伦比的美和性感,很难想象她曾有那样的过去。

单鸣自言自语般说:“虽然每个人都会死,但我总希望有些人死在我后面。”

沈长泽轻声道:“爸爸,你一定要死在我后面。”

单鸣笑了笑:“不可能,你那龙血护体,几乎是不死之身,我怎么都不可能死在你后边。”

沈长泽认真地说:“如果爸爸死了的话,我就跟你一起去。”

单鸣皱眉道:“你怎么会有这么可笑的想法,如果我死了,你可以脱离游隼,拿着钱过你想过的生活。”

沈长泽淡淡地说:“我想过的生活就是和爸爸在一起,没有别的了。”

单鸣无奈地撇了撇嘴,心想小孩子真是天真,真到生死关头,他就不会这么想了,也好,谁叫他年纪小呢。

沈长泽也不想多做解释,只有他自已心情清楚,早在五岁那年,单鸣将他从死亡森林里救出的时候,单鸣就成了他整个世界,他会跟随着爸爸去任何地方,哪怕是地狱。

两人睡到半夜,同时惊醒。

摩洛哥警察对他们有防备,所以把他们全都安排在了一楼,方便管理。单鸣和沈长泽的房间正对着街道,他们睡的地方不是正式的客房,而是做sPA的房间,窗户很大,当有可疑人靠近窗户的时候,长久养成的警觉性立刻让他们睁开了眼睛。

俩人一左一右翻到了床底下,掏出了腰间的手枪,贴着墙爬到了窗户边,有一只手从漆黑的窗外伸了出来,小心翼翼地推动着窗户。

那只手把窗户推开了一条缝,然后手缩了回去,不一会儿,那只手抓了一个黑乎乎的东西,从那条缝里扔进了窗户,单鸣一把接住那个东西,沈长泽则一下抓住了那只手。

那只手的主人大叫了一声,拼命挣扎起来,看样子好像吓坏了,声音很尖、很嫩,分明是小孩子的。

沈长泽一把推开窗户,抓着那只手把窗外的人扔进了房间,一脚踩住了他的胸口。

单鸣感受了一下手里的东西,很轻,不像什么炸药之类的,这才松了口气,他站起身打开了灯。

地上果然是一个摩洛哥小孩儿,十一二岁的样子,很瘦,衣着破旧,满眼惊恐,先是用阿拉伯语叽里呱啦说了一通,大概是在求饶,看他们似乎听不懂,就试图说法语,但显然没受过教育,说不清楚。

单鸣没理会他,解开手里那个黑布包着的东西,果然跟他摸出来的感觉差不多,是一张光盘。

沈长泽用简单的阿拉伯语问了他几句话,但俩人沟通很成问题,没办法,他们只好把小孩儿拎了出去。

他们摸到走火和卡利的房间,走火说了一口流利的阿拉伯语,根据审问,这小孩儿只是大人给他塞了钱,让他把这个东西扔进这个酒店就行,任何一个地方,没有限制。他们把孩子赶走了。

几人都猜测这件事跟佩尔和乔伯的失踪有关,于是他们把虎鲨、艾尔都叫来了。

光盘放进电脑后,几乎所有人都屏住了呼吸,他们生怕看到些他们不愿看到的画面,那就太残酷了。

画面一阵晃动,里面的人说着英语,问调好了没有,标准的美式发音。

然后录像就开始了,背景是一片灰扑扑的土墙,除此之外什么也没有,很暗,勉强能看清画面,镜头一转,他们看到了乔伯和佩尔!

几人眼睛死死地盯着屏幕,恨不得瞪出窟窿来。

乔伯躺在地上,不知死活,佩尔低着头,直到那个说话的人拿枪碰了碰佩尔的肩膀,佩尔才抬起头来。

佩尔看上去精神不太好,但不像是受过什么伤的样子,还咬字清晰地问:“你想让我说什么?我需要抗生素,你不给我抗生素,我什么都不会说。”

“把这几句话念出来,我就给你药品。”

佩尔厉声道:“请先给我,我的朋友很危险。”

那人拿枪管顶着佩尔的太阳穴,恶声恶气道:“你没有谈条件的资格。”他把一张纸扔到佩尔脸上,“念。”

佩尔把头调向了镜头,眨了眨眼睛,然后把额头上的乱发拨到了脑后,低头看了一眼纸条。

所有人都抓到了她一瞬间的惊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