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2章(1 / 1)

恪敬公主皱了皱眉头这可不是她预想中太后的反应。

邵循早有预料 ,不缓不慢的说道:“回秉娘娘,臣女万不敢有不敬的心思,恐怕是殿下误会了。”

“误会?”恪敬公主怎么会让她这样轻而易举的蒙混过去:“你当面顶撞我的时候怎么不说是误会?”

太后沉下脸,“究竟是怎么回事?你据实说来。”

邵循抬起眼瞧了瞧恪敬公主,“殿下今日跟二公主说了几句话,因为二公主不善言辞,没有及时答话,便使得殿下误会了,臣女怕两位公主因此有了隔阂,这才出言阻止的。”

她三言两语说完了经过,但是个中细节一句没说,主要是因为知道以太后对公主的宠爱,就算将她当时的恶言恶语如实相告,不说太后会不会信,就算她信了,为了保护孙女也一定会咬定是邵循撒谎,如此还不如一开始就不提这一茬。

太后回头看了恪敬一眼,见她不自在的移开视线,就知道这里面还有其他事,不过就如邵循所想,她一点也不想知道恪敬是怎么张扬跋扈的,只需要知道邵循并没有主动招惹她就好了。

太后点了点头:“以后对公主还是要更恭敬些才好,她性子直,但是心很不坏。”

邵循忍住想要抽动的嘴角,低头应是。

恪敬公主张了张嘴,想说什么,但是这事她确实不占理,敢直接告状也不过是因为之前太后对冒犯她的人从不会这样和声细雨,而是上来就厉声问罪,下面的人要么是吓得话都说不出来,要么就是急于狡辩让太后更加厌恶,到底是谁对谁错反而从不是重点。

但是这次太后先是对邵循的恶感降低了不少,后来又碰上皇帝进来,那种怒火一熄再熄,罕见的有耐心听起了邵循的解释,再加上她的回答也很有技巧,这才让太后高高抬起,轻轻放下了。

太后觉得解决了这件事,转头看了一眼皇帝:“你的女儿差点受了委屈,还是我这个老婆子替她做了主,你怎么一句话不说。”

皇帝原本一言不发的听邵循说话,听了太后的话,略想了一想:“母后说的是朕的哪个女儿?”

太后一愣,接着有点变了脸色这次真的受了委屈的是二公主而非恪敬公主。

她一时不知道该说什么好,毕竟赵若桐也是她的亲孙女,她自然也是心疼的,只是……

皇帝见了反倒一笑:“母后说的是,朕那边还有几斤上好的龙井,让恪敬带回去吧。”

太后神色稍霁,摸了摸恪敬公主的头:“咱们桢儿可不缺你那点子茶叶。”

皇帝笑了笑,看上去并不在意。

邵循却想到了方才赵若桐的评价,现在仔细一琢磨,看来还确实有点道理,只是不知道这种用赏赐表达喜爱的方法是不是他们皇室特有的风格,竟然这般……独特。

邵循看事情有了结果,很有眼色的不打扰人家一家人团聚,主动提出了告退。

其实太后爱看漂亮又不矫情的女孩子,邵循还真的挺讨她喜欢,但现在她想跟皇帝单独说说话,便准了邵循所请,还在她走后,找了个理由把恪敬公主也打发到偏殿中去了。

这时正殿中便只有皇帝母子二人了。

皇帝放下手中把玩着的玉佩,见此情景便笑道:“儿子这便知道母后的衣服不好拿,可是有什么要紧事要说?”

太后见皇帝心情似是还不错,便多少放下心来,要是他情绪不佳,她还不敢直接提起这事:

“还是恪敬的事情……”

皇帝点了点头,示意太后继续说下去。

“她如今已经为人妻,在外走动的比在宫里还多,哀家没办法时时看顾。这女人的体面,都在娘家这里,她身为公主,要外面的人敬她,主要……”

太后看着皇帝的脸色,底下的话就有些艰涩:“主要还是要她娘有体面才行……”

*

告别了宁寿宫,邵循看着已经要完全落山的太阳,想着先回公主院去,跟二公主道个别,就该出宫了。

她一路穿过御花园中间的大道,往回走,还没走出园子,就听见规律的拍巴掌声和脚步声穿插着从身后传来。

这是轿辇经过的声音。

邵循下意识回头,就看见明黄色的帝辇已经到了不远处。

她心中有些惊呀太后明明有话要跟皇帝说,怎么才这么短的时间,人就出来了。

邵循没功夫多想,按照规矩退到一边,跪在地上等人经过。

那轿辇被抬过了邵循身边,还没等她松一口气,就突然停在了前方不过几步处。

第24章 三章合一

太后望着皇帝远去的背影,忍不住深深叹了口气。

她身边的伍氏走了进来,见这情景就知道发生了什么,不禁有些埋冤:“娘娘,你说这气氛大好,瞧着陛下也高兴,您又提那些做什么?不是白白扫兴。”

太后心里也多少有些后悔,但在嘴上又不肯承认:“我是他亲娘,就算说了几句他不爱听的又能怎么样,他还能不认我了不成。”

伍氏无奈道:“认是不可能不认,但是娘娘没察觉出来吗?陛下来宁寿宫的次数越来越低了,除了三天一次请安,哪儿还有旁的机会见到他,就算是亲母子,也有个远近亲疏,亲密的不比疏远的强吗?”

“那不过是他年纪渐长,都是快要当祖父的人了,在我跟前不可能再像小孩子一样亲近了。”

太后不以为意,接着又担心起旁的:“我只挂心桢儿……你说我又不是逼迫皇帝去宠幸皇后,只是让他多少给点体面而已,竟然就这样说走就走……”

“娘娘!”伍氏连提也不想提皇后:“公主她好得很,有您在一旁看着,谁也不敢欺负她,您又何必多此一举去抬举皇后呢,要是她真起来了,奴婢就不信您不膈应。”

“桢儿现在越张扬,我就越担心,现在我还能替她撑腰,可是一旦……所以才想着皇后或许能再照看她一段时间……至于皇后,我知道皇帝的为人,他要是厌弃一个人,绝没有过几年就再回转的说法,不过是想借着皇后这中宫的名头,再多庇护桢儿几年罢了。”

可是世上哪有十全十美的好事呢,既不让人东山再起,又想让她有给女儿撑腰的能力。

“要说陛下眼里是真的不揉沙子,当初皇后安排慎嫔去陛下身边,也不过是后宫中常用的伎俩罢了;而且她虽有心谋害皇嗣,但到最后德妃不也有惊无险的把大皇子生下来了吗?陛下竟然真的完全不念结发之情,说厌弃就厌弃,怎么看都有些……”

说到这里伍氏悚然一惊,这些年一直卡在喉咙口的疑问与揪心不由自主的脱口而出:“陛下……该不会是知道了什么吧?”

太后被这话惊的整个身子都剧烈的弹动了一下,之后才镇定下来,呵斥道:“你说什么呢!这怎么可能?!”

“你也说了皇帝眼里不揉沙子,要是真的知道了什么,宫里能这么风平浪静十几年么?别一惊一乍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