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哎呀,都怪你!”张曼意很生气地责怪着一无所知的徐丰,然后就转身离去,重新回到她刚才坐着吃沙拉的地方。徐丰一时摸不着头脑,傻傻的站着说道:“我又怎么了?我是好心好意的来找你的。”
张曼意刚坐下,袁帅就和唐子仙出现在她面前,“你就是我岳父提到的弓长养生殿大名鼎鼎张亿鑫张叔叔的千金呀?我们真的是太惭愧了,之前同在一所学校里学习,却都互不认识。今天可算是有缘一见,来,今天是我和子仙大婚的日子,一定要跟你喝上一杯!”袁帅说着就递给了张曼意一杯红酒,张曼意勉强的挤着笑容,心里却有许多的疑问号。听着袁帅这些场面上的话,她不由的惊叹,更不可小瞧了袁帅。
站在袁帅身边的唐子仙则莞尔一笑,什么也没有说,只是陪着袁帅跟张曼意喝完了这杯酒。
“新娘子依然是那么的楚楚动人啊,清水出芙蓉般的娇艳。”张曼意也说着一些场面上的话,然后便转眼对袁帅说道:“今日你可算是抱得美人归了,以后你可要好好的对待着呀!”张曼意话里有话,袁帅也似乎听出了些端倪,便有些虚伪的笑道:“那是自然,我会一辈子对子仙好的。”说着还搂起了唐子仙来,好像故意做给张曼意看的。
“新郎官玉树临风一表人才,想必你的父亲也是位老当益壮风度翩翩的帅男,何不引荐引荐?我也好多认识一位达官贵人,说不定他日可救我于水火之中!”张曼意笑里藏刀的对袁帅说道,她是想试探试探袁帅的反应,因为她知道拾荒老人是袁帅的父亲,这里面肯定有不为人知的秘密。
袁帅顿时脸色大变,但很快他就让自己平静了下来,一副轻描淡写的样子说道:“我是个孤儿!”
张曼意倾刻间像被雷劈了一样,她咽了咽口水,看了一眼唐子仙,只见唐子仙有些难过的说道:“他从小就没有父母,是在孤儿院长大的。”
“对不起,对不起,你看看我这嘴,今天是你们大喜的日子,我却提起了你们的伤心事了,真是对不起。”张曼意有些惊慌的说着,其实她更多的是惊诧,她怎么也不会想到袁帅会这么说出自己的身世,那拾荒老人算是怎么回事?曾经在学校的走廊里,袁帅和拾荒老人的那一幕可是她亲眼看见亲耳听见的,不可能是幻觉呀!
“没关系,我都已经习惯了。那你随意,我们先失陪了!”袁帅跟张曼意喝完这杯酒后就拉着唐子仙到别处去敬酒了。
张曼意看着袁帅的背影,又抬着脖子看了看墙角边的那颗柳树,是同一个人吗?她拿着空酒杯百思不得其解,眉宇间透着深深的疑惑,刚才袁帅明明就是在撒谎,可是张曼意也不敢保证这里面没有误会,所以她不能当面揭穿袁帅,况且这事揭穿了也不见得对自己有什么好处,在还未完全的掌握事情的原委之前,她告诉自己不能轻举妄动,于是她一个人静静的坐着,若有所思着。
毕竟是在久经商海的家族里长大的人,别看小小年纪的张曼意,在特定的场合,她会表现出特有的成熟和机智,完全不像是我平时看到的那个未成年的张曼意。
我在书城看了大半天的书,周日里的书城显得特别的热闹,许多家长带着小孩子来书城逛逛,大手牵着小手,一幅幅温馨的画面出现在眼前。还有那些两鬓斑白的老人们,老太太扶着老大爷,踱步而走,这就是所谓的夕阳美好吧!
我拿着一本《黄帝内经》,坐在角落里细细的阅读着,一位坐在我身边的老者呵呵的笑着对我说道:“小姑娘,看得懂吗?呵呵,我还是第一次看到这么年轻的小姑娘拿着这种类型的书在看呢!”他的皮肤很松弛,但看着很白皙,两道法令纹很深,脸上虽然有着不少的老人斑,但一看就是享受着晚年的幸福生活,悠闲自在的老人,这张慈祥和蔼的面孔不由的让人觉得亲切。
我微笑着对老者说道:“不敢说完全看得懂,我是学美容的,养生、摄生、益寿、延年是我们必修的课程,只是不知道这书本上所说的可是真的?”
“信则有,不信则无啊!阴阳五行,世间万物不都是这个道理吗?呵呵!”老者说完就起身踱步而走,我看着他踯躅的背影,不自觉的重复着他所说的那句话:“信则有,不信则无?”我有些不解,但没有多想,继续看着手中的这本《黄帝内经》。
第八十三章 趋之若鹜
更新时间2014-1-6 17:58:45 字数:3396
傍晚时分,我走出书城,在霓虹灯的指引下我坐上了回宿舍的公共汽车,因为是周日的关系,车上的乘客相当多,我只能挤在前胸贴后背的人群里,这种情况下是最容易被扒手得逞的,我下意识的把包揽在怀里,虽然我不是有钱人,可是手机和钱包对我来说都不是小钱。
40分钟后我就回到了宿舍,一进门,只见费言言坐在客厅里,正在吃着麻辣烫,我想着她之前嚷嚷着要去参加唐子仙的婚礼的,便随口问了她一句:“怎么样?当了一回不速之客,唐子仙的婚礼相当的气派吧?”她突然很激动,放下筷子大声的回答道:“别提了,睡过头了!”然后就对我作着一副苦相,还呶着被辣椒辣得红通通的嘴巴,抱怨着我,“你早上起来了也不叫我一声,害我白白错过了去看人家婚礼的机会。”她的心里还有一句话没敢在我面前说出来,那就是:没机会认识达官显贵了。
我放下包后拿了张凳子坐到她身边,解释道:“我以为你调了闹钟呢!”然后我又语重心长的对她劝慰着说道:“你就别想着错过了去参加唐子仙婚礼的事情了,估计人家大门都不会让你进呢!那是谁都能随便去的地方吗?请的可都是有权有势的人,就你这样的‘三无’人员,还是别白日做梦了。”
“你怎么知道这些?莫非......”她怀疑我是不是去参加了唐子仙的婚礼呢,要不然我怎么能说得那么肯定。
“你想多了,我跟你一样,都是‘三无’人员,我怎么可能被邀请呢!当时我正在站台等着车去书城,结果接到了同学张曼意的电话,我也是听她说了一些婚礼现场的情况所以才略知一二的。”
“照你这么说,你这位同学看来很有背景啊?”费言言好奇的跟我打听着。
我奇怪的看了她一眼,只见她一脸的期待,学校有钱有背景的人多了去了,她不了解张曼意也实属情理之中,只是,她什么时候变得这么关心别人的背景了?难道她想去参加唐子仙的婚礼也是醉翁之意不在酒,另有目的的?我心里不禁的猜测着。
她见我愣着没有回答,便顿了顿我的胳膊问:“你发什么呆呀?”
“哦,没什么。是啊,听说张曼意她的父亲是赫赫有名的养生殿老板,有自己的研发场所,许多养生产品都是他公司研制出来的,他身家几十个亿,是位大土豪呢!”我很平静的述说着这些我从其他同学口中听来的话,至于准确度达到多少,我也不得而知,但看张曼意平时的生活作风,大概可以估测八九。
费言言似乎另有所想的点了点头,“哦”了一声,然后又像怨妇般一通幽叹,坐在木桌边看着眼前的那一碗未吃完的麻辣烫,神情有些古怪,仿佛是在深谋远虑着什么事情。
跟舍友们相处了一年的时间,费言言在我的印象里一直是话不多的人,在以往的日子里,我很少见她会跟舍友们谈天说地,也很少见她会打听别人的事情,总是一个人静静的生活,在这两房一厅的宿舍里,好像就我跟她在舍友们眼里是“另类”的人了,可是现在仔细一瞧她,似乎已经不再是以前的她了。
她的眉心不知何时也开始有了一丝丝的忧愁,脸上也出现了忧郁的一幕。
没错,她的心也开始变得浮躁,一年365天都跟宿舍里的那些花钱如流水,过着风光无限的生活的舍友们相处,相比之下我和她是显得多么的窘迫和寒酸,其实她的情况比我的情况要强多了,可是人一旦有了无尽的追求和欲望,就会开始不满足于现状,肯进取,有目标是好的,只是怕有些人一旦急红了眼,想法就开始变得偏激,类似幻想着一夜就能让自己的人生发生翻天覆地的变化这样不切实际的情况。
费言言是个寡言少语的人,她内心有什么样的想法从来不跟任何人分享,虽说我和她相处了一年,但我从不知道她的家庭背景。宿舍里的人都很有一套自己的生存法则,没有人会多注意或关心你的生活,我多少能够理解她,因为我也不愿意在舍友们面前提及自己的家事,或多或少会有些自卑吧!而且在我们身边也确实找不到一个可以和自己一样出身平凡的人,在身份落差悬殊的人面前,除了攀比和盛气凌人之外,还有什么是值得你在意的?就别说倾诉心声了,有时候我又何尝不是想躲进小楼成一统呢!
她也许是受了长时间的精神刺激吧,思想一时未转过弯来,所以走进了死胡同里,不过这些都只是我的直觉和猜测罢了,对于朝夕相处的舍友们,对于她们的脾性,我还是能看准一二的,我只希望费言言不要被现实的物欲所蒙蔽了心智,毕竟她不是个令人讨厌的人,我真心的不想看到她有一天变成像吴光芳那样的拜金女。
说得不好听点,曾经走了一个傍大款的张银两,现在,吴光芳正如飞蛾扑火般做着同样的事情,如果费言言也......我是该感叹一声后熟视无睹呢还是该极力奉劝后好好反思呢?
我不想多管闲事,这好像显得有些自私自利,可是我的一番热心和好心,人家未必会接受的,因为我太了解她们的性格和价值观了,像我之前所说,我和她们根本就不属于同一个世界里的人,我要做好的就是管好我自己,去实现我的目标。
一番思想挣扎后,我离开了费言言,因为我不想成为她前进的所谓的那颗绊脚石,更不想与她连舍友情分都丢失,到最后成为陌生人。她继续的坐在木桌边盯着那一碗没有吃完的麻辣烫,我安静的从她身边离开了......我爬到了自己的床铺上,拿出了日记本,把心中的一切罪过都记录了下来,从此,我的日记里便又多了一份愧疚。
我从包里拿出了两个馒头,这是我回宿舍的时候在路上顺道买的,它们已经没有了温度,我啃着有些难于下咽的馒头,食之无味,脑海里满满的都是想法,跟费言言一样,我们好像都在未雨绸缪着,唯一不同的是,我绝对不会走她现在心中所想,或者说是跟吴光芳一样的那条路。她们一样有理想,只不过,她们实现理想的方式有些不同罢了,如果不在沉默中暴发,那就在沉默中灭亡了,如今看来,费言言摒弃了后者。
虽然我不知道她改变的具体原因,但是八九不离十跟物质有关。
这是一座冰冷的城市,而这两房一厅里住着的人也是那么的冷酷无情,我渐渐的也近朱者赤,近墨者黑了。我的能力是有限的,我也没有大大的无私奉献精神,所谓的救苦救难,救别人于水火之中,这岂是我一个小女子能做的事情?最简单的说,我连自己都未必救得了呢!就这样,我有些厚颜无耻的安慰着自己,替自己辩解着。
每个人身上都有亦正亦邪的两个自己,当刚正的那一面压过邪恶的那一面时,主宰你的就是一个天使,反之,则是一个恶魔。
费言言好像久思不得结果,只好长叹一声,把麻辣烫扔进了垃圾桶里,然后就像我一样趴在了床上,继续冥想着。
几分钟后她终于按捺不住的问我:“你说我们俩为什么就那么可怜呢?别人什么都有,我们呢,一无所有,真的是一无所有啊!”
我早就打了预防针,对于她哀叹的这些话我早就听过了千万遍,自然不会觉得新鲜或刺耳,说到底我已经听得有些麻木了。从我出生后记事开始,类似这样的话就在我耳边不停的响彻,亲朋好友所说的话语何止这样简短,说我是听着这些话长大的都不为过,要不然,今时今日的我为什么要把自己变成一个百折不挠的女汉子呢!
“什么时候你也变得如此多愁善感呀?”我看了她一眼,然后便拿出了书本翻看起来,明天是周一,我必须得预习和复习书本内容。
她看了看我,还想跟我说说话,但看到我正在看书,她欲言又止,也不想对我多作打扰,其实她更多的是在犹豫,毕竟和我算不上是交心的朋友,她又岂会轻易的向我倾诉出心中苦闷的事情。
人和人之间总是隔着一道又一道的屏障,鸿沟。处处小心提防,戒心满满,都说防人之心不可无,就这样,许多人宁愿作茧自缚,画地为牢,也不愿意在怅然若失之时打开心门,一吐为快。心中不设防的人也许只有在万里之外的家乡,那里的人们,永远都是那么的淳朴和谐,每天都快乐无比,日出而作,日落而息。他们不用因为害怕受伤而想方设法的给自己戴上各种各样的面具,又或者是给心蒙上一层又一层的保护罩。
是什么让我们的心灵变得如此脆弱了?
“唉......”费言言像大病了一场一样,躺在床上唉声叹气,这是我第一次看到她如此的失意,我们都还年轻,却总是像一群老太婆那般的沧桑。这样的生命绽放的实在不漂亮,现实已经让我们蜕变,它挫掉了我们脸上的稚气,一改清纯如水的面貌。我们在呐喊,我们在咆哮,只为可以活得体面一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