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橘默独自一人,走到了厉腾和林海彤的墓前,墓前还有已经枯萎的矢车菊,应该是厉靳廷来看他们时带过来的。
她将怀里另一束捧花,放在了墓前,淡笑着说:“厉伯伯,伯母,你们应该对我没什么印象了吧?我是橘默,你们走的时候,我才四岁,白家对不住你们二老,我爸爸因为私欲,一手晾成了那么大的错误,害死了你们,害的靳廷十二岁就家破人亡,是白家有罪在先,现在我爸,我妈,也都下去陪你们了,希望你们在下面能和和睦睦的。伯父伯母,这辈子我最大的遗憾,大概是没有机会叫你们一声爸妈,我和靳廷……已经完全没有可能了。”
她伸手,抚上了小腹,唇角轻轻笑着,眼睛里有氤氲热气散出,她微微仰头,不想让眼泪掉下来。
“至于这个孩子,我会好好养育他,这是我第一次来祭拜你们,也可能是最后一次。你们放心吧,厉家和白家的恩怨,总该有结束的时候,等开庭官司结束过后,我和厉靳廷,就会回到最初的平行线上。”
……
白橘默从墓地上下来,走到了黑色布加迪的车边,坐上副驾驶。
宁弋见她眼圈红红的,大概猜到几分,“你去看厉靳廷父母了?”
她没否认,只轻点了下头,“嗯,他爸妈也在这里。”
“橘默,如果你想,我可以立刻带你去美国,我们可以再也不回北城,刚好我们宁家在美国也有分公司,我过去,一边继承家族事业,一边照顾你和孩子……”
白橘默微微垂着脸,看着被宁弋握住的手,轻轻弯了弯唇角。
“不管是什么时候,你都是站在我这边,不离不弃的人,宁弋,我真的很感激你,这几天,我还需要你的帮忙,可往后的日子,我不能再拜托你了,你应该去追求属于自己的幸福。我这样一个离过婚还带着一个小拖油瓶的女人,配不上风流倜傥的宁家大少,宁弋,你本来就是生活在太阳底下的,你不该被我拖累。”
“橘默,我不准你这么说自己!厉靳廷不珍惜你,是他自己有问题!你从小到大,都是我放在心里想要去守护的女人,没有人比你在我心里更重要。”
她将手从他掌心中抽了出来,苦笑着抬头看他,“我没有力气再去经营另一段感情和婚姻了,宁弋,我很珍惜你,所以,就让我们一直是最要好的发小,就像是好兄弟那样,友谊有时候比爱情维持的更久。”
“橘默,我可以一辈子做你的好朋友,当你的后盾,你什么时候需要我,我都会出现,我不会像厉靳廷和叶擎一样逼你,这就是我和他们最大的不一样,你是我宁弋,这辈子最好的女朋友。”
白橘默微笑着,看向了窗外。
“宁弋,谢谢你。”
“不过,橘默,你真的要和厉靳廷打这个官司吗?”
“这个官司结束后,他还是当他的厉靳廷,我还是做我最初的白橘默,至于离开北城的事情,到时候还需要你帮忙。”
“好,有任何需要,只管开口,我怎么说,也算是你孩子的干爹。”
白橘默乱糟糟的心情,被他逗笑。
手,抚上小腹,她靠在座位上,看着窗外的暖阳,心里祈祷着一切都会顺利度过。
宝宝,等妈妈做完最后这些事,就带你离开这里。
……
厉靳廷接到律师函和法院传票的这一天,白橘默带着肚子里的孩子已经在静安公寓住了三天。
这三天里,厉靳廷没有来找她,她更不会去找厉靳廷。
开庭,是在下周一,等周一结束后,一切就都会过去。
厉靳廷站在落地窗边,俯视着脚下的车水马龙。
转身,目光沉沉的落在那张法院传票上。
徐铮推门进来,便看见放在桌上的律师函和传票。
“BOSS,太太她……真的要和你打官司吗?”
“她帮容兰报仇,理所当然。”
徐铮小心翼翼的看向厉靳廷的视线,后背打了冷颤。
……
周一,法院门口聚集了一堆媒体记者和业界人士。
而法院里面,风起云涌,孟浩坐在台下观众席上,一副看好戏的样子。
厉靳廷,被最爱的人,弄到被告席上,是什么滋味?
白橘默站在原告席上,面对法官,一张小脸,镇定自若。
厉靳廷本人没来,是由他的代理律师来参加。
在双方律师一阵长枪短炮后,法官面色严肃的敲了下法槌,“肃静!”
“原告白橘默,你亲眼目睹了被告厉靳廷杀害你母亲的整个过程吗?”
白橘默面色沉静,缓缓开口,吐出两个字,“没有。”
台下的孟浩,狠狠蹙了下眉头,只要白橘默说看见了厉靳廷杀人的全过程,厉靳廷就是有再强硬的后台,也难以摆脱杀人犯的罪行。
“你没有足够的证据,也没有其他人证,怎么告厉靳廷杀害你母亲的罪名成立?”
她沉默了许久,半晌后,终于抬起小脸,毫无惧色的淡淡开腔:“他没有杀害我母亲,杀害我母亲的人,另有其人,但是我并没有看清那个杀人凶手的长相,我希望警局能尽快逮捕杀害我母亲的凶手。”
全场,哗然。
孟浩忽然惊起,站在台下,大吼道:“白橘默,你骗人!”
法官皱眉,“怎么回事?肃静!”
孟浩因为扰乱现场秩序,被两个警署拖了出去。
白橘默站在原告席上,看着那空空的被告席,伸手抚了抚小腹,低头,眉眼柔和淡笑。
宝宝,从今往后,我和爸爸一刀两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