鬼娃道:“孩子和老爹想你!”鬼娃带血的手伸了过来,“来啊,来陪孩子和老爹……来啊,孩子要爹,要娘,在一起……就再也没坏人敢欺负孩子了……”

“来啊……来啊……”空洞不真实的呼唤,让人头晕的不能思考。

白半仙儿已经明白,这个鬼娃……是雁翎王那个没能出世的孩子!

……

“欸……”

白半仙儿觉得有人拍了他一下,突然俩眼一黑,浑身猛的一抖,睁眼就见和尚,一脸惊恐的看着他,道:“你不光说梦话……原来你还梦游!”

白半仙儿长舒一口气,发现自己竟然跪在一棵树前,随手抹了把脸,手湿乎乎的,一看,白半仙儿惊叫着跳了起来,当时头一晕,他到底经历了什么,怎么一脑门子的血?

老头子神色凝重,往这边瞅了一眼,叹口气,“以后好好谢谢秃-子吧,他发现你在那撞树,把你拦了下来。”

“……”白半仙儿,他在撞树?他想起鬼娃说,要他去陪他们,是来拉他下地狱的吗?

白半仙儿不敢睡了,重新坐回火边,白泽和十四在另一边儿守着雁翎王的尸体,白半仙儿,“怎么就和尚拦我?你们都不管我了吗?”

老头子神情高深莫测,“俺说出来,你别怕!俺看你一直都是在哪躺着的,俺只见和尚突然走到树前,在跟大树自说自话儿,还以为秃子魔怔了,俺添了块木头的功夫,再回身,就瞅见,你竟然在树

前跪着!”老头子捋着胡子,“秃子身上有半卷经书,邪祟不侵身,兴许……那会儿子,俺们啊,都被迷眼了。”

四周突然冷了下来,白半仙儿自己撞树撞的还挺严重,扯下块儿衣料,把脑门包住了,往火堆儿旁凑了凑,老头子被鬼迷他倒不惊讶,怎么这里有异常,连白泽都没察觉到吗?有了这个想法,白半仙

儿尴尬的挠了几下耳垂,是不是有点过分依赖白泽了?他们认识……没多久的。

和尚离白半仙儿远远的,说梦话,还梦游,脑子肯定有问题,得离他远点,万一睡睡觉,在让他宰了!

老头子扒拉几下火堆,火苗旺了些,看了眼白半仙儿,“你记不记得,跟你差不多大的那个铁柱儿?”

“记得……”白半仙儿回答的心不在焉,正处于极度恐慌之中,现在就不想唠嗑!岁数大了可咋整,烦他,他都看不出来。

老头子“铁柱四岁那年,那事儿俺记得是正月十五那天晚上,大伙成群结队的要去跑百冰,铁柱他娘哭哭啼啼的说孩子丢了,大伙一听,这可了不得,还跑啥百病?赶紧找孩子吧……”

老头子回忆着以前,那些陈芝麻烂谷子的事儿,“说晚饭那会孩子还在,她去喂个猪的功夫,铁柱儿就不见了。这么说吧,村头的河,野地,连耗子洞都翻了,那铁柱儿也没找到……老杨大哥就说,

一个四岁孩子,小胳膊小腿儿,能跑哪去?那会家家七八个孩子,也没有偷孩子卖这一说,老杨大哥,就把一大捆鞭炮捆一起放了,他那意思啊,就是驱邪。”

“鞭炮轰的一响,没多大一会儿,在河边儿野草淀子里找孩子的几个大人就回来了,有个大人怀里,就抱着铁柱儿……那天时,穿羊皮袄还冻得哆嗦的,铁柱就穿个开裆裤,和小薄褂子,小脸红扑扑

的,小屁股都是暖的。”

“大人们说,发现铁柱时,他正在冰面上坐着玩呢,屁股底下的冰,都化了!他跟大人告诉,有个穿一身红衣服的小孩,跟他玩,村里……根本没他说的那样的孩子……”

和尚道:“这事儿,我也知道,那个红衣裳的小孩,有个放牛的就瞅见过,回家第二天早上,从床上下来,把俩腿摔折了,是挺邪-性!”

白半仙儿瞥了他们一眼,“大晚上的,讲什么鬼故事?”

老头子,“你就不好好听,脑子吧,就是个摆设,都不带转个弯儿的……那个红衣服的孩子的事有年头了,那是多少年前,一个财主家的小孙子,在那河上头的土崖子上玩,掉下去摔死了。”

“……”白半仙儿,这说来说去,不还是鬼故事么?迷-信!

和尚拍了一下白半仙儿,“你没明白老爷子想说的意思,没听过一句话么,小鬼难缠!老爷子怕吓着你,我们就没跟你说,你没发现,大白总回头瞅吗?你不好奇他在看啥?”

白半仙儿觉得背后凉飕飕的,挪屁股坐到老头子他们那边儿去了,道:“啥?”

和尚神经兮兮的,“有东西一直跟着咱们!”是个小鬼!

他话音未落……

黑暗中某个方向,哗啦啦的树叶异常响动,众人心一下提了起来!

有些事他就不能说!因为怕啥来啥!

白半仙儿更甚,浑身的汗毛都炸了起来。

四周陷入诡异的死寂,这种情况下,一秒钟都是煎熬!

白泽站起身,警惕的扫视一圈,十四也攥紧了手里的红-缨-枪,君惜吸了吸鼻子,朝某个方向看了过去,刚要开口……

突然,一道黑影从草棵子里冲了出来,速度之快,根本没法捕捉,只见雁翎王的尸体上多了只面目狰狞可怖的小鬼。

“啊……啊啊……”小鬼龇着一嘴獠牙,阴狠的盯着这些人,喉咙里间隔的发出低沉的像野兽一样的咕噜声,充满威胁恐吓的意味。

十四-提-枪-就要上去,白泽拦了他一下。

鬼娃呜咽着,从雁翎王的身上跳到了树枝上,伸手要去撕烂经卷,小手一碰,嗞啦冒出股黑烟。

鬼娃又绕到雁翎王的头顶,朝着耳朵哭喊,一声接一声的哀嚎,在这夜里,听起来分外悲凉。

白半仙儿躲在远些的地儿,心里也挺可怜这个小娃娃……千山万水,都阻隔不了,他寻找他老子的脚步!

白泽看着十四,“你哥……有没有孩子?”

十四想了想,“有!但是……”十四抿唇,顿了顿,才又继续说道:“那个孩子……生下来就是死胎!我记得当时还用红布裹着,我哥很难过,灵堂内,高僧念经整整七天,我那时候小,掀开红布看

过,是……是……是个女娃!你看这个……”

是啊,这个有-丁-丁。

白泽皱眉,“你哥……就再也没有过……孩子?”

十四“恩,没有过!”十四很肯定这点,那时边境不稳,他哥常年在外,没见他稀罕过哪个女的。

白半仙儿挪着小步,走了过来,“还有过一个孩子的!”

白泽面露惊讶之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