男子有些窘迫的僵直身体,紧紧的靠在树上,“女子的经血,易吸引邪祟,我……我只是想吓吓你,让你赶快离开这,我……我对你没邪念。”
女子一只胳膊撑在树上,左腿向前迈出一大步,哈哈大笑,道:“那我对你有邪念了怎么办?”
“你……你不自重。”
女子看着这男鬼的脸,心说,要是鬼能脸红,估计这鬼的俏脸蛋儿得比煮熟的蟹子还红。她自小在这深山的村子里长大,没见过什么世面,在她的记忆里,长的最好看的男人----就是她的丈夫,可是
……那个人不喜欢她哎。
女子道:“你叫什么?”
“姓白,单名泽,字上雅,号末月雪心。”
“白泽……”女子歪头念了一遍,道:“芳龄几何?婚否?”
白泽想了想,“二十有一,未婚。”
女子击了下手掌,道:“不错,正好,还是姐弟恋……机缘啊,敢情你淹死在这,就是为了遇到我的……哈哈哈……”
白泽嘴角抽搐了一下,他不是淹死在这的啊。
女子一掌打死个蚊子,自说自话,道:“我叫楚姬,我娘呀给我起这个名字,可能是希望我生的貌美,像秦始皇的母亲赵姬,楚霸王的虞姬,高祖的戚姬,可都是美人啊……但是啊,老天跟她作对,
偏不成全她,我家里有好几个姊妹,加上堂姐堂妹,表亲姊妹,就我一个是单眼皮,长的最丑。对啦,我大你三岁,俗话说女大三抱金砖,弟弟,你可真有福气。”
楚姬打死第十一只蚊子的时候,白泽才用石子回了一句,“你……不丑。”
楚姬歪头看他,咧嘴大笑,原地转了几个圈,道:“看我看我,今天穿的是新衣服,好看不好看?好看吧!就知道你喜欢。”一身桃花粉的裙子,编着个大长辫子……本是鹅蛋脸,但是有点胖,看起
来有点圆,姿色平平,但看起来很顺眼。
“要笑不露齿。”
楚姬道:“我唯一出彩的地方就是牙白,你还不让露?哎……”苦大仇深的叹了口气,又说道:“看在你小的份上,让你一回合……”说着朝门牙就咂了一拳,噗一吐,手心上躺着一颗牙齿,楚姬龇
牙……牙豁了……
“……”白泽被惊到了,在心里默默地告诉自己,他什么也没说什么也没说,所以她真拔牙是绝对跟自己没关系的。
楚姬捂着肚子哈哈哈大笑,就差没躺地上打几个滚儿了,把手里的牙,往牙齿豁口处一推,就上去了,道:“看把你吓得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
“……”白泽抿了抿唇,心说这女人可能……精神不太好。
楚姬擦了擦眼角笑出的眼泪,正色道:“咱们定个日子,把该办的事办了吧。”
白泽受到了惊吓,定什么日子?办办……办什么事?
楚姬挑眉,道:“当然是办大人的事啦。”
白泽又是一惊,他明明什么都没说,这妖女会读心邪术!头晃的拨浪鼓一样,赶快用石头码道:“不要。”
楚姬笑的贼兮兮的,道:“我懂,你害羞。别怕,姐姐不会霸王 硬上 弓的!”噗的一口吹灭了灯笼,道:“明晚我再来,咱们来日方长,老娘我时间多得是。”
天快亮了,她得回家,不然让人知道她大半夜往外跑,不好解释。
楚姬绕道溜进村子,翻墙进了家门,蒙头睡到下午,被她老爹好顿骂,用她老爹的话说,这孩崽子,已经禽兽不如了。好不容易楚姬清醒过来,头不梳脸不洗,上了个大号洗了个手,就躲进了厨房,
晚饭吃了六碗,落下的早午两餐算是补回来了。
晚上跟同村的丫头们唠了会家常,歇下后睡了一会,半夜准时醒了过来,拿着篮子,又偷偷溜了出去。
在河边,将花灯放了下去,月朗星稀的夜晚,突兀的起了一阵阴风,夹带着湿气,楚姬斜眼瞥到一双白靴。
一块平滑的石板上,用水写了一行字,楚姬提着灯笼凑近一看,字体瘦劲修长,不促不懈,“人鬼殊途,勿要再来。”
白泽,长身玉立,负手背对着她,让人生出一种他已然抛弃这个世界,大有遗世独立之感。
楚姬道:“你是不是冬天出生的啊?”
白泽侧头,石板上多出一行字,“你怎么知道?”
楚姬微微一笑,道:“末月雪心,末月即是腊月,那就是冬天啊。”
“腊月二十八生的。”
楚姬笑道:“这小生日,你再坚持等一下,就是个大生辰了呢。”
“这事……能等吗?”
楚姬见成功岔开了话题,摸出怀里的小剪刀,咔嚓一下,白泽惊愣的看着自己被捡下去的一把头发,楚姬道:“夫妻都是要互赠头发的。”
白泽睁圆了眼睛,愣了半响,心道,那也不用剪这么多啊,这再来一剪刀合着他就得成秃子,一剪没呗?
楚姬取一绺自己的头发,和白泽的头发一起,绊了个同心结,用红丝线扎了起来放进了绣着鸳鸯的小锦囊里,道:“刚剪你头发,你怎么不反抗?”
“没……没反应过来。”这话是真的,谁能想到,说说话抄起剪刀,就朝着别人头发来一下。
“哈哈哈……笨蛋……”楚姬把装着同心结的锦囊塞到了白泽的衣领里,道:“喏,这个得收好,脑袋丢了这个都不能丢。”
楚姬将白泽剩下的头发,装进了另一只锦囊,上头有个红绳子,直接戴到了脖子上。拍手道:“礼成。结发与君知,相要以终老!”
“……”一脸不知所措的白泽。
楚姬心满意足,邪笑道:“以后……你就是我的人了。”
“人鬼殊途。”
楚姬挑眉道:“总有一天,我也会死……到时候不就是殊途同归了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