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只要这一个?方子。”她回答封大娘子。

封大娘子当即让人把方子写给了她,末了还打?趣,“大嫂猜,薛妹妹要银霜糕的方子肯定是为了你的夫君,是也不?是?”

薛含桃笑的很?羞涩,虽然她知道世子很?快就不?是她的夫君了。

时至中午,她和果儿两人返回定国公府。

虽然没能得到指点,还被不?留情面地羞辱一顿,但薛含桃的心情还不?错,脸上一直挂着甜甜的笑容。

偷偷瞅见她这副模样,果儿心头的羞怒也少?了几分。

“都怪我,害娘子白跑一趟。”

“没有白跑,我换了更重要的方子呢。”

两人一边说着一边往东院走去,然后行至拐角处,薛含桃被人叫住了。

“薛氏,谁准你这般模样出?府的,丢尽崔家的脸面。”

她名义?上的婆母,曹夫人一脸冷冰冰地堵住了她的路。

第38章 第三十八章 “不够用心。”……

曹夫人指责她私自出府, 且穷酸的模样丢尽定国公府的脸面,又说她违背《女诫》, 要用家法处置她。

起先,薛含桃确实被横空而出的问罪吓到?了,站着没动,她说话的语气十分严厉,看过来的眼神也充满了厌恶,仿佛自己十恶不赦。

“莫要以为你有个贵妃姐姐就?可?以为所欲为,视规矩与无物。须知贵妃也管不了我?国公府的家事。”曹夫人的下一句话也喝住了欲要把薛贵妃搬出来的果儿。

薛贵妃尊贵不假,可?一双手伸不到?定国公府。

果儿登时?着急起来, 曹夫人的话的确没有说错, 她占着身份上的大义,若真的要处罚娘子,怕是只有世子才可?以阻止。

曹夫人见主仆两人都白着脸未敢出声, 眸光微闪, 缓缓说道,“不过,你是初犯, 年纪也还小,跪祠堂就?不必了。你先随我?回正院吧, 让婆子们给你念一遍《女诫》, 你保证日后守规矩便是。”

先紧后松, 先是严厉后是温和?,先是重罚后是轻轻放下,绝大部分人都不会拒绝,而是松一口?气。

如同果儿,原本?想?要去找人求救的她已经没了这个想?法, 只是听一遍《女诫》,无伤大雅。

曹夫人转身便走,她身边的侍女婆子恭敬地朝着薛含桃伸手,意?思是让世子夫人跟在曹夫人的身后。

去到?正院,听一遍《女诫》,也就?一两刻钟的时?间,今日这事便可?以揭过,府里府外不会传世子夫人的恶名,或许东院的人也无从察觉。

换作任何?一个在乎声名的高门贵女都会欣然前往,曹夫人虽是继室,但也是她名义上的婆母啊。

可?是,薛含桃是出生在乡间长在乡间的农女,她不知道高门里面的默契,也不懂那些弯弯绕绕。

她只听懂世子的继母先是要她跪祠堂后来又不罚她,而且她记得最最重要的一点,世子和?他的父亲已经分家了。

在桃林村只要分了家,亲婆母也不能再对儿媳喝三道四了,因?为所有人都默认她们是两家人。

“《女诫》我?读过也记得里面的内容,就?不麻烦夫人特意?让人为我?念一遍。”

薛含桃回过神后反而觉得这位曹夫人很奇怪,分家之?后,自己为何?要听从她的话,而且她也不是世子的亲生母亲。

“果儿姐姐,我?们回去吧。”她拉着果儿的手腕,若无其事地往东院的方向走去。

闻言,曹夫人和?她身边的人脸色俱是微变,完全没料到?会得到?这样一个应对。

“世子夫人,你不要不识好歹,万一惹怒夫人,可?就?不是听一遍《女诫》了。”一个年长的婆子得到?曹夫人的授意?大声呵斥。

“可?我?们分家了,她也不是世子的亲娘,我?无论做什么她都不能打我?骂我?。”薛含桃抿抿唇,曹夫人若敢打骂她,郑重道,“我?会还手的,打不过就?找到?堂姐和?陛下,让他们帮我?。”

她是堂姐的娘家人,堂姐也是她的娘家人,任是哪一方受到?欺负都可?以找对方帮忙。

新婚后的第一天,她害怕不去请安受到?打骂是因?为不知道其中的内情,现在她不怕惹怒曹夫人。

薛含桃第一次硬气地挺直腰板,回头还瞪了曹夫人和?那个出声的婆子两眼,怪不得世子不喜欢这些人,果然讨厌。

更?没料到?她会还击的曹夫人等人哑然失声,一个卑微的农女,她们以为只要稍稍凶狠就?能将人拿捏住。

“可?惜,没将她骗到?正院。”曹夫人扼腕叹息,神色冷静,听《女诫》当然不是她的目的,趁机让薛氏永绝了子嗣才是她真正的用意?。

只要薛含桃生不出孩子,国公府将来才能归于她们母子手中。她知道这丫头已经和?她的继子圆房了,而东院就?只有一个女眷。

“母亲勿要动气,不如让儿子试试呢?”在房中养伤的崔季徽笑吟吟地凑到?了曹夫人的身边,对着曹夫人低声说,“毕竟那是薛贵妃的妹妹,一个弄不好陛下定然怪罪。”

“你想?做什么?”曹夫人皱着眉,发出气音,“四郎,你的伤还未好全,别乱来,母亲就?你一个儿子。”

“母亲不是怕那丫头怀上崔伯翀的孩子吗?若是我?把她弄到?手,让她腹中怀有我?的胎儿,陛下和?薛贵妃纵然知道,也会当做无事发生。”

反正崔伯翀活不长了,不是吗?反正,他也姓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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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娘子,您不怕曹夫人吗?”果儿被她拉着走进东院的门才敢开口?,在果儿的认知中,曹夫人是这座府邸的女主人。

就?算她心情清楚曹夫人是世子的继母,但果儿受过的教导让她下意?识地将曹夫人的位置放在薛含桃的前面。

无关忠心,这是礼仪,这是规矩,这是身份。

就?像在玉蘅等侍女的面前,她家娘子说出的话无论对错与否,也同样高出一头。

“不怕,”薛含桃放轻了一点声音,“我?怕世子不高兴。”

真诚地将世子当作神明对待,就?要喜他所喜,厌他所厌。

薛含桃是一个很虔诚的信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