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3章(1 / 1)

童养夫 方小染方晓朗 3013 字 6个月前

方中图不禁暗叹了一口气。心中些许放松,又些许沉重。他的孙女似乎忽然长大了呢。做为长辈,赋予她这样的成长,不知是该欣慰,还是该愧疚。

然而,他还是没有把所有事都告诉她。她若是知道,他们的代价早在十几年前已沉重地付出,用血味的辛辣,坚定了他不达目的誓不罢休的念头。

已付出那么多,他须得讨还报答。否则,怎过的去,怎对得起……

眼前的状况已令染儿堪堪的承受不住,哪敢再将那过往的伤疤再掀出来。

永远不提起,也无不可。

接下来的几日,前线偶有伤病员送过来,人数却是很少。据说前方进入了僵持对峙的状态,已有几天不开战了。方小染整天在东院里帮忙照顾伤员。她的身体也渐渐好起来,一些轻拿轻放的活儿也能干的了了。

这一日,几名小兵送几个伤员回来,鬼仙得信前来问诊。一名小兵望见鬼仙,径直跑到他的面前,说道:“鬼仙师傅,军师让我跟您要一味‘集晶芝’的药物。”

这句话落在方小染的耳中,她却没有反应过来“军师”指的是谁。

只听鬼仙问了一句:“集晶芝?这是治眼伤的药物。是晓朗要的吧?谁的眼睛伤了?”

小兵道:“不知道,是军师传的话。”

鬼仙见来的几个伤兵的伤情都不是十分紧急,道了一声:“随我来取。”起身领着小兵去他的制药房取药。

待二人的身影消失在门口,方小染才后知后觉的反应过来“军师”指的是方应鱼。方应鱼传方晓朗的话,让人捎治眼伤的药?谁的眼睛伤了?心中忽然生出芒刺一般扎得难受,手中捧的一只碗啪的跌在地上摔碎了。

大家都在忙碌,谁也没有在意她摔碎了一只碗。

她六神无主的呆立了半晌。脑子里只转着一个念头:会不会是方晓朗的眼睛伤了?是不是?是不是?

强烈的不祥猜疑让她心慌意乱,越想越觉得是方晓朗有事。梦游一般出了院子大门,朝着城门方向眺望。韦州城占地广阔,玄天山接近城郊,算是前方战场的大后方了。从她所站立的位置望去,只看得见薄雾轻笼着地平线。胸口郁结着担忧,心却长了翅膀飞出去,投进那迷蒙雾气中,不知下落。

她没有想找人打听是否是方晓朗的眼睛受伤――他若是想瞒她,小兵的嘴巴定会很严,问也问不到真相。多想立刻飞去前线,去亲眼验证一下。冲动间,转身就想跑去跟爷爷申请去一趟,跑了一步又顿住了脚步。

以爷爷的性格,定然不?*?前往战火纷飞的战场??br />

心中正纠结着,瞥见一辆马车停在不远处,车上装了满满的各色草药,正在整装待发。这辆马车原是运送伤员回来的,返程时要带上各种药物,供给前线带伤上阵的伤员和病号。

方小染眼珠转了一转,飞快的跑去找了个纸笔,在纸上简单写了几个字:“我去随马车去看看晓朗就回。染儿。”

她打了个如意算盘:悄悄的跑去前线看看方晓朗有没有事,没事最好,就当给他个惊喜。如果他同意她呆在身边照顾他几天那就更好了,当晚差个人回来知会一声即可。而天黑前不会有人想起来找她,到时候瞳儿把信交给小鹿,他们知道她的下落,也不会过于焦急了。

把纸折成小小的一块,找到瞳儿,将他拉到一边,神神秘秘道:“瞳儿,想不想当个小信使?”

瞳儿只是个五岁小童,自从战事开始,一向觉得往来于玄天山和战场之间的信使兵十分威风,分外仰慕,一听这话,顿时兴奋得大眼睛闪闪发光:“好啊好啊。”

她把那张折好的纸塞塞进他的衣兜中,道:“等天黑后把这张纸交给你鹿师姐,你就是咱们合格的小信使喽!记得,一定要天黑已后才可以送过去哦。”

天真的小娃抿着嘴儿,捂着口袋中的信郑重点头。

看着小娃认真的表情,方小染一阵愧疚:抱歉,好瞳儿,再三的利用你,大概又要害你挨一顿骂了……谁让你很傻很天真呢?不利用你利用谁?

交待好了“小信使”,方小染瞅了个没人注意的当空儿,迅速的爬上装满草药的马车,埋身在一袋袋蓬松的草药中间,藏了个严严实实。

不一会儿,跟着鬼仙去要“集晶芝”的小兵回来了,招呼了同伴一起坐上驾车的位子,驱车下山。谁也没有发现车上还藏了一个人……

从玄天山去往城门的路途可是不近,要走半天的功夫。出发时已是暮色时分,估计到达目的地时天也就黑透了。方小染躺在散发着药香的袋子中间,被行驶的马车一路摇晃着,只觉得睡意上头,很快就香喷喷的睡着了。

她这边睡的香甜,浑然不知她的擅自出走已引起一场大乱。因为……瞳儿那小子,劳累了一天,到了晚饭时间饿急了,只顾着吃饭,吃饱了就去睡了,竟把“小信使”的职责忘得一干二净。

方中图和小鹿天黑后才发觉方小染失踪不见,在教中一顿疯找,也不见她的踪影,而谁也想不到去把睡得肚皮朝天的瞳儿晃起来问一问。在大家慌神儿之际,小鹿灵光一闪,猜着方小染是不是因为思念方晓朗,跑去前线了。

大方向猜对了,却没有人想到方小染是跟着送药的马车去的。

于是派了人马,打着火把,沿着从玄天山到军营一路寻找,一直找到军营时,已是深夜时分,却也没有找到方小染的人影儿。

他们慌里慌张的跟官兵们打听有没有见到方小染时,恰被方应鱼听到,惊声问道:“你说什么?!”

一座军帐的门帘一撩,披着麾敞的方晓朗走了出来。看到众人慌乱的神情、方应鱼苍白的脸色,便问道:“出了什么事?”

方应鱼沉着脸,**道:“染儿从教中出走了,估计是往这边来了,可是路上并没有找见。”

方晓朗愣住,眼中掠过惊怔。半晌,沉声吩咐道:“备马。”

方应鱼一把扯住了他的手臂,道:“敌军伺机待发,随时可能进攻,你身为统帅怎能擅离职守?多派些人手沿途再搜索就是了!”

方晓朗头也不回的飚出二字:“放手。”

实际上也由不得方应鱼不放手,他一甩手腕,就将方应鱼的手甩了出去。径直走向马匹。

方应鱼怒斥道:“方晓朗!你如此任性妄为,日后如何能担当大任!”

方晓朗的脚步顿住,虽未回头,却显然是迟疑不定。

未等他决定是坚守阵地,还是去寻找染儿时,忽听到不远处传来一声惊呼:“天哪!怎么有个人啊!”

是卸车的士兵,在搬开一个麻袋时,露出了底下睡着的人儿。

方晓朗与方应鱼怔了一下,拔脚跑了过去。火把的照映下,方小染头枕着一个袋子、怀里抱着一个袋子,兀自沉睡不醒。这么大的动静,居然也没将她吵醒。

方晓朗一个箭步跳上车去,先试她的呼吸和脉搏,只觉得略显沉缓,并无其他异常。抱起她轻声呼唤,也唤不醒。心中又担忧起来。

好在很快就找到了原因所在:她枕的那个药袋子,恰巧是鬼仙配好的用于麻醉的草药,散发的药气也有催眠安神的效力,她正是因为呼吸着这药香,才睡得尤其深沉。

军营遇到圆房

弄清楚了原委,大家?*闪艘豢谄?。方应鱼目送着方晓朗抱着怀里的人儿径直走向军帐,刚刚松弛的心境莫名的有些空落。然而不过是在转身之间,又淡然漠视自己的内心。吩咐了人回玄天山报平安,然后独自慢慢走上城楼,一可?t敌,二可吹风。

军帐内的摆设很简陋,只有一张书案,一副兵器架,一张席地而铺的虎皮和薄薄的被子。

方晓朗担心睡着染儿会冷,将她安放在虎皮上,将薄被盖在她的身上,又扯了自己的麾氅再裹了一层,还是不放心,喊人进来,让点个炭盆送进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