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飞也似的把车往边上胡乱一停,拿起不远处柱子旁遗落的一个行李箱,随便往车里一塞,火速开着车跑了。

岑南配合地眨了眨眼睛,对陆巽露出无辜的表情,说:“不关我事,是陆总强迫我的。”

陆巽:“……”

不管怎么说,岑南伤了脸,陆巽还是心疼地不行,回去就给他擦药,煮鸡蛋给他滚开淤青。这是黎平蓝教给他的土办法,尽管不知道有没有用,舒服倒是非常舒服,岑南枕在他大腿上,都快睡着了。

岑南有个臭毛病,没人注意到他的伤口的时候,他从不当回事,一旦有人开始关心,他就各种娇弱,喊疼,生活不能自理。

惯的他。

没办法,有人心疼,就吃这套。

陆巽忽然想起一件事,下午在公司接到一个电话,他和岑南认养的一只大熊猫,前段时间刚做了妈妈,动物园邀请他们去看熊猫宝宝。

他摇了摇腿上的岑南,想告诉他这个喜讯,发现他已经睡着了。

这是他们在一起第十三年,当年领养的熊猫宝宝已经长大,生下了自己的熊猫宝宝,岑南也回到了自己身边,一切都步入了正轨,也许,他们可以养一只宠物填补一下孩子的空白。

陆巽想着想着,靠着垫子也睡着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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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五章 捡崽了

周六是个难得空闲的日子,下周开始陆巽就得去录那个倒霉综艺了,他想不通自己当初为什么脑子被门夹了答应出镜这个综艺,如今公司投了上亿,广告商也入场了,硬着头皮也得上。

他和动物园确认了时间,中午吃过饭就开车过去了。动物园说认养人可以给熊猫宝宝起名作为备选,虽然不知道他们究竟有多少备选名字,岑南一路上还是特兴奋,给它想了十几个名字,最后定了一个,叫坦克。

陆巽感到相当无语,认为这个名字被选上的概率微乎其微。

不过,他也是第一次亲眼见熊猫幼崽,小小一只在育儿室定做的大号婴儿床里扑腾着,但是还不太会走,是灰白色的,透过短短的绒毛还能隐约看到粉红色的皮肤,叫起来却铿锵有力,有点像婴儿啼哭。几年前他们来认养的时候,那只大熊猫已经能满地跑了,飞檐走壁十分灵巧。

它是在去年十月降生的,是那一批里最晚出生的宝宝。去年十月,正好是岑南受伤的时间,他们一直没有精力过来看看它。

岑南围着婴儿床转来转去,好像一个新手爸爸一样手足无措,他难得地一言不发,耐心地听着保育员讲解。陆巽看着他,心里忽然一动,鼻头酸酸的,慌忙转过了脸去。

岑南不是天生喜欢男人,如果没有自己把他拉上这条路,现在应该已经当爸爸了吧。

“……我们现在还是以熊猫妈妈自主喂养为导向,人工喂养为辅助,这样生第二胎的时候兰兰就有照顾宝宝的经验了,对了,你们今天要去看望一下兰兰吗?”保育员问。

“去的吧?”岑南说着,望向陆巽,等着他发话。

陆巽已经收拾好情绪,面上看不出一丝波澜,笑着说:“当然去,兰兰肯定不认识你了。”

保育员说:“周师傅在给兰兰做行为训练,你们隔半小时再去吧。”

陆巽也觉得自己想太多了,明明已经拥有了这么多,却总是忍不住去想一些有的没的,平添一些烦恼。岑南没回来的时候,他夜夜孤枕难眠,胡思乱想,有时梦到岑南牺牲了,有时梦到南韵如反对他两,要给岑南相亲,更多的时候是一种混乱混沌的梦境,醒来的那一刻黑暗的房间里只有自己一个人,会有那么一刹那难以言喻的悲伤,然后才会慢慢想起来现实中的自己已经拥有岑南,有了自己的事业,双方父母也都接纳支持,有什么可烦恼的呢?

想着,他悄悄拉住了岑南的手,和他十指相扣。这是他的定心丸,也是他的主心骨,自从卧榻有人共享,再也没有做过那样的梦了。

前面有动物园设的小卖部,远远的就能闻到烤肠的香味,岑南一闻到就馋了,拉着陆巽去一人买了一根。周末人多,都是带着孩子来动物园的家长,他们两个男人看起来相当显眼,于是绕开人多的地方,象园后面清净,他们走着走着走到了那边。除了大象就他们两。

岑南举着烤肠感慨:“今天那只小崽子的叫声真的太吵了,我现在还感觉它在我耳边叫呢。”

陆巽静静地听了会儿,忽然觉得不对劲,这不是幻觉,他也听到了微弱的哭声。他站了起来,说:“不对,附近真的有小孩在哭,我们找找。”

岑南一听,立马端正了起来,竖起耳朵仔细辨听。他训练有素,听力灵敏,方才纯粹是被吵昏了头。很快,两人就在垃圾桶后面找到了一个瘦小的婴儿。那孩子皮肤青紫,双目紧闭,刚刚还有微弱的哭声,找到时已经没什么动静了,看不出是死了还是活着。

得了,烤肠也不用吃了,兰兰也不用看了,他两连忙联系了动物园和附近医院,把孩子给送过去了。

离动物园最近的三甲是二院,岑南的父亲岑愈就在里面工作,他是个中医。岑南提前给他打了电话,他忙找了熟识的儿科专家在急诊室等着。等孩子一到医院,立马就进了抢救室。

岑南还挺担心那孩子死了,都青成那样了,眼看着活不成,京城的四月底还带着凉意,也不知道是被冻的还是天生有病。

路过的一位热心大哥不明所以,看他蹲在手术室门口一脸凝重,还以为他老婆在里面生孩子,还拍了拍他的肩说:“兄弟,一定会母子平安的。”

岑南:“……”

至于陆巽,一早就被岑愈叫过去了。

关于一些,难以启齿的关心。

但是岑愈坚持认为,医者父母心,不能讳疾忌医,何况陆巽还是他儿子的爱人,他得像父母一样关心他。自打岑南和家里出柜以来,岑愈觉得从此他就多了一个儿子,多了一份责任。他觉得男人之间做那件事,多少会有点损伤,但是他不认为这有什么不对,儿子喜欢的人是个男的,那就是男的好了,办法总比困难多,于是找了一个擅长某方面养护的老中医。

陆巽平时觉得不好意思,很久没来找过那位老中医了,今天正好她坐班,岑愈就悄悄喊了他过去。开了新的药方,交代了注意事项,老中医是位七十多的阿姨,姓曾,很喜欢老同事家这对小情侣,总是忍不住多交代一些事情。陆巽一边听着,一边点头记下,羞得耳朵都红了。

曾大夫看他这样,笑道:“这是很正常的事情,害羞什么,小年轻还是脸皮太薄。”

那个孩子后来还是抢救回来了,先天性心脏病加上失温,十分凶险,好在最后有惊无险。岑南觉得既然没事了就没必要留下来了,于是留了点钱就和陆巽一起走了,汽车驶出医院大门的时候,还看到一辆电视台的车开了进来。

岑南问:“你叫的记者吗?”

陆巽说:“不是我,他们怎么消息这么灵通?”

岑南说:“也好,能帮着找孩子爸妈,再不济宣传一下也有人来领养。”

他说这话的时候心不在焉。陆巽忍不住问:“怎么,还想着这个孩子?”

岑南说:“想烤肠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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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六章 想多了

礼拜天一大早,许苒的电话就来了,陆巽昨天晚上和岑南闹到了凌晨才睡,这会儿眼皮都抬不起来,电话响了半天,他纹丝不动。岑南雷打不动早起锻炼,此刻穿着一条背心走了进来,浑身汗涔涔的,肩上还搭着一条毛巾,看到电话响了没人接,就自己接了起来。

“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