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9章(1 / 1)

小娃娃眼里带了笑意,似一方琉璃般洁净,见苏萧离坐下了便一下扑到了他的怀里。苏萧离趁势夺了扇子收起,可不敢再让苏永思碰到,若是触了扇上机关,这小娃娃可就不一定伤在何处了。

苏永思此刻也不管那扇子了,用力向苏萧离的身前拱着。

苏萧离被他那毛茸茸的小脑袋拱得胸口痒痒的,就势仰面躺在了地上,苏永思便也趴在了苏萧离的胸膛上,随着他的呼吸上下缓缓移动。

阳光倾泻有些刺眼,苏萧离打开了手里的扇子遮住了些许阳光才勉强睁开了眼,那白玉扇坠在阳光下晃荡着,似万年寒冰,不暖不化,不悲不喜。

这扇坠苏萧离从来没有仔细研究过,虽是阮容起送的,但据他所说,那也不过是别国的贡品,他不过顺手给他带了过来。

阳光穿透这寒冰一般的玉,苏萧离见这玉里面好似有些东西,不像是玉里的杂质,倒像是人为封在里面的。

苏萧离心生好奇,一把抓过还在半空中晃荡的那块玉,仔仔细细地看了遍,这才发现在这玉的上部和下部各有一个极细的小孔,苏萧离估摸着拿针线贯穿这两个小孔,这玉便是可以打开的。

想到这部苏萧离就急不可耐了,摸着胸前趴着的小娃娃的脑袋,毫不手软地拽下了一根头发。

小娃娃被薅了头发,不乐意了,立马在苏萧离的胸口咬了一口。

“你这娃娃,当真是小气,我就借一根头发。”苏萧离轻拍着他的头一半安慰一半抱怨地说道。

苏永思也便不再管他了,他在苏萧离胸膛上趴得正舒服。

苏萧离把那根头发插入了小孔中,那玉在他的手中似是微微动了一下。苏萧离手指缓缓用力,那玉便在苏萧离的手中变成了两半。

那两半的玉中间各有两个墨黑的字。

贪醉

好色

苏萧离看着这四个字,吃吃地笑了。

“我以为,以你这蠢笨的模样,这辈子都打不开这玉了。”阮容起的声音在苏萧离的脑袋上方响起,吓得胸膛上的苏永思抖了一下,支起身子坐在了苏萧离的身上。

阮容起拎起了苏永思道:“你这孩子真是不懂事,这姿势也是你能待的?”

“不正经。”苏萧离一边起身一边骂道,“这玉,是你设计的?”

阮容起点头,道:“你觉得怎样?”

苏萧离“嗤”地笑了一声道:“这几个字真是好。”

“你倒说说看,好在哪里?”阮容起挑眉问道。

“皆是罪过,逃不掉的罪过。”苏萧离用拇指揉搓着玉上的两个字说道。

人性本淫,不必介怀,人生多欲,不必掩饰。没有几个人能逃脱□□二字,既然逃脱不了,何不痛痛快快地体验一番,或是□□焚身,或是求而不得,总比清清寡寡地徒留一世来得痛快。

苏萧离将两半玉又重新合在了一起,道:“我得好好留着,这可是一有意思的物件儿。”又侧弯着腰,揉着脚边立着的苏永思的脑袋说道:“没想到你还是有慧根的。”

☆、第四十三章 调戏

成天被阮容且灌着那堆苦药汤子,阮容起虽然没有再吐过血但是快要被折磨得吐胆汁了。

现在他是一看见阮容且就觉得舌根发苦,于是最近这几日,几乎是天天就在皇宫里泡着。

苏萧离当真是乐意阮容起赖在这里不走,这段日子南疆闻宁王威名近来倒是安分得很,连带着今夏风调雨顺,真真是个好年头。

于是这朝中下至大臣上至天子都乐得清闲,把苏萧离闲得都养起了蝈蝈。

那蝈蝈翠绿色的,日头照着屋里哇啦地聒噪一气。

苏永思没事会随便拽了两根草去逗那竹笼子里的蝈蝈,那蝈蝈凶得很,被逗得急了便一下咬住了那草,在笼子里胡乱地跳。

“你小心些,别把手伸进去被他咬了。”苏萧离对那小娃娃道。

小娃娃没有反应,继续和那蝈蝈就着一根草开始拔河。

“得,反正你也听不懂,等到被咬到了就该长记性了。”苏萧离又自言自语地叹道。

苏永思和那绿油油的大虫玩得正尽兴,苏萧离也就不再去管他们了,转了脸见阮容起坐在椅上,手里虽拿着一本书却支着脑袋睡着了。

苏萧离嘴角泛起笑意,不自觉地勾画着这人白发苍苍,满脸沟壑的样子。

苏萧离拿起一块寒玉放在了阮容起的身边,那玉采自天山,玉身终年寒冷如冰,这炎炎夏日捧上一块极是解暑。

不过苏萧离怕这寒气太重,没有将玉离阮容起太近,只是恰到好处地远离,丝丝凉意踏着暑气,舒服得很。

也不知怎的,苏萧离总觉得阮容起最近很累,心里有好些疑问也没得空好好问问他。

阮容起睡得很沉,偶尔睫毛会动一下,许是做了什么梦吧,苏萧离出神地看了一会儿又晃了晃脑袋,把那些凌乱的思绪赶走。

虽是夏日午间,苏萧离却没有一丝困意,想起待到秋日是要去静灵寺祭祖的,便在桌上铺了一张白纸,拿着一卷经书抄了起来。

“如果有一天,我亲手把你杀了,那在临死之前,你会作何感想。”

阮容起不知道什么时候已经醒了,静静地看着苏萧离写字,手里把玩着那枚寒玉。

突然冒出的这一句让苏萧离执着毛笔写字的手抖了一下,一个好好的“心”字被他这一抖写毁了。

苏萧离索性搁了笔,挪去案上的虎头镇纸,提起那副字,一边抖着一边责道:“你看看,你这忽然的一句吓我一跳。”

阮容起未语,淡淡地看着苏萧离,直看得苏萧离后背有些发毛。

“怎么,你还要我给你写一篇歌功颂德的文章来称赞你杀得好么?”苏萧离一边团着那张写坏了的纸一边说道。

“皇上若真肯写那就太好了。”阮容起调侃道。

苏萧离放下了笔,又抽出一张宣纸问道:“你这是要,始乱终弃吗?”